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萬法宗內 189

第三部 萬法宗內 189

第三日,終於輪到弱冠組的複試。

比起前一日及冠組的比試,年輕一輩的弟子自然是遜色了許多。不過對於長老們而言,這次的複試更有看頭:他們好奇哪兩位能夠最終獲得資格。

昨日阿即打敗了涼俊明,的確讓長老們刮目相看。但他們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物,一些別人沒看到的細節也逃不過他們的雙眼。

原來,昨日阿即第三次用“四火”的時候,也恰好是荊儀落下的瞬間。荊儀在落下時對阿即推了一掌、逼開了他;但同時,荊儀也朝背後的涼俊明拍出了一掌。這一掌到底是為了救涼俊明、還是想加害他?長老不知道荊儀當時心裏的盤算,但他那掌拍中了涼俊明、使他來不及躲避“四火”。

長老唯一不確定的是:當時荊儀出這掌是為了救下可能喪命、而推開涼俊明呢,還是為了其他原因故意讓阿即的靈器可以準確無誤地砍下涼俊明的右臂。

葉長老心裏更加不肯承認:這個才進入宗門一年的即如瀚海,居然可以打敗自己毓秀的明日之子。

他此時寄望於自己的另外一名弟子:香芸兒。

第一個上場的弟子是毓秀的一名弟子。他遇上的對手是名曦晨。這位弟子直接認輸,保送了名曦晨。

台下看着的凝渙冷笑一聲。她心裏清楚:這自然是毓秀的葉長老下了命令,遇上同系時,必須保送實力比較強的弟子;這樣不僅可以節省時間,還能夠保存靈氣。

名曦晨遇到的下一個選手是繁度的另外一名弟子。這名弟子和名曦晨膠着了一陣,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下一名迎戰的是槐游。

槐游的實力並不弱。他此時的修為大概在<靈師境>4層,比起烈星辰還要強上一籌。他和名曦晨都是攻擊系,但他是近攻、而名曦晨是遠攻。名曦晨懂得彼此的特性,絲毫不給槐游近身的機會,一來就召喚出靈器一番猛攻。她那像機關槍掃射的靈器頗為強悍,槐游無法,只得在比武台上遊走躲避。幸虧他已經修鍊<行雲流水>一段時間,配合<蒼猿身>施展,要避開名曦晨的攻擊並不十分困難。

二人在比武台上打了半小時,依舊分不出高低。槐游不禁有些焦急了。他心想:若我還斗不下名曦晨,即使贏了這場,接下來的比試怕也無力再對抗其他對手了。想到這,他將心一橫、突然挺身向前一衝——名曦晨大喜過望、靈器一抖就擊中了槐游的胸口!

槐游咬緊牙關,右手驟然伸出抓住了她的右手。名曦晨心中一駭、伸手去推他——忽然看到眼前一團黑影襲來,她心中暗叫了一聲,胸口已經實實在在地被那黑影砸中!

名曦晨不比槐游,並沒修鍊過<功法>,因此身體受力比不過槐游。這黑影又是槐游那個黑色的鐵球狀靈器,猛得很。名曦晨被它一砸,人向後倒地,同時一口熱血噴出。

但槐游也不好受。名曦晨的靈器也是攻擊系的,他此時胸口也是一陣劇疼。但他有<龜附體>的功法,身體及時作出了防禦,因此傷得沒名曦晨那般重。

名曦晨吐了血后,倒在比武台上呻吟。她動了動手腕、想要支撐着身體站起來。槐游一見,大喝一聲——那黑色球狀靈器再次出現。

“我、我認輸!”名曦晨嚇得連忙叫道。

槐游這黑色的靈器叫作“黑子錘”,正是由當年阿即和烈星辰在千層山脈第一次遇到他們時捉住的那隻像是蜈蚣的靈獸靈丹所化。這靈獸是土屬,所化的靈器便有了土屬的質量。槐游聽從藤木也也的建議,重在強化這靈器的重量——因此剛才那一砸的力道不亞於一座小山丘的重量。也虧名曦晨有了<三品>以上的靈氣修為,不然這一砸怕胸口都得裂開。

槐游雖然贏下了這場比試,卻也元氣大傷。他勉強和接下來的對手交手,又贏了一場。但等到比試結束時,他已經半跪在地上了。

台下的霧實初看在眼裏,不僅嘆了口氣。

“終究還是運氣不太好啊……”他自言自語道。

的確,若他不是一上場就碰上名曦晨,槐游恐怕還能贏下兩三場;這樣積累下來,他勝出的場數也就更多了。

齊長老從木箱裏取出一面木牌,上面赫然寫着:凝渙。

凝渙跳上比武台,看着已經滿頭大汗的槐游,笑道:“你戰勝名曦晨費了不少靈氣吧?”

槐游苦笑了一下,勉強站穩了身子后對其抱了抱拳。

“怎麼?你還要和我打嗎?”

槐游被她這麼一問,怔了怔后,不禁看了看台下的大師兄。

霧實初開口道:“認輸吧,再打下去可以會傷及元氣。”

凝渙看了看霧實初,轉頭對槐游道:“你師兄說得對。別說我口氣大,你就是沒受傷也打不過我。”

槐游知道她這話不假,並非是譏笑自己,點點頭道:“我認輸。”

槐游退下后,選到的是繁度的另外一名弟子。這位弟子很識趣,上來直接認輸。

齊長老再抽出一面木牌,喊道:“木妍生姬。”

那背着一把大刀的木妍生姬走上了舞台,低沉地說道:“我認輸。”說完,他轉身下了比武台。

他這一舉動卻是讓許多人感到意外。雖然木妍生姬在毓秀不算特別出彩,平時也沒什麼存在感;但接觸過他的人知道這人其實脾氣頗為倔強;這樣的人居然直接認輸?

齊長老看了看葉長老和瞳長老,心中冷笑了一下。他可不比台下的那些楞頭小子。他看了一眼台下那幾名毓秀的弱冠弟子就猜到了幾分。

接下來上場的香芸兒對凝渙微微一笑說道:“我認輸。”

如此一來,凝渙不戰而勝了四場。

齊長老看了看在比武台上苦笑的凝渙,將木箱中最後一面木牌拿了出來,隨即喊道:“即如瀚海。”

霧實初拍了拍阿即的肩膀、說到:“別輕敵……”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注意分寸。”

阿即徑直走上了比武台。凝渙笑着問道:“你不會也認輸吧?”

阿即搖搖頭,淡淡說道:“三招定勝負。”

他這話一出,凝渙不解了;她疑惑地看了看阿即,問道:“三招?各出三招嗎?”

阿即點點頭。凝渙想了想,突然懂了。她看了看台下的香芸兒和木妍生姬,說到:“這倒是省力又省時的方式。這樣你我也好留精力對付其他人。”

原來,阿即和齊長老一樣,見毓秀那邊的人紛紛認輸,就猜到了:他們要省下精力對付自己。以他昨日對待涼俊明的方式,加上之前大弟子瞳殞失蹤的事情,毓秀上下都將他看作敵人。他們自然也清楚,單憑香芸兒或木妍生姬都不是阿即的對手;但如果他們藉助複試的規則、輪番上場和阿即較量——只要他有所疏忽,就有落敗的可能。

這個報仇的最厲害之處,還是“借他人之手”——他們主動認輸、相當於是幫凝渙節省了靈氣和體力。這樣她對上阿即的時候,就更能全力對付。凝渙實力還在涼俊明之上,她對上阿即不見得會落輸。即使她敗了,阿即也必定元氣大傷。到那時候,香芸兒和木妍生姬要打敗阿即恐怕都不用費什麼力氣。

但阿即不是他們這些楞頭小傢伙,怎麼會看不出他們這點心思?他想了想,便決定借用昨日香芸兒贏了曲或鶯的方法。

凝渙明白了阿即的心思后,笑問道:“那你想誰先出招?”

阿即指了指她。

凝渙又笑了:“這不公平吧?我看就像曲師妹昨日那樣,我們同時出手便是。三招之後,誰離開了比武台便是誰輸。”

阿即點點頭。

凝渙又想了想道:“若是三招后我們都未出比武台,那又如何分勝負呢?”

“你。”

“為何?”

阿即沒有說話,只是掃了台下的其他人一眼。凝渙明白了,不禁笑道:“卻是有骨氣的。”

阿即雖然沒有解釋,但凝渙從他看台下眾人的眼神就理解。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一類的人物,修鍊上有過人之處,骨子裏自然也就多了一份傲氣。阿即即使不能在這場獲勝,但三招所耗的靈氣和體力都很有限,他完全有能力戰勝台下的其他弱冠弟子。

對於阿即和凝渙他們來說,這份自信就是骨氣而非自負。

凝渙當下不再說話,雙手一抬:一道水花在其胸前湧出、瞬間化成了一條蛟龍。這蛟龍如同一條巨大的蟒蛇,憑空而立,氣勢頗為嚇人。

台下的眾弟子不禁倒吸了口氣。霧實初對曲遊說到:“凝師妹這幾年沒少修鍊啊。”

曲游點點頭說道:“即如師弟怕是第一次遇見凝師妹這樣的對手。”

比武台上的阿即微縮着雙眼,盯着那條蛟龍好一會兒。凝渙並不急着進攻,開口道:“我聽過曲師兄講過,你的<度修>重在<溫度>——”她說著,右手一翻——那上空的蛟龍瞬間翻騰了一圈、纏繞在凝渙身體四周。

“我重在<形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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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靈界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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