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反應遲緩，痛苦異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是趙凡的一個想法，如果師父趙林想驅逐他出師門，早就可以，為什麼是現在？

趙林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這點毋庸置疑，根本就做不出半日不離開就誅殺的事情來。

退一萬步說，就算師父趙林真要逐他出宗門，其他弟子就沒有察覺到哪怕一絲痕迹嗎，不會提前通知嗎？

因此，這絕不可能！

一定是小葉門出了大事，或者趙林迫於無奈才做出的這樣的選擇。

趙凡看向廣場，此時的廣場已經大亂，今天按照輪休制度沒有下礦的礦工，分別從各自的屋舍內走出，看向山坡頂端的位置，議論紛紛。

距離並不遠，趙凡能看清楚的這些人的表情變化和神態。

八年時間，西礦換了幾批礦工，很多人已經不記得八年前這裏是如何的殘酷，又是誰改變的這一切。

待聽到掌門老祖的言語后，大部分人的表情是麻木茫然和無所謂的，只有小部分人表情是震驚、不可思議和擔憂的。

趙北峰從他的執事房跑出，面露惶恐，不惜力氣的向山坡上跑來，跑不多久，趙后灣人才後知後覺，有些擔憂地跟在了身後。

小楚生被嚇着了，蹲坐在地，蜷縮身體，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

趙凡看了一圈，用靈力加持聲音，吼道：“慌什麼，多大點事情，這些不過是仙家幻覺而已，待我去山裏看看便知。”

“西礦執事趙北峰，你給我鎮定點！平時怎麼樣，以後還這麼樣，立刻組織人手阻止謠言擴散，封鎖西礦，半月內，只許進不許出。”

“還有，我現在就走，我家楚生就交給你了，半月內不許他回家，就呆在礦里，等我回來再說。”

趙北峰聽完趙凡的吩咐，也多少冷靜下來，他雖然是凡人，可在小葉門也做過僕役，知道小葉門師徒以及師兄弟之間感情極深，是不能發生像驅逐弟子出山門這樣的事情的。

冷靜下來之後，認為自己多年執事生涯還是沒有歷練出好的心性來，真遇到重大事件，依然不夠冷靜，有些魯莽了，還是凡哥厲害，仙人就是不一般。

趕緊吩咐趙后灣眾人和礦役維護秩序，自己則繼續往山坡上來，去接楚生。

趙凡見西礦事態基本平息，回屋背上刀匣，安撫下莫名狂躁的鹿蜀，祭出紙鶴就準備往小葉山趕去。

卻被陳帆用手攔了下來，趙凡不明所以，心說，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攔我做什麼？

陳帆臉色蒼白，明顯是剛才的事情，讓他回想起了不堪往事。

他喘着粗氣，道：“趙凡，你瘋了，還敢回山，是想死嗎？”

“我知道你和師門感情深厚，可你要知道，宗門是講感情，但也是最不講究感情的地方，利益才是永恆，你懂不懂？”

“不要以為自己很厲害，宗門就捨不得把你怎麼樣，看看我，你看看我，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還不明白嗎？”

趙凡推開陳帆的手，道：“你不懂，小葉門和侍劍門不一樣。”

陳帆繼續攔住趙凡，不但如此，甚至是側身擋在趙凡身前。

面容扭曲，顫抖着身體，大聲道：“我不懂，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小葉門最高不過築基，你見過幾個金丹修士，你見過元嬰修士嗎？你見過化神修士嗎？”

“我告訴你，我見過，那些金丹元嬰修士，根本沒有感情，眼中只有自己，自私而無情，

你懂不懂？”

“你知道什麼叫大道無情？什麼是太上忘情嗎？修道，修的是什麼，是忘情！是無情！是修自身！”

“根據我的猜測，你師父多半已經成為金丹修為了，因此他悟了，他得大道了，他無情了，懂不懂？”

“你現在回去做什麼，找死嗎？”

趙凡推開他，一步踏上紙鶴，回頭道：“你說的不對，大道無情並非冷血，太上無情也並非真無情，這裏也不是侍劍門侍劍山，是小葉門小葉山！”

說完，他法訣再引，紙鶴衝天而起。

可剛飛起，感覺紙鶴一沉，陳帆跟了上來，站在趙凡身後，繼續苦勸道：“不管我說得對不對，那些大修表現出來的一些行為難道不是這樣嗎？難道他們會跟你講感情嗎？”

“按你的說法，我怎會被驅逐，被廢去修為，怎會來到這裏？”

“聽我一句勸，趕緊離開小葉門領地範圍，否則，你性命不保啊！”

趙凡實在忍無可忍，道：“閉嘴，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扔你下去。”

陳帆早和趙凡混了熟了，一點都不在乎，道：“你就是個瘋子，自己的命都當回事。你……”

話還未說完，趙凡目光變冷，看向陳帆。

趙凡在猶如真實環境的【九層甄塔】內試煉共十年，就算一天殺一人，如今也殺了近三千人，如果狠厲起來，自帶殺氣煞氣，攝人心魄。

陳帆和那雙冰冷並帶有嗜血煞氣的眼神一對上，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立刻閉嘴，不敢再言語。

有那麼一瞬間，陳帆差點以為趙凡真要殺了自己，那雙眼睛太可怕，讓他很是震驚，這得殺多少人才能有那樣可怕煞氣的眼神。

陳帆一閉嘴，趙凡的心思反而浮躁起來，不得不說，他的思想還沒有穩固到完全不受外界影響的程度。

他開始有些慌，冷靜和沉穩慢慢消失，浮躁和緊張逐漸佔據主導。

不管他如果反駁陳帆，不管太上無情多麼講究有情且無情，陳帆的話都是有一定道理的，那就是修為越高越冷血，越自私也更加現實。

這個都不用舉例，畢竟現實就是這樣，不承認都不行。

他開始擔心起來，認為自己好像可能應該是被拋棄了。

這思想一起頭，就如野火一樣燃燒，澆都澆不滅，而且越燒越旺。

趙凡感覺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馬上就要將他壓得粉碎，而自己如一棵幼苗小樹，力量微弱，反抗艱難，只能等待被碾壓，被粉碎。

他開始惶恐，失措，紙鶴飛行的姿態都有些不穩。

趙凡趕緊調整姿態，卻是越調整越亂，越不穩，幸好陳帆發現了這點，迅速接過指揮權，這才避免翻落的危險。

空閑下來的趙凡，反而更加感覺無助，那自卑，失落，哀傷等一系列情緒緩慢襲來，讓他有些難受，並向痛苦轉變。

他自嘲一笑，自己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是慢半拍。

猶記得，當年他被分手的時候，開始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早就煩透了各種被要求，各種被管理，自己一個人實在太好了，終於自由了，一種無所謂的感覺。

可一兩個小時后，半天還不到，痛苦感緩慢襲來，各種扎心的痛，各種失落的情緒一一顯現，就連毛髮都是痛苦的。

晚上一個人痛苦地蜷縮在被子裏，時間長達幾個月之久，又有誰知道。

正在趙凡被各種負面情緒包圍的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從五行宗修士身上搶來的二手紙鶴符籙，經歷多次飛行，終於到達了使用的極限，開始燃燒起來，不久便徹底化為灰燼。

這變化太快，二人又沒有備用紙鶴可用，又不會飛行，紙鶴燃盡后，便直接從五百丈高的空中向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