“第3章 少年”
我回到家后,坐在院子裏抬頭看着無盡的星空來緩解我深深的無奈感。
別人是“少年當有凌雲志,萬里長空競風流!”“是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是少年無懼拉滿弓,不懼歲月無懼風!”
而我呢?心裏只希望着他們能借錢給我讓我上學,強忍着噁心說著偽心的話,遇人低頭遇事退讓,遇到心愛的女子不敢言說,心中充滿無奈和遺憾,對未來充滿了恐懼。
那時候我真恨啊!為什麼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為什麼我的母親癱瘓在床整日唉聲嘆氣,別人的母親卻是溫柔體貼如春風徐來。
為什麼別人的父親如山一樣可靠,可以提供良好的家庭和教育環境。而我的父親,只有無盡的沉默和卑微。
為什麼別人可以不用發愁這些,享受着少年的清風明月,欣賞着沿途的星辰大海,而我卻要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換來一日三餐和無奈心酸!
那時候的我真不甘心啊!如果能重來我定要對心怡的女孩表達愛意。
......
說到這,代念眼前的男子一口氣喝了半杯烈酒後點上一根煙,像似追憶些什麼,眼裏像有一些光閃了出來。
本來在旁邊逗弄着小貓的少女,也早已坐在了男子邊的凳子上。
煙盡,男子猛的喝好杯中剩下的半杯烈酒。
代念知道,又得在調一杯了,只是後面這一杯里偷偷多滲了些水。
過了一會,酒調好了,代念放到了男子的桌前。
少女忍不住想知道接下來的故事好奇的問男子:
“然後呢?你爹有給你借回錢嗎?”
男子拿起酒杯搖了搖,看着晃動的酒,幽幽說了一句:
“呵呵!他啊!錢倒是沒有,倒是給我帶回來了個媳婦!”
在兩人震驚之餘,男子繼續開始講訴着他的故事。
我在院子裏等了很久很久,等到了陳叔扶着搖搖晃晃的爹回來了,看着陳叔擔心的目光,和我爹落寞的臉,我知道肯定沒有借多少回來。
接着我扶着我爹告謝了陳叔,扶着我爹到床上,打好熱水給他洗好腳,就回到屋裏想着該怎麼辦。
第二天起來,我也沒問我爹也沒說,像往日一樣做飯吃飯,餵雞鴨豬,地里干農活,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後早上起來,看見我娘和我爹色神有一些不對,大概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飯桌上,我娘嘆口氣說道:“村長媳婦在縣城裏給你找了個姑娘,比你大三歲,家裏做生意挺有錢的,就是這姑娘身體有一點不好,如果你願意娶她,這樣家裏欠人的錢就可以還清了,上大學的費用也有了,你大小就聰明,景你看怎麼辦......”
說好這句話我娘頭就底下來不在說話,只是偷偷掉淚,我爹一如既往的沉默,眼裏也濕潤了起來。
看着他們的神情我大概知道了前因後果了。
如果是村長和陳叔肯借,在找村子裏的人借些,加上把家裏的雞鴨豬賣了,怎麼會湊不到屈屈的六千塊錢?只不過他們害怕投資我,害怕未來還不起這筆錢罷了。
於是村長媳婦說出了個辦法,讓我入贅到別人家,這樣別人家就能給我家一筆錢還清債務改善生活,也能資助我上大學,他們也不用借錢還落下了個人情。
選擇入贅,以後發達了他們能說多虧了我當初給你介紹的媳婦,要是沒去讀書,以後日子清苦也能說,
當初你自己選擇現在這樣都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我沒有說話,靜靜的吃好飯,把碗筷洗了后說了句:“今天我就不幹活了,身體有一點難受回屋子裏休息。”
躺在床上冷靜下來的我想着該怎麼辦,我有足夠的信心上大學后我必能發展出我想要的未來,我必能成功!可是我拿什麼上大學?
如果我不上大學,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我只能像他們一樣,去打工,也許過幾年運氣好能存下點錢做生意,但是家裏欠的債我可能好幾年存下來的錢都需要給他們還債。
如果當上門女婿入贅,代表着我要受盡屈辱,讓人唾棄,惹人恥笑,而且這女的一定有問題,要麼極其丑,要麼身子有病,不然這麼好的條件她家人也不會找個沒見過面的人娶她。
我已經夠慘,夠努力了,為什麼要娶個不愛而且還有一身問題的女子,為什麼?我應該是有更好的未來,更好的事業和愛情,我一定會成功的!
但是我他媽的拿什麼成功?我本來就必須要比別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可以擁有別人的起點,現在成功的路已經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
要麼現在我繞路走,換條路不知道前方會出現多少磨難,要麼就是通過別人的幫助打破這塊石頭,繼續走下去!
我想了很久,很久,到了晚上我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它是那麼的亮啊!是多麼美啊,星星烏雲把它襯托地是多麼的輝煌啊!
它出雲山,照雲海,戲古今,行走在黑暗的諸天之上,是多麼的瀟洒啊!要是我能成為眼中之月那該有多好啊!
接下來一片烏雲把月亮遮住了,淡淡的月光透過烏雲照耀了出來,顯的格外的沉寂。
不久后,一場風,烏雲被風吹走了,月亮一如之前一樣輝煌。
風吹走遮住的烏雲,也吹走遮住我心裏的烏雲。
這一刻我想通了,我為什麼要羨慕仰望它,為什麼不能成為它?
我的人生應當和月亮一樣,讓他人羨慕,仰望,雖然偶爾被烏雲遮擋住,但是並不能取代它,等烏雲飄走後我仍是月亮,讓他人仰望。
當下的情境不過是被烏雲遮住罷了,讓他人看不到我的價值,只要我能借一場東風吹走遮住我的烏雲,我定能成月!
能遮住我成功的不是背景,不是資源,不是天資,是我的思想,我要是在意他人看法,在意他人的唾棄恥笑,在意我心中的不甘和自尊,在意這些我拿什麼成功?
想當初韓信受胯下之辱,才成就他的兵仙,我還未受胯下之辱何必在這自我內耗,在意他人的看法和我可悲的自尊心!
呵呵!能遮住我成功的不是這些,而是我的思想。
任他東西南北風,能吹倒我算我不行,算他們有本事,哈哈哈哈!
想通了我,回到屋子裏開起燈,拿起書繼續學習。
也在這個烏雲壓月的夜晚,我成為了“魔”,走向了極端。
如果重來一生的話,我並不後悔當初的這個決定,我現在這樣是好是壞留給他人評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