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萬法宗內 179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阿即自藤木也也傳授<瞬凝>那日起便努力修鍊。這是他真正意義上學的第一個<度法>,因而修鍊起來格外用心。
但問題也隨之而來。
最初在劉城的學塾里,曲游因為發現他對<溫度>的掌控比較敏感,便首先教了他<溫度>的方法。正是因此,他在獲得神秘女子給的兩枚靈度果,<度修>直接從丙級直接躍到了乙級后,不僅能夠虛空召喚水、更能同時把水凝固成冰。這個方法相當於是隨時都有了暗器在手、的確很適合阿即。
但是,這裏是五行靈界,修為者不計其數,修鍊的<氣度之法>各有不同、靈器功能更是不同。他憑藉<溫度>的控制就想和人比斗、終是不夠。
藤木也也的<瞬凝>不可謂不厲害,但修鍊的難度自然也可想而知。藤木也也雖然很是積極,卻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傳授起來更多是“依書直說”,沒有什麼講解;阿即偏偏又是沉默的個性、心中有了疑惑也不肯主動去問。
和<行雲流水>的進展相比,<瞬凝>進展實在慢得可憐。藤木也也心中焦急,但又怕欲速不達,只能故作鎮定、讓阿即自己慢慢體會。
這日,藤木也也一個人正在房裏犯難,霧實初闖了進來。冬季快過去了,但早晨依舊冷風直吹,但霧實初是<靈王境>修為,依舊光着膀子、只穿着內褲便晃進了藤木也也的房間。
他們師徒二人相處了最久,彼此的脾性都清楚得很。藤木也也看見他這副模樣一點不驚訝、對於他沒敲門就進來也習以為常。但他依舊喝到:“沒大沒小,進來也不敲門!”
霧實初不以為然,看了看窗外的阿即道:“難得即如瀚海這麼刻苦,師父你怎麼反而自己躲在房裏。”
藤木也也嘆了口氣道:“我這不是怕盯得太緊、欲速不達嘛。”
霧實初撇了撇嘴道:“我說師父你得多解釋解釋要領。我看他日夜苦練,卻依舊沒太大長進。這問題怕是出在你這。”
藤木也也一掌拍在他腦門上、隨機喝到:“你倒怪起為師來了!”但他也知道霧實初所言不假,隨即又嘆了口氣道:“這、這也不是我不想解釋,可是我這嘴可不比手腳,不怎麼靈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股靈氣波動。藤木也也首先感應到了,不禁皺了皺眉道:“莫非毓秀的葉老頭來了?”
霧實初一怔:“怎麼會是他?”
“這靈氣頗為沉厚,若不是長老,便是一代弟子了。可是繁度的兩位長老都出山了,曲游也不是這種靈氣波動……”
“會不會是花未中?”
“你出去看看,那人身法很快、已經上了山了。”
霧實初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看自己身上,連忙閃身跑回了自己屋裏。
等到他穿好衣服出來,卻見一人端端正正地站在不遠處,對自己作了個揖。
“怎麼是你!”霧實初大感意外。
中午時分,在吃飯的大木桌前,藤木也也悠悠道:“你們最近修鍊都勤快些了,我也看在眼裏。不過,比試大會再有三個月便要舉行,你們切不可鬆懈。
我要出山一趟、這裏的事便交給大師兄管理。你們別仗着他脾氣好就胡亂來。小心我回來剝了你們的皮!”
槐游一聽、不禁吃驚道:“師父你怎麼突然出山?”
伊世人在一旁低聲道:“我聽說繁度的白長老和果長老也出山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藤木也也喝到:“別瞎猜!繁度那兩個長老是有私事要處理。我是受宗主之命、去將那個躲在千層山中的不安分子逮回來。”
張先道大喜道:“師父你是要去抓那個殺了我們幾十名弟子的怪人嗎?”
藤木也也點頭:“之前因為宗主閉關,沒人敢擅自行動。現在命令下來了,我們要主動出擊。”
槐游等人聽了,不禁都面露喜色。自從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兇殘怪人出現之後,像他們這種修為不高的弟子再也不敢去躬行院領任務了,生怕不小心遇到了怪人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如今藤木也也出手,那怪人被逮住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藤木也也看了看阿即,又道:“我這一去,少則三四天,多則怕要一月。修為雖然不可一日松怠,卻也急不得。”
藤木也也下午離開。到了傍晚,阿即也閃身下了山峰。霧實初本想叫着他,但想到瞳殞已經失蹤,比試大會又舉辦在即,毓秀那邊應該沒空來“照顧”阿即。最為重要的是,藤木也也是親自領了宗主的命令下山去捉人,明功系沒了主心骨,宗主自然會找人格外照看。想到這,霧實初也就不管阿即了。
阿即出了山門,飛身轉入一處山路,不一會兒就到了烈星辰待的那個山洞。
進去時,剛好見到烈星辰正在修鍊。他掌心的火焰不斷翻騰,漸漸聚合成一團黑紅的光球。不過很快,這光球便“噗”地一聲響、消失不見。
烈星辰泄氣地癱坐在地上,嘆了口氣。轉頭看見阿即來了,說到:“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能來了?”
阿即沒作聲,坐到他旁邊。
烈星辰和他相處了這幾年,真是好比他肚子裏的蟲子。雖然阿即總是一副石刻的冷漠臉龐,但烈星辰看了就知道阿即的心事。
“怎麼?也和我一樣、修鍊遇到問題了?要不你問問師父?她可是高人,說不定可以替你解答呢。”
他話剛說完,一把略帶譏諷的聲音便在洞口響了起來:“他愁的是<度法>,我可愛莫能助。”
話音一落,神秘女子已經到了二人身前。
“師父,你怎麼知道阿即愁的是<度法>?”
“這小子雖然靈氣提升緩慢,卻非修鍊不得當所致。只要你們二人繼續修鍊那個奇怪的<氣修之法>,必有所精進。這點他自己心裏也清楚。既然不是<氣修>,自然就是<度修>。”
“那你怎麼不去問那個瘋老頭?他不是傳了你一個<度法>嗎?”烈星辰轉頭問阿即。
阿即只淡淡說:“還須琢磨。”
神秘女子笑道:“師父也得看是名師還是庸師。”
烈星辰一聽,笑道:“師父你肯定是名師。”
神秘女子瞪了烈星辰一眼,笑罵道:“你那招<爆炎>還未練成,卻是丟了我顏面。”
“那招太厲害了,我怎麼也得花上三五年才能掌握吧。”烈星辰嬉皮笑臉道。
神秘女子嘆了口氣,突然低聲道:“只怕那些人不給時間。”
阿即看着神秘女子,心中感到疑惑。但他並未追問。神秘女子說了便過了,轉頭看了看阿即說到:“你那師父即使不會教,難道還不會給你找些心法之類的典籍給你參考?”
阿即搖搖頭。
“師父,可能瘋老頭沒有典籍?”
“他有沒有我不知道,但萬法宗的藏法閣肯定有。”
“藏法閣是什麼地方?”烈星辰見阿即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知道他也從未聽過藏法閣,便開口問道。
“萬法宗當年由聖仙創辦,所創的<氣修>、<度修>和<功法>據說多達上千種,通通都藏於藏法閣中。萬法宗之所以有三個不同派系,本也是為了術業專攻。”
“這就奇怪了,照理說那瘋老頭如此看重阿即,不可能不告訴他藏法閣的事啊……”
神秘女子想了想,說到:“想來這藏法閣不是隨便可進入。五界大概從百餘年前就傳聞萬法宗藏有一卷神秘的修鍊之法,如果傳聞是真的,必定是藏在這藏法閣中。”
“神秘的修鍊之法?是關於什麼的?<氣修>還是<度修>呢?”烈星辰一聽到“神秘”二字、不禁興奮了起來。
“既然是神秘,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據說上任萬法宗的宗主便因泄漏典籍之事鬱鬱寡歡、最終去世,但若這典籍真的存在,上任宗主的修為也不該如此而已……”
烈星辰聽了,不禁點點頭:“師父你不是說萬法宗這幾百年來一直鬱郁不得志嗎,想來也是因為宗主實力所致。”
“你莫看小這些宗門。<靈帝境>雖非什麼曠世的修為,但卻也是萬里挑一的了。怪只怪金奇宗和烈陽宗那兩個變態,讓修鍊者的差距拉開太大……”
烈星辰聽到金奇宗,突然想起那日在大坑裏看到的那個掌事,不禁問道:“師父,那日我和阿即去那大坑裏,遇到了金奇宗的掌事。飛流說那人已經是<靈尊>。照你這麼說,這個掌事豈不是已經是舉世少有的高手?”
“不然呢?別說你們兩個小子,就是萬法宗這數千人的宗門,要是那掌事要下手,滅門也不過一柱香的事情。”
烈星辰聽聞,不禁伸了伸舌頭:“<靈尊>就如此,那個什麼‘金翼之主’豈不是單手就能滅了整個青木界?”
神秘女子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道:“你別管人家多厲害,趕緊修鍊去。”說著,她笑着對阿即又說到:“你既然進不去藏法閣,倒是可以請教請教要來的這人。”
她說完,身子一閃、便消失了。
烈星辰有些不解,看了看山洞道:“這人?師父說的是誰呀?”
阿即知道神秘女子肯定是感應到了其他人在往山洞這邊來,當下沉下心來仔細感應;但他卻沒任何發現。直到山洞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阿即才察覺出來。
一個白影隨即閃了進來:曲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