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荒蕪
“第八重？此子悟性也算…第九重了？”
清靈真人話到一半，墨凡又再參悟一重，忍不住嘆道：“無荒心法每一重皆有神通之力，我等窮其一生，儘管是已參透三十六重心法，可卻依舊無法開那仙門，得道成仙，此子能使仙門自開，又有如此悟性，真是後生可畏啊！”
“五行大遁，第十重了…”
清真人話剛落下，虛塵真人又是驚道，這才不過幾個呼吸而已，墨凡居然就已參透到了第十重心法。
面對如此悟性，哪怕存世千年的他們也不得不動容。
“哈哈…師兄說得沒錯，倘若此子日後沒有夭折，定然能入那仙門，步入仙途，位就成仙。看來，不久將來，我玉仙門，又會走出一位真正的仙人了！”
道風真人滿眼艷羨，原本出塵的雙眸增添了不少凡俗世色。
只是，一旁的虛塵真人卻並未顯出任何喜色，反而生出擔憂之情。
“不過，此子實力實在低微，道心不堅，若是一直參悟下去，怕只會被這心法牽引進入無荒領域，神魂無法自拔！”
虛塵真人的話猶如當頭一棒，也讓另外兩位真人憂慮起來。
這無荒碑源自荒古時期，沾染不少混濁氣息，九重之後開始顯露出來，若是不能堅定道心，被這混濁氣息玷污了，輕則心神虧損，修為大跌，重則，心神被困，意識永將留在無荒碑中，最後，身死道消。
除非，是在意識清醒之時，自行脫離參悟狀態，可以目前狀況來看，墨凡已參悟到了十重，意識怕是已經被這無荒領域侵蝕。
或許，玉仙門也沒想到，這些鍊氣期的修真者們，竟也會有如此悟性高超之人，畢竟，無論悟性還是道心，都是建立在修為基礎上的。
清靈真人輕拂長須，微微點頭，面露思忖。
思索過後，清靈真人面露惋惜的說道：“正所謂福倚禍伏，有因有果，此子雖有仙命，但顯露的卻也不符事宜，這無荒領域與無荒心法共存，倒不如斬了他與這無荒的因果線，這也總比讓混濁之氣玷污，落入無荒領域，虧了性命要強！”
“哼！這個長空小子，當時我就不同意他以無荒碑測試，現在好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身懷仙緣弟子，又要親手將它斬斷，真是心痛啊！”
道風真人痛心疾首，狠狠怒斥，卻也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兩位也無須介懷，此子既有仙緣，就算少了無荒碑，我相信，日後倘若得道，也有其他機會步入仙門！”虛塵真人安慰道。
“也好如此了！”
清靈真人微微頷首，食指凌空劃出，指尖映出一縷五彩光芒。
這光芒形同燭火，如同人間第一縷煙火，為世間黑暗帶來一絲光明，伴着希望的生機，散發出命運的味道，搖曳下，五種不同顏色的波紋盪開，感受着這波紋的氣息，仿似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人世間的，生，死，苦，樂，悲！
“斬！”
清靈真人低沉一聲，燭光合為一體，化為金色的凌厲刀光，食指點向境像，兩者接觸，漣漪掀起，燭光迅速融進鏡像中，消失不見…
墨凡的意識里源源不斷接受着各種心法傳遞，與此同時，這些心法的威能也隨之在他腦海中展現出來。
頓時，墨凡感覺整個意識虛空也有了翻天覆地變化，天塌地陷，風起雲湧，星辰盡碎，每一重心法都帶着恐怖的威壓，猶如風暴肆虐着一切，讓人望而生畏。
這就是隱藏在無荒碑中的心法么？真不愧是荒古時期留下來的，每一種都是堪比神通。
感受着這些，墨凡整個心臟都顫抖起來，心裏慶幸還好這是在意識當中，否則這些威能，恐怕沾其萬分之一，自己都會頃刻間灰飛煙滅！
只是，墨凡修為實在太低，哪怕已將這些心法融進自己骨子裏，但奈何卻根本無力施展。
不過，多悟幾門如此神通，也並非壞處，日後修為增上，再來慢慢煉化也可。
墨凡如此想到，意識也開始更加賣力的感悟着這心法，恍惚間，他能感覺到自已經悟到如此般威能的心法有十種之多了。
然而，墨凡沒有發現的是，隨之感悟期間，周圍景象也在慢慢開始變化。
各種半虛半實的景象從墨凡周邊不停劃過，有的是景象中是一片荒蕪，不見任何生機，到處透着死氣沉沉陰沉的穿山走石。
有的則是聚集着大量軍隊，他們金戈鐵馬，戰意昂昂，刀劍相向，不消片刻，大量殘肢斷臂湧現，猩紅鮮血灑滿他們踩踏過的每一片土地，再看不到之前那股虎狼之勢。
還有的是暴戾嗜血的各種妖獸，它們形態各異，姿態醜陋，張着血盆大口，到處塗炭生靈，所過之地寸草不生。
這裏面，每一幅畫面都充斥着陰暗與血腥，沒有希望的絕境，血肉爭奪的殘酷，-碾壓性的暴戾屠戮，一幕幕，讓人看着壓抑，發狂。
對於這些，沉浸在心法當中的墨凡，並未注意，可隨着這些景象不停交替閃現，他的雙眸也在細細發生變化，細如針的血絲順着眼角延伸到他眼珠表面。
一條…兩條…很快就已達到數十條之多，眼看就將整個眼珠覆蓋。
“呲…”
就在最後一道血絲即將成型之時，一道金色光芒從他眼中閃過，沒入他的眉梢，瞬間，這些血絲消失不見。
墨凡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心裏產生一種空洞之感，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一刀斬斷一般，接着，就斷了與無荒心法的聯繫
正當墨凡疑惑不解之時，他終於注意到圍繞着他的那些景象。
“這是…？”
看着這些景象，墨凡發覺這些景象竟似透着什麼魔力，彷彿要將自己拉往深淵一般，心中“咯噔”一響，開始使勁搖了搖腦袋。
好在這景象中的力量一直都在衰弱，墨凡很快也就穩定了下來。
“這才看上幾眼就如此，那剛剛…”
想到剛才沉浸式感悟，與那金芒融進眉梢時的感覺，墨凡很快明白過來，這些景象竟一直都在無聲擾亂自己心神，侵吞自己意識，而自己卻一點都沒察覺。
“咕嚕！”
墨凡深吞了一口口水，心裏后怕不已，整個後背都被汗水打濕，忍不住暗暗責怪自己貪心。
眼神避開這些，墨凡意識朝着剛才那金芒出現的軌跡看去，可除了一片黑暗的虛空外，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