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哪裏的黃土不埋人呢
蘇吉安只是很隨意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這小奴分明是一個很儒雅的模樣,但對方面容憔悴,身上的衣袍也不知多久沒有換洗過了,頭頂刺有的奴字周遭還有很多鞭痕,雖然已經結痂,但看起來還是令人感到觸目驚心,說不上來的怪異。
對此,他只能歸結為蘇恨離是有着什麼特殊的嗜好。
下一刻,只見中年男子二話不說就跪倒在蘇恨離的身前,老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蘇恨離嗤笑一聲,然後抬起右腳直接踩在了對方腦門的奴字上,甚至還左右碾了碾,而腳下的中年人則是面色痛苦,感受着頭皮上結痂的傷口脫落,臉色憋的通紅。
蘇恨離滿臉的嘲諷之色,看了一眼趙千雪,嬌聲道:“師娘,我這小奴還不錯吧,向來任勞任怨,認打認罰,就連身份還貴為這陵州城之主,不知師娘是否也需要徒兒替你尋來一個呢?”
趙千雪:“......”
她經過瞬息的懵神,再次勉強一笑:“這就不必了,我向來喜歡清靜,你為我們安排一個僻靜的地方就行了。”
蘇恨離淡然一笑,直接一腳將腳下的高正德踢開,說道:“小奴,你可聽清了我師娘的要求?”
高正德連連點頭道:“小奴這就去安排,一定讓夫人滿意。”
蘇恨離又指了指一旁小丫鬟的屍首,語氣發冷道:“還有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拉下去,以後再敢沒我允許私自進我房間,這就是前車之鑒。”
......
蘇吉安跟趙千雪跟在高正德的身後,而高正德的懷中則是抱着小丫鬟的屍首。
高正德也完全不在意身上沾染上的血漬。
一路上三人全都沉默着。
蘇吉安的眉頭緊皺,他之前從這小丫鬟的口中,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蘇恨離行蹤不定,數年以來,好像一直都在驅使高正德為她做事。
他之前還以為是這小丫鬟對蘇恨離的恨意太深,所以小丫鬟對蘇恨離的評價不能全信。
但現在看來,小丫鬟之言,簡直嚴重低估了蘇恨離。
蘇恨離比他想像之中,還要更難對付。
短暫的接觸中,對方看似客氣尊敬,實則咄咄逼人,暗藏殺機。
這不是變相的殺雞儆猴是什麼?
無形之中的壓力,最能摧毀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高正德給他們安排的住處,距離蘇恨離所在之地並不是很遠。
蘇吉安想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最近身上濕氣比較重,不宜靠水而居,還勞煩大叔你幫我們再尋一處,最好是兩個挨着的屋子,我們的要求不高,能住即可。”
雖然這個借口對修士而言很拙劣,但這城主就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還是比較好糊弄的。
反正都只是個託辭而已。
蘇恨離化神期的修為,已然修成了神識。
雖然範圍不會太廣,但這個住所距離未免也太近了一些,住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這跟沒穿衣服暴露在對方眼前有什麼分別?
不多時,高正德帶着他們又來到又一側的住處。
此地靠近府門,蘇吉安滿意了很多,最起碼不至於就連說胡話,都被別人竊聽了去。
高正德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兩位仙師,這裏就是前院最好的地方了。”
蘇吉安微微頷首,隨即朝趙千雪眨巴了眨巴眼睛,看着小丫鬟的屍首說道:“師娘,你先進去吧,我過去也好搭把手。”
趙千雪心裏恍然,雖然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還是深知正事要緊。
“那你早去早回...”
而高正德的某種卻是明顯閃過一抹詫異,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隨即,高正德直接來到前院的花圃中,先是把小丫鬟的屍首放下,然後這才拿起花圃中的工具,沒有理會一旁的蘇吉安,直接動手開挖。
蘇吉安隨口問道:“怎麼不把她埋在外邊?”
高正德凄然一笑:“哪裏的黃土不埋人呢...”
蘇吉安淡然道:“你身為一城之主,就甘願一直如此?”
“仙師就不必再試探我了,我對主人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斷然沒有任何異心。”
蘇吉安沒有再貿然追問下去,誰知道對方的奴性有多重,要是把他所問的話轉頭就告知蘇恨離,到時可就麻煩了。
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
蘇吉安想了一下,既然敏感的問題不能問,那他只好退而求其次道:“你也知道我初來乍到,也不知哪裏能幫得上師姐,更不知她有什麼喜好,喜歡去什麼地方,你是否能為我解答一二?如果我能得到師姐的器重,定然不會忘記今日的指點之恩。”
高正德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主人她時常去城外浮雲山上的感業寺,其他就不是我該知道的事情了。”
蘇吉安愣了下,頗感意外道:“佛教?”
他當然不會天真以為蘇恨離是去拜佛燒香的,這倒是一個關鍵的訊息。
只不過,眼前的高正德又有何居心呢?
蘇吉安隨即離去,要是再追問下去,可就言多必失了。
......
與此同時,湖邊亭閣。
蘇恨離面色陰沉的可怕,低頭看着此刻正抱着她雙腿,側臉緊貼她褲擺的男子,冷聲道:“奚望,此事你怎麼看?”
奚望微微抬眸,語氣不緊不慢道:“東西自然在他們的身上,這是毋庸置疑的,而他們自始至終都對你心存芥蒂,有所防備。”
蘇恨離緩緩開口道:“那我就乾脆殺了他們,想來那件東西不難尋到。”
奚望搖了搖頭:“不妥,他們已然是你板上的魚肉,東西他們有沒有隨身帶着,我們不得而知,如果撕破臉皮,或許就成了魚死網破。”
蘇恨離聞言,眉頭一挑道:“那就按你說的做,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正道聯盟的雜碎可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
奚望道:“不會太久的。”
過了好一會,蘇恨離才又滿臉憤恨的說道:“這次就這麼讓陳落那個老東西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如今他的髮妻,徒弟都落在了我的手上,那就從他們的身上收點沒有結清的利息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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