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突發命案
楊惠蘭擅使的,是一套寡婦刀。
當然,她本身是姑娘,不是寡婦。
寡婦刀最早傳自西域,是雙刀刀法,左右手各持一把短刀對敵。
招式講究狠辣凌厲不留餘地,一旦動真格的,就很難收住。
因此並不適合用來比武切磋,很容易出現傷亡。
楊惠蘭顯然也知道其中弊端,只要是武功遠低於她的,她都選擇只用單刀。
這就遊刃有餘,隨時可以收手了。
而顯然,邢捕頭在她眼中,就屬於武功極差的。
甚至都不能說武功差了,幾乎跟沒學過武差不多。
衙門捕快是有資格學些基礎武功的,邢捕頭年紀大、資質差、毅力低,就只學了胡亂揮刀,真本事半點沒練出來。
但場邊的燕小六不清楚內情,也看不出楊惠蘭在大放水。
他只知道兩人比武到現在,都未分勝負,似乎旗鼓相當。
因此他激動地大喊:“師傅!把那女的打趴下!踹她!砍她!”
啪!
正喊得高興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轉過頭,認出是昨天被他問過話的李信。
“你拍我幹嘛?”
他道。
“這是比武招親,你師傅上去是找老婆的,你讓他砍老婆,要是砍死砍傷怎麼辦?”
李信笑眯眯說道。
“我師傅武功高強,自然會手下留情,萬一砍傷了,那就治唄!這有你什麼事兒啊?”
燕小六頗為不客氣。
嘭!
而他話音才剛落,中間場地比武的邢捕頭,就被楊惠蘭一腳踢中胸口,倒飛出去撞到了人群里。
“師傅!”
燕小六頓時急了,衝過去將邢捕頭攙扶起來。
“師傅,你怎麼樣了師傅!”
他關心地叫道。
“哎喲!疼疼疼疼疼!你動作輕點兒不會啊!”
邢捕頭表情扭曲地喊疼。
但圍觀眾人里有懂武功的,都知道這一腳沒真正發力。
看似把人踢飛了,其實也就把皮肉踢個烏青,最多帶點小小內傷,但並不會太嚴重。
而更多圍觀者,則是面帶譏諷,發出嘲笑。
邢捕頭這次太丟人了。
剛剛的那個能叫比武嗎?
楊惠蘭簡直就是在遛狗玩呢。
邢捕頭顯然也知道自己丟臉丟大發了,感到無地自容,便讓燕小六扶着他離開。
但剛走兩步,他就又疼了,受不住,只好到人群外街道邊坐下,先緩一緩再走。
“這一場我沒什麼消耗,就不用休息了,誰還想上來試試的?”
場中,楊惠蘭高聲說話。
語氣雖然平淡,但說的內容那叫一個嘲諷。
聽在邢捕頭耳中,令他面部猛抽,卻無可奈何。
他都快四十了,都沒有成家,他也急啊。
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武功,上去和楊惠蘭比,必輸無疑。
但他還是上去了,賭的就是奇迹發生。
萬一楊惠蘭正好拉肚子脫力呢?
萬一她一眼相中自己呢?
萬一她顧忌捕頭身份不敢下刀呢?
不就有機會了!
可惜白日夢誰都會做,現實卻是殘酷的。
“邢捕頭,這膏藥效果好着呢,要不要試試?”
這時,李信帶着晴雯走過來,遞出一片貼膏。
“是你小子啊,這玩意兒是膏藥?”
邢捕頭認出李信來。
他接過貼膏,不知道怎麼用。
李信笑了笑,幫他將外紙撕開,道:“把衣服撩起來,這一面直接貼到傷處就成。”
邢捕頭依言照做。
將膏藥貼在胸口處,等了兩秒鐘,立刻來了感覺。
“起效真快啊,溫溫熱熱,還有點清涼,你這葯比大街上叫賣的那些,要強不少啊!”
邢捕頭驚喜地感覺疼痛減弱到幾乎沒有了。
全被膏藥的溫熱給蓋過了。
“好好好,這次多謝小兄弟了。”
邢捕頭拱手道謝。
“哪裏,昨天不也是邢捕頭幫了我嘛。”
李信笑着道。
他拿出的貼膏,自然是玉墜空間的雜貨店裏取出的。
邢育森是官兵,與之搞好關係,總歸沒有壞處。
“我不多留了,下次一起喝酒。”
邢捕頭站起身來,目光複雜地朝人群中心,又開始比武的楊惠蘭看了眼。
隨後對李信告辭一聲,就要跟燕小六一起離開。
可就在此一瞬間,意外突發!
“啊——!”
一聲凄厲慘叫,引爆了圍觀比武招親的人群。
並以其中某個位置為中心,眾人哄然向外急退散開。
而騰出的地面上,則有一人倒在了血泊當中。
那是個成年男子,衣着用料上來看不像窮人,他后心處被扎入了一把小刀,鮮血從中不斷流淌而出。
“出、出人命啦!”
“報官!報官啊!”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有的叫着逃離,有的喊着報官,更多的則是退到一定距離後繼續看熱鬧。
但唯獨沒有人上前去檢查被害者,看他還有沒有救。
“安靜!都給我安靜!”
邢捕頭瞬間來精神了。
人命案子!
意味着什麼?
功勞!
剛剛的丟人現眼,他直接拋到腦後,掏出捕快身份牌舉在身前,就這麼神氣地走向了被害人位置。
燕小六自然也緊緊跟上。
周圍眾人見此,都道真是巧了,兩個捕快在這兒,還報什麼官。
但話又說回來,邢捕頭剛剛跟楊惠蘭比武,那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的。
明知他在場,還敢行兇?
犯人真是膽大包天。
而出了這種意外,比武招親肯定進行不下去了。
楊惠蘭原本在和一名三十多歲的用棍武者比斗,此刻也雙雙停手。
她開始與雇傭來的假爹,也就是那個鬍鬚中年人,一起收拾場地,準備退走了。
李信這邊,晴雯聽到有人被殺,緊貼過來抓着他衣服。
他輕拍晴雯後背安慰了兩句,也準備直接離開了。
他不會留下看熱鬧,更不會上前去想看仔細。
遠離才是明智的選擇。
而瞧邢捕頭那副草包的樣子,發生命案不及時控制場面,讓在場的人走了小半,且現在還有陸陸續續離去的。
他就知道,犯人幾乎肯定,已經退走了。
若沒有退走,說明犯人極有自信或者心理變態,就更危險了。
還是遠離為妙。
“我們回客棧吧。”
他對晴雯道。
今天再逛的心情已經沒有了。
客棧里有白展堂,現在是他朋友,能給人安全感,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