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苦惱,神秘人現
早上五點半,天剛蒙蒙亮,方無敵就打開燈下了床,穿着睡衣,背着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方母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用手把上半身支撐起來,關切的問到:“怎麼了老頭子,心裏煩哪?”
方無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惆悵的說到:“能不煩嗎?你說咱女兒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男人?”
方母也跟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兩條胳膊肘緩緩放下,又躺了下去。
方無敵昨晚根本就沒有睡着。自己的寶貝女兒昨天一回來就要死要活的求自己救吳德,還說要是吳德有事自己也就不活了,讓自己很為難,最後自己當著她的面打了很多電話,了解到案情的最新動態,同時厚着自己的老臉求人家想想辦法幫幫忙,聽到他們肯定得回答后女兒才一步三回頭的上了樓。
其實剛把女兒嫁給吳德那會兒,方無敵還是很看重吳德的,一方面是吳德表現出來他是真的很愛自己的女兒,另一方面就是吳德表現出很強的求知慾,每天都帶着女兒回自己家,每次回家都會找自己求教公司管理上的問題以及法律專業上的知識。
雖然自己嘴上常說以前是被自己的女兒一個人煩,現在是被兩個人煩,很苦惱,但是內心深處非常高興,自己也非常樂意教導吳德,逐漸把他介紹給自己的那些朋友、合作夥伴等,真正把他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的。
但是沒過多久,方無敵就發現吳德這小子變了。帶女兒回娘家的次數變少了,開始花錢大手大腳,喜歡開豪車戴名表,喜歡被人奉承,到處藉著自己的名義搞特權,見誰都先介紹自己是方無敵的女婿,自己是方氏律師事務所的未來主人。自己曾經提點過他做人要低調,好好學本事,他表面上答應的挺好,但是轉身還是老樣子,跟自己搞陽奉陰違那一套。
方無敵很是失望,但是人是自己的女兒看上的,只要吳德能對自己的女兒死心塌地,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的商業帝國也不用過於擔心,畢竟自己的身體還很好,再活個二三十年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既然吳德靠不住,那就等自己的外孫子長大以後直接交到外孫子的手上。
所以方無敵特別注重對自己外孫的培養,從小就盡量讓小寶跟着自己老兩口住,從兩歲開始就請了家教,由方母在家時時盯着教導,自己回家以後還會給外孫子讀讀報,講講法律知識,時間久了,小傢伙還真的記住了很多東西,讓方無敵高興的合不攏嘴,看到了方氏律師事務所的未來。
在房間裏走了一會兒,方無敵感覺屋子裏悶得慌,便對方母說到:“老婆子,我去院子裏走走,打會兒太極去,你自己再睡會兒吧!”
方母又把上半身撐了起來,關切的說到:“現在早上天氣轉涼了,昨天天氣預報還說今天會颳風下雨,你把外套穿上,別再凍感冒了!”
剛拉開房門的方無敵又折了回來,把外套披上,還忍不住發出感嘆:“人真是老了,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生病!”
方母深以為然!
方母其實昨晚也沒有休息好。方母的睡眠很淺,大半輩子下來,方母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方無敵有心事睡不着,她肯定也跟着擔心睡不着,但是她也不願意打攪自己的男人思考問題,就像昨晚一樣,就那麼靜靜的躺在他邊上,閉着眼睛,陪着他。
方無敵出去以後,方母也不願意再把眼睛閉着了,看着天花板,愁眉苦臉。
再說方星,
昨晚小寶吵着鬧着要跟她睡,方母由於擔心自己的女兒,就想讓小寶跟着自己老兩口睡,但是怎麼哄小寶都不管用,最後只能妥協了。
方星不想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孩子,所以整個晚上都是強裝笑臉,給小寶講睡前故事,唱兒歌,哄着孩子入睡。
等孩子睡着以後,方星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關上燈,把臉側向遠離小寶的一方,默默的流淚。
第二天早上小寶醒來的時候,他發現方星兩隻眼睛腫腫的,枕頭被淋濕了一塊兒。小寶心疼的摸着方星的眼睛,心疼的問到:“媽媽,你怎麼了,你昨晚哭了嗎?”
方星把小寶摟在自己的懷裏,撫摸着他的頭,溫柔的說到:“小寶,媽媽沒事,不用擔心媽媽,小寶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小寶從方星的懷裏掙脫了出來,親了方星一口,大聲的回答到:“媽媽,小寶知道了!”
……
吳德被警察上門逮捕了的消息又在W大學傳開了,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這一次學生們表現的相對保守。
有的學生認為吳德這次被抓以後肯定會坐牢,甚至極端一點的學生認為吳德會挨槍子,也有學生認為警察不能拿吳德怎麼辦,像上次一樣,吳德過幾天又會被放出來。
兩派的人數大致相同,W大學很少出現這麼涇渭分明的情況。
由於人數差不多,兩派人就吵得更加不可開交,於是就有人開始在私底下下了賭注,賭注也是千奇百怪,比如說帶一個月早飯、一個月臭襪子等等,一旦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跟着效仿。於是W大學的學生之間的問候語又變了,見人就問:嘿哥們兒,你支持吳德會被放出來還是不會被放出來,如果兩人的意見不一致,兩人立馬就會達成一份賭約。
女宿辦樓613宿舍,程素素正埋頭看書了,楊小冰和連華兩人興高采烈的推門進來。
楊小冰快步走到程素素身邊,伸手捧住程素素的臉頰,興奮的說:“素素,素素,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吳德又被警察抓了!”
程素素合上書,一臉的驚喜,然後笑容消失,變得愁眉苦展:“誰知道過兩天他會不會又被放出來!”
楊小冰:“咱們打個賭?”
程素素:“不管他會不會被放出來,我都不希望他再被放出來,所以就算知道要輸,我也賭他不會再被放出來。”
楊小冰和連華輕輕的抱住了她。
老師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懵了,尤其是新聞系的老師們。上課時有的老師忍不住掏出手機詢問其他人有沒有最新消息,下課後拒絕了跟同學們的交流直接跑回辦公室。
所有人都回來以後,每個人都端着自己的水杯等待着,等第一個發表觀點的人,但是這一次大家都沒有着急變態。
課間休息時間本來就短,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禿頭男老師看向“德高望重”男老師,希望他能再次起個頭,便問到:“孫老,不知道您有什麼高見?”
孫老師這隻老狐狸豈會讓他輕易得逞,只見他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回答到:“目前這件事情還不好說呀!”
既然沒有人起頭,那這個討論肯定就進行不下去,時間也差不多了,老師們各回各位,喝了口茶水,準備上下一節課去了。
……
按照昨晚討論的分工,早上九點左右,肖南帶着陳萌來到了W大學,當肖南的車進了W大學的門以後,他立馬接到了校長武賢義的電話。
電話里,武賢義熱情的問到:“肖隊長,不知道你這次到學校來有何貴幹,需要我幫忙嗎?”
肖南客氣的回答到:“武校長,這次來還是對冷姓學生進行一次調查,如果方便的話,麻煩給下面的老師打一聲招呼,讓他們給我們安排一間房間,再把在校的冷姓學生的名單給我們一份!”
武賢義大氣的說:“沒問題肖隊長,我馬上安排!”
肖南:“那就太感謝了!”
說完兩人掛了電話。
很快,W大學所有冷姓的學生接到通知,讓他們待命,做好隨時去主教學樓1樓的1033房間接收警察調查的準備。
從九點一直到下午五點,中午也沒休息,就吃了點麵包填肚子,肖南和陳萌終於把所有冷姓同學詢問了一遍。
陳萌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筆一扔,兩手交叉活動了起來,舒緩一下筋骨疼痛,同時忍不住感嘆到:“還好冷姓是比較小的姓,學生不多,不然我這隻手今天就廢了!”
“辛苦辛苦!”肖南隨意安慰了一句,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對陳萌說到:“收拾一下,回警局吧!”
離開之前,肖南讓學校對學生做一個說明,內容是:感謝冷姓同學配合警察調查,禁止其他人拿有色眼鏡看他們!
……
下午五點半,方無敵接了一個電話,一臉驚慌的從公司趕回方氏別墅,一進門,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自己的老婆孩子以及小外孫坐在他的對面。
中年男人左半邊臉上有一條大大的刀疤,一臉的橫肉,正微笑的看着方母3人。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方無敵快步走到家人和男人之間,一臉不善的看着中年男人。
方無敵看出來對方是來者不善,明擺着是拿自己的家人做籌碼。
看到方無敵回來了,方母和方星緊繃的神經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中年男人站起來朝方無敵伸出了手:“你就是方無敵方老闆吧?”
方無敵並沒有跟中年男人握手,反而把手背在後背:“對,我就是方無敵,不知道閣下是?”
中年男人也不生氣,把手縮了回去,說:“方老闆,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來是想跟當老闆做一筆生意,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方無敵回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家人,又回過頭來看着中年男人,毫不客氣的說:“閣下,想和我做生意可以,但是你這麼做有點不厚道吧?”
誰知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回沙發上,雲淡風輕的回答道:“方老闆,忘了告訴你,你的家人就是我要跟你做生意的本錢!”
看着自己的男人被一個小輩如此羞辱,方母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讓自己的男人在中年男人的對面坐了下來。
“閣下,你是在跟我講笑話還是覺得我方無敵好欺負?”方無敵皮笑肉不笑,熟悉方無敵的人都知道他是真正的生氣了。
中年男人哈哈一笑:“方老闆,別著急生氣,怎麼不問問我想做什麼生意了?”
方無敵雖然很不想被人牽着鼻子走,但還是問了出來:“不知道閣下讓我做什麼,我是否能夠做的到?”
中年男人非常篤定的說到:“肯定是你能做的到我才來找你,如果你做不到,我就自己做了?”
方無敵暗自心驚:這人好大的口氣,什麼叫做我能做到就讓我做,我做不到就自己做這麼看不起我方某人嗎?
“看來是我方某人的榮幸了,閣下不妨說出來聽聽。”
中年人微笑着說:“事情很簡單,指認吳德是害死秦艷的兇手。”
方無敵還沒有反應過來,方星就站起身來沖那人尖叫道:“你說什麼?”
方母害怕女兒吃虧,一把把方星拉到身邊:“女兒,爸爸在了,讓你爸爸處理。
方星聽話了坐了下來。
方無敵:“閣下,你該知道吳德是我方某人的女婿,我救他還來不及呢?”
中年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陰沉:“救他可是會出事的!”
方無敵也語氣生硬的說到:“我方某可不是被嚇大的?”
中年男人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把彈匣取出來,又把子彈一顆一顆取出來,再一顆一顆的裝回去:“我說的可是認真的!”
方母和方星兩人直接嚇得花容失色。
方無敵在中年男人拿出手槍的那一刻,身子不經意動搖了一下,看着身邊的家人,他強裝鎮定。
男人把子彈全部裝回彈匣后,又微笑的看着方無敵:“一共8顆子彈,夠了!”
“你想幹什麼?”方無敵再也保持不了冷靜,蹭的一下站起來擋在家人的前面,怒視着中年男人。
“方老闆,別急,我現在不會對你的家人怎麼樣,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那我就不知道了!”男人說完把彈匣再裝回手槍,把手槍藏進了衣服內。
方無敵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男人把槍收起來以後,他又坐回到方母的身邊,不自覺的抓住了方母的手,方母發現,方無敵的手心也全是汗水。
“這件事情我們家需要商量一下才能做決定。”方無敵在氣勢上弱了下來。
中年男人站起身來,再俯身看着方無敵:“當然,你們可以商量,但是我只給你們一天時間,要是明天這個時間點你們還沒有人走進公安局,那就對不起了!”說完男人就朝外走去。
方無敵沖男人喊到:“如果我們按照你說的做了,你再敢傷害我的家人,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要拉你陪葬。”
中年男人停了下來,狂笑道:“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了,不會動你家人分毫,但是對於你說的要拉我陪葬,你太高看自己了!”
中年男人像想起來什麼似的,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信封扔給方無敵:“這個東西對你可能有用。”
方無敵一把接住,裏面是一沓照片,一張被磨的電話卡和一部老式的按鍵手機。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我是誰你不用知道,照我說的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