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名出逃 75-76

七十五

阿即和烈星辰看去，見到來的是一個穿着灰色長袍的男子，臉色蒼白，一雙眼佈滿血絲，眼皮底下還有一圈黑氣，看起來好像長期睡眠不足。臉上還有未刮乾淨的胡茬，形象就像中年失業的大叔。

他居然這時也看向阿即和烈星辰藏身的方向，笑了笑說道：“說了多少次，在這樣的開放環境裏，必須時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那額頭有傷疤的少年一怔，問道：“老師，難道——”

男子哼了一聲，突然全身靈氣大盛，頓時陣陣白氣在其身上流轉。

這看來有些邋遢的男子居然是氣修五品。

阿即瞬間明白了，自己和烈星辰的行蹤已經被這名男子發現了。

相比下，自己因為一直注意那蜈蚣和幾個少年，並未發現他。

“那邊的朋友是不是也看上了這蜈蚣呢？何不現身一見呢？”男子此時充滿血絲的雙眼已經閃爍着神采，黑眼圈也似乎淡了不少。

他話音剛落，兩個身影從自己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跳下、落地時居然只發出一聲輕響。

男子暗自贊了一句好；等他看清阿即和烈星辰時，更是吃了一驚。

眼前的人居然是和自己身後那幾個少年相差無幾的小孩。

“你們好呀。”烈星辰不敢看那蜈蚣，強顏歡笑和對方揮了揮手說道。

男子一時弄不清兩人的身份，問道：“你們兩個娃兒在這幹嘛？”

烈星辰指了指此時那揮動着軟足不停掛着地面的蜈蚣，有點恐懼地說：“當然是躲這東西啦！”

男子一怔，他看了看烈星辰那一臉既嫌棄又害怕的表情，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

但是，他們兩個身上都有靈氣的氣息，這更假不了。

“躲這東西幹嘛不躲遠點呢？”

“怕給它追呀！”烈星辰說道，拉起阿即轉身就想走的樣子：“現在你們制服了它，我們就可以放心跑了。”

他話音剛下，那蜈蚣突然全身發出咔咔地脆響聲。男子回頭一看，隨即喊道：“小心它要衝出來——”

話還沒說完，陷在地面的蜈蚣猛地全身暴漲、從地面沖了出來。此時，那更為粗大的身軀已經覆蓋著一層灰色的鐵甲，閃閃發亮。原先像手一般的軟足已經不見，而是一排和上面一樣的、帶着尖刺的軟足。

那蜈蚣衝出后、全身迅速扭成了一個圓圈——瞬間，它向外的軀幹都帶着尖刺。

“躲開！”男子大喊一聲，身體突然像炮彈一樣、向那蜈蚣衝去。

同時，那蜈蚣像個陀螺一般快速旋轉了起來——那兩排尖刺瞬間組成兩道刀牆、沖向站在旁邊的五個少年。

那個胖子大喝一聲、胸口一陣綠光閃動——一塊圓形的綠色盾牌出現在他和身旁夥伴的跟前、剛好迎上了衝上來的蜈蚣。

但僅僅是阻擋了一下，那盾牌便虛化起來、隨即消散。

男子此時衝到了他們跟前，雙手徑直抓向那蜈蚣旋轉着的身軀——同時他的雙手黑光閃動，看起來居然和蜈蚣的身軀很是相似。

那快速旋轉的蜈蚣居然就這樣硬生生被男子的雙手擋了下來。

眾少年看着那離開自己身體不過幾公分的蜈蚣尖刺，不禁都嚇出了一身汗。

“注意身後！”男子雙眼盯着面前的蜈蚣，開口提醒道。

那帶頭的少年急忙回身，卻見阿即和烈星辰只是靜靜看着，沒有任何的異動。

那蜈蚣的身體突然向後一轉、就這樣保持着旋轉的方式向另外一個方向快速地滾落下去。

男子並不着急，回頭看了看阿即和烈星辰。

烈星辰笑了笑說：“要出手我們剛才就出手了。”

男子笑了，“那是我小人之心了。”說完，他手一揮，帶着五個少年飛身又朝着那蜈蚣滾走的方向追去。

看着他們走遠，烈星辰吐了口氣說道：“看來他們就是師父口中的那一隊人吧。”

他見阿即沒反應，看了看他，卻見對方正盯着自己看，一臉的不可思議。

“咋了？”他覺得奇怪。

“怕蜈蚣？”

烈星辰這才明白；肯定是自己剛才的模樣有點出糗了。但他也不特別在意，反問道：“不行嗎？難道你就沒有怕的東西嗎？”

阿即輕嘆了口氣，搖搖頭。

這倒讓烈星辰不服氣了。

“你別裝！你肯定也有怕的東西。說！”說著，烈星辰伸手就去抓他；但阿即一個步法就躲開了。

烈星辰一抓落空，追着阿即又要抓。兩人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地離開了那座山峰。

因為名進取讓賽、阿即退出，獃滯男進入了半決賽，對上了隱姬。

這才是真正的決鬥。

一上場，隱姬一個箭步就衝到了金殺跟前、抬起右手成刀狀就往其脖子上砍去。

金殺不躲不閃，任憑這一手到砍中自己脖子——

砰一聲悶響。

眾人一看，卻見他依舊面容獃滯、沒有一絲反應。隱姬卻已經轉到其背後，又是一個手刀砍向他的後腦。

又是一聲悶響。但金殺還是那副表情，看不出疼、也看不出受傷沒有。

隱姬卻不理會，擊中后迅速向後退、同時雙手往腰間拍了拍，頓時四個水袋飛射向依舊站在原地的金殺。

那水袋並不像從前一般裂開、而是徑直打向金殺腦後門、脖子和脊椎的兩處位置。

啪啪！！幾聲脆響，

那水袋裂開、濺出的水花打在金殺身上、頓時吱吱作響——金殺的頭髮和後背的衣服瞬間像被什麼侵蝕了，居然都像熔掉了一般、露出了裏面的頭皮和背部肌肉。

只有那沒有毛髮和衣服遮蓋的脖子依舊如常。

金殺回過頭來，終於開口說道：“你居然用天子水？”

隱姬沒有回答，飛身而起躍到他頭上方，又是兩個水袋飛射而出。

金殺的神情終於變了變，突然抬起頭張開嘴——啾啾！兩道黑影從他口中射出、只指那頭上的水袋。

啪啪！

黃光撞上水袋、水花瞬間四濺。

隱姬此時剛落回比武台上，雙手一抓一握——那濺開的水花在空中陡然定了定、隨即像被空氣擠壓一般、帶着破風聲激射而出，朝着下方的金殺身體亂射而去。

金殺眼神瞄過隱姬所在位置，雙腳用力一蹬、整個人沖向隱姬。

隱姬並不慌張，依舊臉色冷漠；她後退了兩步、雙手又是一抓——那準備落下的水花又是一頓、隨即轉移方向、跟着金殺追擊而至。

但金殺的速度更快、他此時已經到了隱姬跟前。他毫不猶豫、雙手一伸就要去抓隱姬。

隱姬右腳一點、人已經躍到了半空。

此時，那水花已經追到金殺頭上幾分的地方。而隱姬的身體已經躍開、金殺的手也就是差幾分卻沒能抓住她。

突然，金殺雙手的手心各吐出一個鐵鉤、把來不及反應的隱姬的雙腳一鉤一拉——隱姬不由自主整個身體往金殺身上撞去。

“讓你也嘗嘗天子水的滋味。”此時的金殺、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但那笑容噁心到了極致。

隱姬那張美麗的臉龐幾乎就要貼上他那張醜陋無比的笑臉！而此時他們頭頂的水花已經傾灑而下！

電光火石間，隱姬雙手一拍——腰間又是兩個水袋飛出。但這次水袋在飛出的同時也破裂開來——兩股水柱如同水槍射出的水炮一般沖向金殺的臉龐——而且瞄準的是他的雙眼。

金殺那邪惡的笑容瞬間凝結、嘴一張——一根鐵棍吐了出來、瞬間膨脹變成了一個鐵盤的形狀。

隱姬抓住對方吐出鐵棍的瞬間機會，雙腳同時前踢、踢中了金殺的身體、借力向後飛出。

嘩——啪——嗤嗤嗤嗤！！！！

比武台的木板被那陣水花濺到，瞬間出現了數十個洞。

同時，那兩道水柱噴在那鐵盤上，居然也把鐵盤射出了兩個洞！！

台下的觀眾大驚失色，定眼再看時，見隱姬已經飛身落在了比武台上，臉上已經出現了些許汗水，呼吸也有了幾分急促。

再看對面的金殺。之間他依舊站着，腦袋往後仰着，嘴裏叼着那已經被射出兩個洞的鐵盤。

原來趁着兩道水柱射在鐵盤的瞬間，金殺頭往後一仰、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射穿鐵盤后的水柱。

金殺吐了那鐵盤在比武台上，定眼看着隱姬。

“你想殺我？”

隱姬眼中閃着寒光，並沒回答。

金殺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嘴角一撇、笑了笑。

“難怪你無法勝過默姬。”

隱姬聽到默姬的名字，雙眼瞳孔驟然收縮、雙腳一蹬就沖向金殺！

“我認輸。”就在她衝到金殺跟前時，金殺突然開口說道。

台下的老師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互相看了看。

七十六

就這樣，決賽變成了隱姬和飛流的對決。

正當眾人以為這是一場精彩紛呈的決賽時，隱姬居然直接舉手認輸。剛興奮不已的觀眾像突然被一陣暴雨襲擊、瞬間呆愣在原地。

只有名進取一人很是開心。他一直認為美女在一起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風景自然是拿來欣賞的，而不是打打殺殺。

飛流倒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她似乎早知結果，笑容滿臉地向場下的觀眾揮手，然後等塾長上台給自己頒獎。

聯考前的分級比賽到此結束。

最終頂替金五一的，並不是劉之棟，而是事前大家都沒特別在意的獃滯男金殺。

“什麼？隱姬居然主動認輸？這也太奇怪了吧。”烈星辰晚上回家得知結果后驚訝地說道。

“可能是她看過飛流的比賽，知道自己不敵吧。”阿肆應道。

烈星辰搖頭：“不可能。那個隱姬一看就不是輕易認輸的人。”

阿即看了看他，問道：“你如何知道？”

烈星辰笑嘻嘻應道：“因為我和她都是同一種人，好強要勝！”

阿即聽了，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衝動。”

烈星辰瞪了他一眼：“好過你面癱！”

“飯桶。”

烈星辰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形容自己，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吼道：“豆奴！”

朗叔和阿肆見狀連忙過來把兩人拉開。

“也許是她之前和金殺的比試中受了傷，無法全力迎戰飛流。”阿肆為了轉移話題，又說道，“想不到金殺看起來獃獃的，身手居然那麼了得。而且他的身體太可怕了，真的是鐵鑄的。”

“他是金屬性嘛。”烈星辰不以為然說到。

阿肆點點頭，“金屬性就是強橫。不過如果他不是修鍊到了假二級，也無法把自己的身體轉換為金屬。他不過十二歲左右，<度修>就有如此修為，也不比那隱姬差多少。”

所謂假二級，就是度修從三級的喚醒進入二級的共鳴之間出現的一種狀態；修鍊者進入這種狀態時，雖然還無法虛空召喚屬性，卻可以利用自身體內的靈氣改造自己的身體，使得身體可以轉化為該屬性。

像隱姬之前從手指中出現的水珠，其實就是假二級的度修。

“那也是因為隱姬的屬性無可克制他。要是遇上了我——”說到這，烈星辰不禁露出一絲得意。

“不過，我前天看比賽的時候，隱姬水袋的水似乎有些奇怪……”

“哦？怎麼奇怪了？”

阿肆搖了搖頭，“說不清，但金殺身體碰到那些水后就一改以往不動不擋的打鬥方式，主動出擊，差點還擊傷了隱姬呢。但隱姬靠着那些水把他的鐵柱都射穿了。金殺這才認輸。”

阿即聽到射穿鐵柱，眼中閃出一絲詫異。

這時，離婆婆緩緩從房間裏走了過來。

“怎麼還不開飯？都在聊啥呢？”她慢悠悠地說到。

“婆婆，我們在聊剛剛結束的學塾分級比試呢。”

“如今這比賽也落幕了，就等明年去國都參加聯考了吧。”離婆婆看了看阿即說到，“剩下的一年，就是你真正衝刺的時候了。”

烈星辰坐到飯桌旁，問旁邊的阿即：“你知道你們要是贏了會怎樣嗎？”

“國修府。”

“那是什麼地方？”

“少爺，國修府是我們名木族最高學府，專門為修鍊者設置；從那裏出來的學生，必定可以進入朝廷做個一官半職。而且我聽說，因為有名木族三大高手的親自指導，國修府對畢業的要求也是越來越高。以前只要進入中境界就能畢業，這幾年據說得進入靈王境界才可以了。”

“這麼厲害嗎？那、要是輸了就無法進入國修府嗎？”

離婆婆撇了他一眼、問道：“怎麼？難道你也想進那國修府不成？趕緊吃了飯去修鍊。”

烈星辰看了離婆婆一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阿即默不作聲端起了碗。

夜晚，在練功房裏，兩人修鍊完心法。

“怎麼樣？能察覺我現在氣修到幾品了嗎？”烈星辰笑嘻嘻地問阿即。

“三品。”

“怎麼樣？我三年就到了三品，很厲害吧。”

“還行。”

烈星辰聽見這評價明顯感到不滿、撇了撇嘴；不過他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

阿即側過頭看着他；烈星辰也看着他。

“你怎麼都不問我你去瞳木族的時候我和婆婆去了哪？”

“不必問。”

烈星辰翻了翻白眼，“是是是。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蟲，我想啥你都知道。”

停了一會兒，他又低聲說：“婆婆和我跑去張城了，去見一個人。”

阿即看着他，並沒追問。

烈星辰瞪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沒趣，也不會問一下見的是誰。”

“不能說。”阿即好像變成了他的代言人，開口替烈星辰說出原因。

烈星辰嘟起嘴說到：“婆婆是這麼說。不過，我不說又覺得不舒服——況且，告訴你也沒什麼。

婆婆帶我見了我媽媽。”

阿即雙眼不禁一縮。

“我已經不太記得她的樣子了。但當婆婆告訴我她就是我媽媽的時候，我又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想想還真神奇……”

烈星辰還想繼續說下去，阿即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別再說。”

烈星辰一怔，隨即懂了，輕輕地點點頭。

“以後會相聚。”阿即輕輕說到。

他清晰地看到，烈星辰的眼睛濕潤了。

第二天，阿即和烈星辰繼續去後山探尋。這一段時間，趁着學塾進行比試，兩人在後山附近的區域掃蕩了一遍，但並沒有遇到什麼靈獸。即使有，也只是五品的靈獸，和普通野獸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這日，兩人剛到後山，一個身影突然就閃到了二人身邊。

阿即剛要後退便看清了來人：烈星辰的師父。

“師父。”

神秘女子將手中兩個包裹一拋、拋到兩人手中。

兩人打開一看，見裏面是乾糧、一個竹筒制的水壺和一套乾淨的衣服。

阿即和烈星辰不禁互相看了看，轉向女子。

“照你們這樣在近城的郊區找，找上一輩子都別想找到靈獸。”

“那師父你是要我們？”烈星辰問道。

“去千層山脈。”

“真的呀！”聽到這個，烈星辰不僅不怕，反而還興奮起來。

“這青木界的靈獸都聚集千層山脈了，不去那去哪？”

“那師父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誰料女子居然搖了搖頭。

“為啥呀？”

“我在你們還會全心全意去對付靈獸嗎？真正的鍛煉必須是在危險中進行。”女子說著，輕輕敲了敲烈星辰的腦袋，“不過你們記得，遇到二階的靈獸就趕緊跑。”

烈星辰低頭看了看包袱，“這麼點乾糧也不夠吃幾天呀。”

“你是去磨練，不是去野炊。不夠吃就自己找。”

女子說完，身形一晃、居然憑空就消失了。

阿即背起包袱，二話不說就往山中走去。

烈星辰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我們先往哪邊去呀？”他問道。

阿即想了想，指向了北邊。

這千層山脈是一座座山峰連接而成，縱橫近千公里。它就像是青木界的一個天然屏障一般，橫跨整個青木界，將其切分成了兩塊區域——名木族和瞳木族便是用這個山脈作為分界線。

北邊正是當時劉城隊伍穿越的區域。當時，他們就是在那裏遇到了那三隻突然纏鬥在一起的三階靈獸。

往北而去，兩人很快便真正進入了荒山野嶺。

千層山脈傳聞因當年聖仙用樹枝劃地為界而得來；但名字本身更能體現其山脈特色——山巒一個接一個，雖然山峰不高，卻是平的；而峽谷很深。上次阿即和劉城的人騎馬而行，因而可以沿着山坡而行，省時省力。

但這次是為了捕捉靈獸，兩人必須進入峽谷和山峰找尋。加上兩人又是步行，路程比起當時去官桂庄要慢上許多。

兩人趕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時分終於到了一處山峰上。烈星辰一上到山上，就被幾棵長滿了黃色果實的樹木給吸引住了。

“這是什麼果實呀？不知道能不能吃？”

阿即卻看出了，這是落瑛果。

他原本也不認得，但上次來千層山脈遇到過這種樹，當時曲游告訴他和另外幾個學生。這落瑛果是千層山比較常見的果樹，果實吃起來沒什麼味道，口感和饅頭相似，而且和饅頭一樣容易飽，有裹腹感。

如果不是因為這千層山終日靈獸出沒，很多普通百姓會到來摘取。

阿即摘了一個遞給烈星辰，自己拿着一個咬了一口。

烈星辰張開口就是一大口，咀嚼了幾下不禁皺了皺眉說到：“這果實怎麼好像啃饅頭……沒味道，又鬆鬆軟軟的。”

他勉強把一個吃完，就掏出師父準備的乾糧吃了起來。

此時這層層的山峰間，晚霞滿天，群鳥歸巢，景色美不勝收。

烈星辰一邊吃着乾糧，一邊看着晚霞，真好像出來郊遊一般。

阿即卻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說到：“有人。”

烈星辰已經反應過來，收好乾糧和他躍到了一株高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