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名出逃 96
九十六
晚上,阿即回到了烈宅。
朗叔一見他回來,很是歡喜。他連忙燒了水、讓阿即先去洗澡,自己跑去廚房幫忙準備晚飯。等阿即洗過澡,晚飯準備好,外面傳來烈星辰的聲音道:“餓死我了餓死我了,能吃飯了嗎?”
阿肆從大堂里走出,迎向剛從山裏修鍊的烈星辰笑說道:“少爺,你回來得剛好。飯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即少爺也剛回來了。”
烈星辰一聽阿即回來了,轉身就跑到阿即住的廂房。他也不敲門、徑直推開門。阿即也不是第一日知道他這性子,並無什麼反應,邊穿着衣服邊問道:“可有長進?”
其實,他去那槐成參加練習賽不過四日的時間,這短短的時間對於修鍊者而言能有什麼作用?不過他自覺多日不見烈星辰,此刻見到了,心裏居然有些歡喜,忍不住就主動開口說話了。至於這問題本身不過信口隨便問問。
烈星辰一見到阿即,也是歡喜得很。他一屁股就坐到桌子上,看着阿即答道:“你當我是奇才啊?這才幾天時間,我能有什麼長進?”說完,他雙手放到腦後勺托着,問阿即:“倒是你們和李城的比賽,怎麼樣?你們誰贏誰輸?他們那邊有沒有強人?”
阿即腦海中閃過李魁的身影。要是換做其他人,肯定要口若懸河地說上半天。不過阿即最不愛說話,只是淡淡說道:“平手。對方有一女子頗強。”
“哦?是像飛流那樣的厲害人物嗎?”烈星辰好奇道。
這時,朗叔從外面走進來笑着說道:“你們先別顧着聊天了,趕緊來吃飯吧。”
飯後,阿即和烈星辰去他們一直練功的廂房裏練功。兩人運起<天地六合心法>,阿即很快就覺察到烈星辰體內的靈氣已經運轉起來,氣流流暢,流遍全身後彙集到腹部下方的丹田處。只有奇經八脈依舊處於封閉的狀態,這才使得丹田的靈氣不夠雄厚。以他現在的修為,已經可以嘗試突破二品<氣修>。
阿即心想:那神秘女子偷了瞳木族換取食糧的丹藥,又從那詭異的骷髏人手上奪了些靈丹和靈度果,要提升烈星辰的修為並非難事;但烈星辰能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就達到低境界的瓶頸,這速度也還是讓人驚嘆不已。
既然他已有了這樣的靈氣積攢,何不再用自己的靈氣修為、將奇經八脈的其中一脈打通?這樣烈星辰說不定就能突破到<氣修>三品的修為。
想到這,阿即運起全身的靈氣,身體現出白氣,漸漸將其全身覆蓋。他雙手和烈星辰雙手相抵、數次運氣,將自身的靈氣沖入烈星辰體內,順着他的靈氣運轉方向,衝擊其體內的奇經八脈。
若不是兩人修鍊的是同一種心法,在修鍊靈氣上同出一脈,而且剛好一人修為又到達了如此高的境界,烈星辰想要像現在這樣藉助阿即來給自己打通體內經脈、讓自己的<氣修>提升一個層次,簡直是天方夜譚。
烈星辰雖然感覺體內有些異樣,卻沒有抵抗。對於阿即,他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將心比心,他對阿即沒有一絲一毫的敵意、全心付出、全部信任。自然地,他也不會懷疑阿即做的任何事會對自己不利。
儘管阿即如今的心法已經是五層頂峰的修為,和烈星辰的二層有巨大的優勢,但要打通烈星辰的經脈也要花費許多精力和時間。不知不覺,兩人如此地修鍊已是過了一整晚,夜色已是最深的時分了。
突然,烈星辰突然覺得自己身體的某個地方像被什麼敲打了一下、隨即一道氣流引着自己周身的靈氣流入了一個從未感受過的地方、快速流轉、不一會兒又回到自己早已熟悉的經脈中、彼此融合,最後落入丹田之中。那丹田彷彿突然變大了數倍有餘,當靈氣歸入其中,居然前所未有的多。
他睜開眼,頓覺五感通明,整個環境和身體感受的方式都變得不太一樣。
阿即也睜開眼,看着他。兩人相視一瞬間,烈星辰便明白了。
阿即輕輕吐了口氣,此時他全身都是汗水,衣服都濕透了。烈星辰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房間裏傳來一把女聲說到:“你這小子真是越來越讓我吃驚了。”
阿即一驚,轉頭看去。但烈星辰已經聽出聲音來、一個飛身就落到那說話人身前、笑嘻嘻的問道:“師父,你怎麼突然來了?”
果然,站在兩人練功房裏的正是那個紅衣的神秘女子。她聽烈星辰問道,伸出食指輕輕在其額頭上點了點、說到:“我不能來嗎?”
“怎麼會?最好呀,老師你住在我們家呢。”烈星辰嘴巴從來都是好使的,這時候趁機賣乖,逗得女子也笑了笑。
阿即站起,拿起桌上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女子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了看阿即,似笑非笑地說到:“你剛才為了給烈兒衝破三品<氣修>費了不少靈氣吧?”
阿即沒有答話,反而問她:“來此何事?”
女子抬起右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那裏便瞬間撕開了一道裂縫,隨即之前從那骷髏人手上奪過的木盒從縫隙中出現、然後掉落在女子手上。女子將盒子打開,拿出了兩枚靈度果。
“我看你<氣修>依舊停留在五品,而且短期內也不太可能有進展。除非,你得到靈氣果……”
烈星辰看了阿即一眼,轉頭問女子:“師父,你不能幫阿即突破五品嗎?”
“不行。”女子回答得很乾脆。
“為啥?他都能給我打破二品,為啥你不能呢?”
“你這娃兒,不懂別瞎指揮。如果這<靈修>可以這麼簡單藉助外力就可精進,那修鍊者們還潛心苦修幹什麼?金屬性的都找那金翼之主幫忙打通靈結、火屬都拜入烈陽宗求那烈陽宗主提升自己修為不就好了嘛。
他能助你靈氣提升晉級,應該是仗着你們倆修鍊的<氣法>相同、同時又用了特別的修鍊之法;此外,他應該還懂得如何利用靈結的奇妙之法,這才能這般做法。
再說,他如今已是五品中級的<氣修>,要再提升本身就困難。而且他十五歲都未到,體格還未長全,要積攢更多靈氣也得再等些時日。”
女子說到這,將兩枚靈度果放到桌上又說到:“我來是想看看你的<度修>進展。你靈氣已是中境界的修為,但對屬性的掌握卻僅是低境界,實在不相稱。上次你錯過機會,現在你再碰碰運氣吧。”
阿即看看女子,沒說什麼,拿起一枚一捏——
黑色的果皮裂開,從中掉落了一顆紅色的丸子。
“又是火屬!”烈星辰見了叫了一聲,語氣中卻沒有太多驚喜。女子輕輕點點頭、道:“不虧,吃了吧。”
烈星辰撇撇嘴,接過阿即手上的果肉,一口吞了下去。
從拿起果實到遞給烈星辰果肉,阿即都是一臉平淡。對於他而言,這些外來之物,如果能有助於自己,那是運氣;如果不能,那也實屬正常。
女子看在眼裏,嘴角又出現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指了指那剩下的靈度果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枚靈度果了,你再試試。”
烈星辰這時卻一把搶了靈度果拿在手心裏、說道:“這次讓我試試!”說完,他看了看阿即。阿即依舊是一臉的平靜,見烈星辰看向自己,便輕輕點點頭。
烈星辰正要捏那果實,女子卻伸出手制止了。烈星辰抬起頭不解地看着自己師父,正要問她,女子已經開口問阿即道:“你這次去槐城可是露了什麼手段?”
阿即一怔,不懂女子為何突然這麼問,淡淡道:“露了一手。”
“那怕是你遭人嫉妒了。”女子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們且去會會不速之客吧。”她說著,指了指房間外西方的方向。
阿即心領神會,身體一閃,人如同離弦的飛箭飛身出了房門到了外面的院子上。烈星辰將手裏的靈度果遞給女子,也飛身出了房間。
暗淡的星光下,在院子的圍牆上站着一個人。那人一身的黑衣勁裝,五官被一塊黑布遮蓋、只露出了一雙閃耀着精光的眼睛。
那人突然見阿即和烈星辰跳到院子裏,而且抬頭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明顯嚇了一跳。他雙眼瞳孔一縮、開口問道:“你們發現了我?”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
阿即冷冷看着那人,並不答話。烈星辰雙手搭在後腦勺笑嘻嘻地反問道:“你是覺得我們不會發現你?”
那人“哼”了一聲,身形一閃到了兩人對面的地面。
這是一個男子,身形勻稱,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阿即隱約能感覺得出,此人的修為在靈王的境界,恐怕自己很難打發。
不過,他們的屋內有那女子坐鎮,這人肯定是撈不到好處的。
“你穿成這樣,就算我問你叫啥,你應該也不會回答吧。”烈星辰依舊用那輕鬆而又帶些調侃的口吻說道。
“你知道就好。”黑衣人掃了兩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那你們猜出我來這的用意嗎?”
“不會是要搶劫吧?”烈星辰反問道。
“自然不是。不過——我剛才感應到你們房內突然又一股涌動的靈氣。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靈度果的靈氣。”
“嗯,不過我已經吃了。”烈星辰答道。
黑衣人聽了,眼神中先是閃過貪婪,隨即又變為失望。
“不過我還有一枚。”烈星辰笑嘻嘻說道。
“在哪?”黑衣人一聽、連忙喝問道,隨即又補充道:“只要你把靈度果給我,我可以放過你一條小命。”
烈星辰往房間裏一指。黑衣人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雙眼瞳孔瞬間驟縮成針眼般大小:他這才發現在房裏居然還有人!
那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看不出具體的年紀,一雙鳳眼不怒自威,臉上帶着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也不看房外一眼,自顧自慵懶地靠在桌子旁坐着。在她旁邊,躺着一棵黑色透亮的果實——正是靈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