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仙道如青天,唯我不得出。
大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李白《行路難》
寒風凜凜,仙塹涯邊上,白霧繚繞,不見遠方!偶爾可見,誤入此間的飛鷹失去飛翔能力,垂直落下,不得蹤跡。
仙塹崖,傳聞在這虛空的崖對面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作為凡人越靠近這處崖邊,便無法呼吸,飛禽也無法度過。
......
這時乃是新唐(唐演真人年號)年間。世間再無仙佛,唯有俠客橫行。
新皇唐演,在西北興起,聚集武林人士,繼而一統天下。而周邊部族,尤以明族最為強大,其首領洪武自稱武尊。其帶領一眾番外蠻族,逐年內侵,如今,已然大軍壓至西玉關外千里之地。
這千里之地,遂成了新唐與明族的緩衝地帶。這裏一望無際的黃沙蔓延着,在這片無邊的土地上,任憑你耗盡眼力尋找,也尋不到一絲綠意,沒有潺潺流水也沒有巍巍大山。偶爾幾隻蠍子在沙漠上來回穿梭。
在這無人地帶。卻有一少年,頂着西風,騎着一頭白驢。緩緩前行。潔白的衣衫上,卻絲毫不染沙塵。
他身材健硬,腰懸長劍,雙眼似乎未曾睜開。沙漠中的風越卷越烈,似有形成沙城暴之勢,而少年卻毫不在意。
西風中隱隱傳來了戰馬嘶鳴並伴隨着金戈交擊之聲。忽然間,少年睜開了眼睛,只聽得一聲凄厲的慘叫,由遠至近的傳來。馬蹄歷亂之聲隨之已到眼前。
倒地之人身着的唐服,此刻唐服依然破碎,依稀可見的是誘人的身材。這明顯是一位女子。女子轉頭怒視追兵。她的臉頰通紅,額頭上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不停的流出。而她的右手上的握劍佈滿密集的裂痕,明顯是已經損壞。
少年看着女子,眼眸中閃過一抹讚賞,“好一個江湖女兒郎!”。此時的她已經陷入重圍,無路可逃。那些明族兵士毫無表情。此刻就連少年也一同包圍起來。她知道自己這次必死無疑,看着一旁的少年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個方向!是我連累了你!”少年並未回答,但其手中的劍卻在微微顫抖,似乎要自行出鞘一般。女子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着自己命運的最終裁決。但是等待了半晌之後,卻依舊沒有傳來死亡的降臨,她緩慢地睜開眼睛!看着周圍倒地的屍體,顫聲問道:“這,這都是你做的?”
少年搖了搖頭,只是指了指腰間的長劍,“都是它做的!”說罷,毛驢抬起了腳,載着少年,繼續往前走去。“等一等!”女子急忙喊道。“嗯,有事?”少年面帶疑惑的問。女子拱了拱手道:“多謝俠士救命之恩!再下上官雪琴!不知公子公子貴姓?如何稱呼?“少年笑了笑:“我叫古道!”“上官雪琴,多謝古公子救命之恩!”女子再次抱拳行禮道。“無需客氣!”少年擺了擺手說道:“要謝你就謝它吧!”少年撫摸着長劍。上官雪琴順着少年的目光看向他手中拿着的那柄青銅劍,居然是一把斷劍,可卻流光閃現。“好一把絕世劍!”
古道見少女愣神,便趨使白驢前進。此刻煙霧繚繞,一陣馬蹄聲急促的由遠到近。白驢停了下來。
上官雪琴看見來人高興的喊道“祝里師兄,秦收師弟,蔚然師姐!”秦收一撥馬頭,如飛迎上。“小師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祝里看看上官雪琴,身後倒地的明族之人。不禁問道“張青他們呢?”此刻的上官雪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淚道:“真想不到距離西玉關僅僅幾百里之地,就有成群明族之人。我們逃到這兒,西玉關已經在望,可惜他們卻還逃不出明族人之手。不過,他們都是鐵錚錚的漢子,重傷之後,還力斃數人......”
祝里雙目炯炯,怒視長空,忽而一聲長笑道:“他們都是我新唐的英雄!”幾人很快便收斂了感情。看向古道。“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古道!”上官雪琴說罷,又看向古道。蔚然查看着倒地的明族之人。這些人,齊刷刷的一條血橫,從脖頸流出。全是一刀致命!“古公子武功高強,想必定是一位高手,不知古公子為何在此?”古道並未理會,拍着白驢道:“你又調皮了!快走吧!”隨着毛驢抬起的腳步,少年伴着西風徐徐前行。秦收想要上前,卻被蔚然拉住。“師兄,此人武功極高。恐怕我們都不是對手!”祝里盯着古道的背影道“若是能將他拉入朝廷,那該多好!”
......
古道一路行來,並未停步。仙塹涯已經遍佈他的腳印,卻依舊為曾尋得離開的辦法。如今只有這西玉關外千里之地的中心地帶,傳聞有一處無底洞!滿天的黃沙從未填滿。此刻,古道,看着面前的僅僅井口大的洞穴。不禁大笑起來。“二百年了!二百年了!整整二百年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走了,都走了!為什麼就不帶我離開!為什麼?啊............”
祝里大聲喊道“加快速度,沙城暴來了!快,快走!”上官雪琴看着沙漠的方向忽然掉轉馬頭道“古道,往中心去了!他救了我,我得去救他!”祝里回頭一看,只看見那個身影消失在黃色沙塵之中。“上官雪琴,你不能去啊!沙城暴一旦到來,誰也別想活命!哪怕你的武功再高,也難以活命!”祝里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