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連總不在了
約摸半分鐘時間過去了。
陸晨風陸陸續續地說道：
“其實我的開支很簡單，每天兩頓飯，每個月2條煙。煙是抽不完的，每個月還能剩下幾包，大約是150塊錢，然後就是每天10塊錢飯錢，一個月就是300，加起來就是450。
“……會請同事們嗟一餐，花費大約150塊，這樣就是……哦，還有早餐每天是2塊到2塊5，……哦，就算100吧，偶爾會吃點夜宵，這樣好計算。
“總共就是……450+150+100=700塊錢。嗯，750綽綽有餘了！……就這些，還有剩下的就是生活用品了，一個月不到100塊錢，沒有其它。”
“啊，就這些？那錢都到哪去了，你每個月的開支可遠遠不止這個數！”李玉容睜着眼睛驚訝地說道。
“是啊，我也很迷糊。”
陸晨風信口胡謅，又道：“其實我關心的不是這些，最想知道的是其他人是怎麼花的，為什麼花那麼少？”
“誰啊，你同事嗎？”李玉容追問道。
“是不是同事我不知道。”
陸晨風搖着頭，又道：“反正吧我們在一起共事過幾個月，你也是認識的，她給我的印象就是特別地節省。”
“是嗎，她怎麼花的？你說說看，我們好好學習一下，把不必要的開支省下來。”
李玉容笑語嫣然，搬了一張凳子在男友身旁坐下，親密緊挨在一起。
陸晨風伸手摟着她，一副甜蜜的暖男樣子，搖頭說道：“這我不知道，她是女的我是男，要是問的太仔細了她不一定會回答，而且說不定你也會吃醋，畢竟這是觸及到別人的私隱問題，我知道的很有限……”
“比方說吧。”他繼續說道：“她每個月發工資第一時間就寄回家裏，只給自己留200塊錢，連買瓶洗面奶的錢都不夠。就這點錢，她還要每天吃早餐，經常吃宵夜，時不時打打牙祭買點零食，星期天自己開飯，一買就是幾十塊上百塊的菜錢，一件一件的往家裏搬……
“還有啊，她還要買水果、逛市場買些其它什麼的、修臉做面膜、還要……”
陸晨風扳着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數着，一副百思不得其解、一本正經地側着頭，笑着向李玉容虛心地請教道：
“李玉容同志，請你告訴我，說說她是怎麼用的，為什麼一個月就花那麼點，200塊錢就那麼經用嗎，為什麼我就花那麼多？她的錢從哪來的，我的錢又到哪去了？”
陸晨風搖頭晃腦的說道：“……真是令人費解啊！”
“咯咯……，你是在說我呢，咯咯！”
李玉容早已笑得前仰后翻，倚在他身上，拍打陸晨風的肩膀咯咯地笑個不停，道：“心疼了？……認為我花太多了，捨不得你的錢了，是不是？”
陸晨風摟着他，雙手環腰，擔心她從凳子上摔下去，故意叫冤，否認道：
“沒有，你別冤枉我！我只是有話說話，實話實說，告訴你我的錢花哪去了，免得你以為我大手大腳花錢。”
“咯咯，真沒有？我看你是心疼了吧，還不從實招來？”李玉容又道。
“胡說，你這是故意的，故意冤枉我，我沒有！”陸晨風再三搖頭，斷然否認，又道：“你看我哪次你花錢我說過了？一點怨言都沒有！你怎麼就忍心這麼冤枉我呢，天理何存？”
“咯咯，這還差不多！“
李玉容得意的笑，
給了男友一個眼神，順勢坐到了他腿上，又道：“不過你總算說了一句實話，我就是故意的，有心冤枉你，咯咯。”
迴流盼回首，美目生花。
李玉容蜻蜓點水抱着陸晨風額頭在上面親了一口，摟着他的脖子不放，嬌笑道：
“我就喜歡你這一點，有足夠的寬容心，無論我做錯什麼都能夠包容，不罵人，更不會打我。哪怕是我買回來的水果經常爛在冰箱裏，也不見你心疼，更不見你說過我。要是換成其他的男人，指不定就怎麼樣了呢。”
“你就不一樣！”她再三說道，驕傲地陸晨風額頭上又印了一個痕迹，恨不得立馬鑽進他懷裏，躲到他肚子裏面去。
兩人疊坐在軟椅上，陸晨風聞着美人發香，享受着這美好時光，笑着答道：
“是吧，我也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反正我有自己的判斷。你說要是別人罵了你吧，我心裏難受。要是打你吧，我更難受，還得帶你去醫院。
“這樣勞神勞力，還要自己付醫藥費、自作自受的事情，你看是我這種人能做的出來的嗎，我在你心裏就這麼蠢？”陸晨風問道。
李玉容更是經常誇讚男友的智慧，陸晨風也常對此引以為豪。兩個深知彼此個性，此時綣在他懷裏，李玉容滿腔甜蜜，緊緊地貼着他胸膛，啟齒輕笑着答道：
“不像！”
“那就是了，像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幹出這種傻事，太小瞧我了，鄙視我！”
陸晨風得意洋洋，摟着女友故意自吹自擂，又道：“而且我相信凡事皆有度，你不會做的太過分，所以我才信任你，一直對你好。告訴你我的就是你的，只要屬於我的都可以屬於你。凡事不用去爭吵，不用去猜忌，多包容一下就可以了，多好？和和美美過日子！”
“嗯，我也希望是這樣。”李玉容點頭答道。
陸晨風再次笑道：“是吧，我也這樣想。只是有些時候總是不如意，比如說我現在的肚子就不爭氣。”
“咯咯……”
李玉容開心的笑着，不過她還是聽出了弦外之音，抬頭愣住，登時追問道：“嗯？……這是什麼意思？”
陸晨風肚子平坦，個頭不高，但是食慾很好，更有號稱天塌下來也得吃兩碗的口號，李玉容一時竟無法猜透他的用意。
“看什麼呢，我肚子很好，沒毛病！”
陸晨風拍拍肚子，示意後繼續說道：“我就是告訴你，以後做飯的時候少做一點，別買那麼多菜，我一個人吃不了！”
“你說這個啊？”李玉容詫異地說道。
隨即，縮着脖子又綣了回去，慵懶地躺在男友懷裏，笑着答道：“我是故意的！
“你身體那麼差，前面病了好幾年，工作壓力又那麼大，各種營養都得跟上。星期天做好了，你上班以後回來熱一熱就能吃了，省事又方便，比你在外面吃（快餐）強多了。”
“是這個原因啊，我……我還以為是你喜歡吃呢！”
陸晨風激動地張大嘴巴，哭笑不得，心裏更是感動，輕輕用力地將她摟在懷裏，兩人貼得更緊，再道：
“其實我身體比以前好多了，吃的也沒你想像的那麼差。”
“我們附近有一個車隊，伙食很好，還對外售賣，我每天都在那裏吃。
“平常都有些硬菜，做得還不錯，干靜又衛生，用的不是地溝油，只有去晚了沒有菜我才在外面吃一點，一個月在外面的用餐次數屈指可數，總共也不過三五回。”
陸晨風伸出手指一個個的數着，道：“比方說，他們有肉沫茄子、煎雞蛋，清水蛋、咸雞蛋、還有那種整個煮熟的雞蛋，剝開皮就能吃。另外他們還有鹹鴨蛋、花生米煲豬手、黃豆燜豬尾、白切雞、手撕雞之類的，鼓屎排骨、清蒸排骨，酸甜排骨和梅菜扣肉、粉蒸肉……等等，只是可惜我不愛吃酸甜味。”
“啪！”
李玉容饞得險些流口水，伸手拍掉陸晨風伸出來的手指，吞咽着直接了當的說道：
“別說了，這麼多好吃的，說的我都流口水了！”
“有這些好吃的菜也不告訴我，害得我一直擔心你，誰知道你卻一點良心都沒有，只顧着自己，從來不通知我一聲。”她埋汰道。
“哪有啊，我很有良心的好不好，看你把我說成什麼樣！”陸晨風叫起了撞天冤，又道：“我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嘛，以前你也沒問過呀。”
“算了，不和你計較。”
李玉容滿腦子都是陸晨風說過的那些菜肴，搖搖頭追問道：“離你們遠不遠，近嗎？”
“近，就在我們公司對面，到你們公司也就幾十米，你們都能看到那裏，直線距離不超過100米。上次你不是看見了嘛，我就是剛從裏面吃完飯出來，穿過馬路就是了。”
“就是你上次出來那棟房子？”李玉容回憶着追問道：“多少錢一餐啊？”
“對，就是那裏。”
陸晨風說道：“我身後不是有道鐵門嘛，鑽進去就是一個小食堂，平時有二十幾個人在裏面用飯，大概都是一些售票員和司機，人不多，分兩班倒，所以裏面很寬敞、明亮，也很安靜，環境還不錯。
“只要五塊錢一餐，便宜吧。”他得意地伸出五個手指頭說道。
“真便宜！”
李玉容猛點頭，吞咽了口水說道：“明天我也過去？”
“呃，你不是吃管理餐嘛，廠里包吃住？”
“不是，要扣錢的，吃一頓算一餐。我又不是高管，吃得是職員餐，和外面的（快餐）差不多，只是油可能幹凈一些，量稍微多一點。”
“哦，這樣啊，我還不知道呢。……那你過來吧，我明天帶你躥躥門。”
陸晨風明知道工廠的價格肯定要比外面供應的更便宜，這樣做會增加一筆開支，但是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嘻嘻，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要吃大餐啰，美味佳肴。”
李玉容手舞足蹈，在陸晨風懷裏折騰，彷彿那些菜肴都已經吃到了嘴裏，咂巴着嘴巴，嘴唇濕潤潤的，摟着陸晨風的脖子說道：
“豬尾巴和豬蹄含有豐富的膠原蛋白和蛋白質，美容又養顏，還富有營養。難怪你工作這麼忙，皮膚還這麼好，長得比我的還要白。”
她讚許着，只是說著說著又好像變了一個人，幽怨地望着男友訴說道：“就你這個沒良心的，吃了那麼久都不告訴我，可憐我還一直心疼你，你卻顧着你自己一個人！”
“呃，別再說這個行不行？我不是一直以為你們廠里包吃住嘛，你也沒說好難吃啊。”
陸晨風腆着麵皮，繼續笑道：“難道我不是天生麗質嗎，皮膚一直就這麼白？”
“去，你說什麼呢？”李玉容瞪着兩隻眼睛，追問道：“你是說我長得不夠好嗎，皮膚不夠你白？”
“呃，……我從沒說過，這可是你說的。……別這樣，我說錯話了行不行？凳子沒我們想像的那麼牢固，要是塌下去了就鬧笑話了！”
陸晨風緊攬着她，站起身，生怕把軟椅整塌了。
李玉容美目圓睜，舉着粉拳，化身一副暴力女的模樣，再道：“你說什麼？……你再說說？”
“不說了，不說了，消消氣，這凳子不能再坐了，說不定真的垮了，趕緊下來。”
陸晨風根本沒有理會那沒有威脅力的拳頭，把李玉容從胸前上放下來，又從旁邊牽過椅子讓她坐在上面，然後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再道：
“別鬧了，說正事。”
“正事？”
李玉容神微愣，抬頭打量着陸晨風，趕緊搬着椅子坐好。
看着她明亮的眼神，陸晨風突然有些心虛，心裏籠罩着深深地愧疚感，思索良久的話卻吐不出嘴來，不知道怎麼去開口。
他只能重新再次組織語言，慢慢說道：“……你知道為什麼讓你別買那麼多菜嗎？”
“為什麼？”李玉容反問道。
她總是特別信任男友，並羨慕陸晨風的智慧，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依舊不願去多想，只願意聽他把話繼續說完。
陸晨風說道：“因為連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