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名出逃 124
張城主臉色鐵青,身子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輔丞看在眼裏,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我們立場可能不同,但卻不一定非要變成敵人。今晚特意請你來,就是為了化解一些我們的分歧,化敵為友。”
張城主定了定神,看着輔丞問道:“大人要如何化解呢?”
“我知道少城主在哪。”
張城主聽了,眉頭緊皺。
卻說阿即回到旅社時已是凌晨。他準備入屋時,卻看到自己房間門口站着一人。此時月色已弱,月光淡淡灑落,看不清這人的模樣。
但阿即憑藉氣息已經認出:曲游。
曲游也察覺阿即回來,對他笑道:“決賽前你還如此夜歸,看來對明日的賽事很有把握了。”
阿即看着曲游,並沒答話。
曲游也早習慣他這般冷淡,並不在意。他雙手一張、瞬間兩人腳下迅速地冒出水花、隨即形成一個以他們兩人為圓心的水幕、將兩人包裹於其中。
<水語之幕>。
“我明日便回萬法宗,無法看你和其他選手在決賽上的風采了。”曲遊說到,“如無意外,你必定是入選國修府。”
“老師何故離去?”阿即問得很短,卻很直接。
曲游苦笑了一下,說到:“我還有要事要辦。”
他頓了頓,又說到:“以你現在的修為,國修府恐怕也沒什麼可教你了。兩年——不,可能一年後,你便可從國修府畢業。不知你可願聽我一言?”
阿即點點頭。阿即他雖然平時話少、臉色也一貫冷淡,但心裏卻是清楚:曲游待自己明顯比其他學生要上心很多。
“一年後,你可去求輔丞,讓葉師兄引薦你到萬法宗來。”
第二日,聯考團隊決賽。
那些想要觀看決賽的觀眾早在凌晨時分就排起了隊,清晨時分就已經排了數千人,超過了比武場能容納的上限。
結果,國修府不得派人在現場提前按照順序排發號碼牌。只有拿到了這個號碼牌,才能進入比武場觀賽。拿到的那些人不禁歡呼雀躍,而沒能拿到的人只能恨自己起得不夠早、錯過了這三年一度的盛事。
神秘女子和烈星辰當然沒有早起擠在人堆里排隊。等他們去到會場,那些領到了號碼牌的人都已經在排隊入場了。但神秘女子這種人又怎麼可能被區區一個排隊難倒?她連號碼牌都懶得偷,直接拉着烈星辰越過那足有十米高的比武場木欄,選了一個靠近比武台、又不太惹人注意的位置坐下。
拿着號碼牌最末進來的兩個人進到會場才發現沒了自己位置,很是不爽。可是也不能攆別的人走,只好站着觀看了。再怎麼說,能進來會場觀看已經比那些排了一早上隊、又沒拿到號碼牌的人要好許多了。
觀眾入席做好后,還得等上好一陣子,那些選手和觀看的貴族才會進場。烈星辰可沒浪費時間,掏出包裹吃起自己的早餐來。
他邊吃邊問神秘女子:“師父,你上次說的通天樓的人今天也在嗎?”
“他們自然在。而且,還多來了兩個。”
神秘女子卻是不知,此時在半空中的四個人,並非都是通天樓的人。另外新來的兩個人,正是莫見和他帶着的那個少女。
此時比武台上站着兩隻隊伍,正是昨日分別獲勝的村塾和劉城學塾。主持人小娟站在中間高聲喊道:“各位觀眾,名木族三年一度的學塾聯考決賽開始了!我們將在今天見證名木族下一代的菁英。為此,當今世子特別蒞臨我們決賽現場!”
小娟說完,轉身朝着比武台正上方中央的包廂緩緩單膝跪下,其他包廂的城主已經跪着;觀眾們一陣起鬨,隨即也紛紛單膝跪下。不過因為座位比較狹窄,觀眾沒法真的跪下,只能變成屈膝。
神秘女子冷眼看去,見那包廂中站出一位穿着綉着蘭花刺繡的綠色長袍青年。
“今日,我將會和大家一同見證下一代的菁英。如此盛事,大家不必拘禮,都平身吧。”世子運起靈氣、朗聲說道,把聲音送到比武場的每個角落。
眾人這才站起。小娟這才高聲說道:“那麼,現在我就宣佈:名木族學塾聯考團隊決賽開始!”
村塾的三位選手是名俊俊、名翠翠和名純。而劉城的選手,則是名進取、飛流和即如瀚海。
經過討論,劉城主最終還是覺得阿即和飛流出戰。他思路很簡單直接:他們兩個都在學塾的分級考試拿過第一,阿即又是輔丞一心要提攜的。不讓他們出戰的話,萬一輸了,輔丞責怪自己用人不善那豈不是很糟?
比武台上,兩組六個人各自站穩、展開隊形,準備大戰一場。
世子轉入後台。其餘的14位候選生正要觀戰,見到世子連忙紛紛跪下。世子卻一改剛才在比武台上的和煦,昂起頭、冷冷地走過,全然不理那些候選生。
這時,一名明媚女子從包廂那邊轉了出來,笑盈盈地緩緩走近世子。她一身粉紅衣裳,頭上盤着一束桃花,襯托得那五官極為迷人。
世子一見這女子便笑了,伸手往那女子纖纖細腰上拍了拍。女子輕輕叫了一聲,嬌羞地低下頭,模樣卻是更為動人了。
如果阿即和烈星辰在場,便認得這女子:正是當日在國都的<焰火節>上要抓他們的美麗女子杏花。
飛流掃了對面站在名俊俊身後的名純一眼,左手一抬,一張弓就出現在其手上。她右手在弓弦上一拉,瞬間三道黃光就飛射而出、直打像對面的三個人。
按照出賽前三個老師商量的方法,飛流起手先限制對方的行動。因為名俊俊是近攻,只要和他保持距離就能避免受傷。這樣一來,劉城這邊基本就立於不敗之地。
名純胸口青光涌動,那麵灰白的盾牌直接出現在名俊俊身前,迎着三道黃光就撞了上去。那三道黃光撞到盾牌上,頓時就掉落地面,隨即消失。
飛流皺了皺眉,輕聲說:“這盾牌的確麻煩,居然連靈器吸收的靈氣都能吸收。”
“那和我的<隨意環>很像。”名進取笑說道。
對面的名俊俊等那盾牌打下飛流的飛箭,立即踏步上前沖向阿即這邊。名翠翠右手一翻、黃光一閃之後、一個圓球憑空出現,纏繞在名俊俊左右,彷彿幽靈一般。
名進取喝到:“來得正好!”迎面撞向他,右手一揚、一根木條瞬間漲大成木棍,名進取掄起木棍直接朝名俊俊右臂砸下。
名俊俊“哼”了一聲,居然不擋不躲,徑直往他肩膀抓去。但按照這勢頭,名俊俊的右手還沒抓到名進取的肩膀之前,自己的手臂就會被那木棍打中。
就在這時,那圓球一轉、已經迎向那木棍。木棍一棍下來直接打到了那圓球上,只發出一聲悶響,木棍脫手飛出。原來名進取見那圓球擋下,未等自己招式變老、一鬆手就把木棍放了,轉而伸手去抓那伸向自己肩膀的右手!
名俊俊眉頭一皺,大喊道:“盾!”
同一時間,名進取的手掌泛起層層鱗片狀的綠光。就在他往名俊俊右手抓下的瞬間,一道灰光閃了一下、瞬間就化作一面小如手掌的盾牌,擋在了名進取和名俊俊之間。
名進取收掌不及、直接拍在那盾牌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
名俊俊也不理會這邊名進取,趁着名純的盾牌擋下對方攻擊的瞬間,他的右手已經搭在名進取的肩膀。
他正要施壓往下按,突然覺得手腕被什麼生生打了一下,手臂居然失去了力氣,搭在名進取肩膀的手怎麼也壓不下去了。
他一驚,身體連忙往後退。
原來,阿即一直在隊伍中間,夾在名進取和飛流中間。他對名翠翠的圓球可以擋下名進取的攻擊並不感到意外,倒是名純的盾牌讓他有些驚訝。
這盾牌不僅大小靈活,關鍵是名純對它的控制十分精準,居然能在名俊俊和名進取兩人的手掌間那一點空間中出現,替名俊俊擋下攻擊。
如此看來,當初在個人賽和自己的比試時,名純終究沒有用盡全力。
他見到名俊俊的手已經搭在名進取的肩膀上,手一揚,隔空就封了對方手腕的穴位。
這個回合打得極快,名俊俊後退后,兩隊又恢復最初的隊形。這時,除了兩隊的距離拉近了些之外,一切彷彿都沒變化。
此時比武台上世子的包廂中,除了居中的世子外,他左邊還坐着國修府的府主名境與;右邊坐着的卻是一位中年男子。雖說人到中年,但他白凈的瓜子臉,雙眼明亮,鼻子直挺,卻是標準的美男子。任憑他已經是中年,卻依舊帥氣非常。他穿一身青色錦袍,領口和袖口綉着黑邊,更襯出這男子的帥氣。
世子回頭對這位帥氣男子笑道:“俊弟弟真是青出於藍。”
這話明顯是誇獎名俊俊,但帥氣男子似乎並不領情。他盯着比武台,悠悠地道:“要不是麻休給了些指導,今天怕是要給名綠那小孫兒比下去。”
名境與笑呵呵道:“俊親王說笑了。名大將軍師出名門,自然是人中龍鳳。但小親王和小郡主也是不遑多讓。”
原來,這帥氣的中年男子正是西方名家的家主、當今親王:名俊。這位親王出身貴族,歷來都是養尊處優。他不像當今的族長那麼爭強好勝、心繫權勢,也沒有名綠那樣的修為。“俊親王”這個稱謂卻是很符合他的特長:人長得帥、出身富貴。
不過,和朝中其他的大臣相比,這位親王實力卻是不容小覷。他依靠自己的屬性,又吃了靈度果和靈氣果,修為已在靈宗境。這比當今的族長和世子都要高出很多,就是朝中的將軍,也沒幾個能與其相比。
只是,這靈宗境和名綠的修為一比,卻又差得太多。
或許是這個緣故,這位親王卻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兒子比不過名綠家的名進取。兩家人地位相仿、後輩又同齡、又自小相熟,他便不知不覺間默默地把名俊俊和名進取相比較。因而,他今天特別偷偷來到現場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