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後路
12月6日周二
天鵝股份開盤後繼續跌停，8.05元，幾乎沒有成交量，8.05元的賣出申報價上掛着1000多萬股拋單。
又跌停了！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此刻尚志遠還是感到彷彿掉進了冰窟里。他的賬面總虧損已經超過了22萬，這還不包括他欠的宋春棟和董梓萱的各10萬元，以及券商融資10萬。
如果說昨天還有賣出的希望，今天他已經徹底喪失信心了，這麼大的賣盤，以及零星的成交量，幾乎沒有希望賣出去了，最令人絕望的是，他連申報賣出的勇氣都沒有了，他把手機重重摔在了辦公桌上，現在的他，就像一頭困獸，在囚籠里連掙扎的意願都沒有了。
他剛才已經把從董梓萱給的最後五萬追加了證券公司保證金，如果明天繼續下跌，他就徹底完蛋了。
同樣絕望的還有虞書望，他今天沒去作戰室指揮，已經沒有任何指揮的意義了，除了等着被宰割，沒有任何可以做的。
匯通源投資部會議室里，丁松琳、韋婉茗、劉景三人面無表情地干坐着，他們只是在等虞書望下達新的指令，在此之前，他們無法採取任何行動。
“總部來郵件了。”丁松琳看着電腦。
“說什麼？”劉景問。
“勒令虞書望團隊停止一切股票操作，所有相關人員不再有任何買賣及劃款權利，停止與伊都集團就匯通源股權收購的洽談，等待總部合規部調查。”丁松琳一字一句地念完了郵件內容。
劉景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好了，解散吧，結束了，我要去向董事長彙報了。”
對劉景和匯通源而言，鼎峰的失敗對他們的影響並不太大，一則他們並沒有拿出真金白銀來投資股市，二來，投資部的所有開銷都來自伊都和鼎峰投資，現在伊都還是名義上的大股東，伊都在這場股票投資中已經全是而退了，所以，只要把投資部撤銷，和鼎峰投資解除合作關係，匯通源絲毫無損。
若有人質疑劉景接替區曉華出任投資部總監后的慘敗，劉景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這一切都是鼎峰投資的虞書望剛愎自用的結果，在投資部，他沒有任何實際權力，所有的投資行為都是虞書望一個人說了算，而且他手下只有韋婉茗一個人，楊依慈只是履行文員職責的員工，不能指望他帶着這麼兩個女生做出什麼業績來，最關鍵的是，匯通源並沒有損傷，只要吳琴南繼續需要他與汪龍抗衡，他就依舊能在匯通源逍遙自在。
看着劉景走出會議室，丁松琳關上了電腦，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婉茗，我要撤了，我回去和虞總報告下后，可能我要回廣東了。”
“回廣東？你就這麼走了？”韋婉茗站了起來。
“嗯，剛才你也聽到了，總部已經下令了，估計這次虞總要被免職了，我可能要失去這份工作了，還不光是我，我父親剛才告訴我，鼎峰投資已經把他操盤的所有賬戶都控制起來了，他和鼎峰投資的工作關係怕是也要結束了。”
“那你有什麼打算？”
“回廣東和我父親一起再重新找工作。”
“那虞總呢？”
“我不知道，他在上海還是有背景的，依靠他父親的話，東山再起也不是什麼難事，你有什麼打算，婉茗，虞總還說過想挖你去鼎峰。”
“現在還談什麼挖不挖的。”韋婉茗輕笑了一聲。
“你打算繼續留在匯通源？以你的能力，應該去上海或深圳發展。”
“我想先休息一段時間。”
“休息？”
“我打算辭職。”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深圳，我爸打算在深圳重新成立一家私募機構，你可以一起干。”
韋婉茗搖了搖頭，“我只是想休息一陣。”
“那你多保重，我撤了。”丁松琳提着一個背包，拿起了外衣，她走到韋婉茗面前，互相擁抱了一下。
送走了丁松琳，韋婉茗走回到辦公區間，楊依慈趕緊走了過來。
“婉茗，投資部是不是要撤銷了？萬一要是投資部撤銷了，我會不會又被安排回行政部？”
見她神色緊張，韋婉茗安慰道，“不用擔心，劉總會安排好的。”
“你們倆都在，正好，我宣佈個事。”這時，劉景走回了辦公室。
楊依慈和韋婉茗轉過身去看着他。
“吳總說解散投資部，我回貨運部，韋婉茗跟我一起回去…”，劉景盯着楊依慈看了一眼，“依慈，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楊依慈心裏一緊，看了一眼韋婉茗，跟着劉景走去了他的辦公室。
“依慈啊，你車學的很快，我看你都可以上路了。”劉景讓楊依慈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按照劉景的要求，這兩周都是楊依慈一個人學車，劉景手把手教，楊依慈年輕反應快，學得也很快，劉景原本心裏有一個計劃，所以和她單獨坐在車上，也沒有動什麼歪腦筋。
“劉總，那是您教的好。”
“這周六，我帶你去郊外吧。”
“去郊外？”楊依慈不解地看着劉景。
“是啊，在市區了你施展不開，去郊外你學得更快，萬一哪天區曉華回來了，我怕是沒時間教你了。”
“哦。”楊依慈明白了劉景的意思，原本一直以為劉景是一個很好色的男人，沒想到自從到了投資部，和他接觸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看來劉景的老婆，那個姓董的女人，確實是精神有問題。
見楊依慈並沒有說對區曉華不滿的話，劉景心裏起了一絲惡意。
“這區曉華也真是，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楊依慈搖了搖頭。
“你看，今天虞書望的鼎峰投資算是退出了，董事長也說了要撤銷投資部，剛才還在問我怎麼安排你，唉呀，你說這，我怎麼安排你呢？雖然區曉華不仁義，但我還是要給他幾分薄面，好好安排你呀。”
“劉總，您不必在意他怎麼想，現在他也不在匯通源，您怎麼安排，我都願意的。”
“是嘛，還是你明事理，怎麼安排都可以？”劉景側着腦袋看着楊依慈。
“嗯，但是，就是不要去行政部了…”楊依慈低聲說道。
“呵呵，你只有這個要求對吧。”
“嗯。”
“要是我讓你去給董事長做秘書，你願意嗎？”
“董事長秘書？”楊依慈有些驚愕，“我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簡單得很，就是和你原來在辦公室做的一樣，你在辦公室是收發文工作，給董事長做秘書其實就是幫他做一下日程安排，文件整理，怎麼會想到這個崗位呢，主要是現在的黃秘書辭職了，正好缺一個，你可別小看這個秘書崗位，多少人想擠破頭要做呢，我還是特別為你爭取的，是正式員工待遇，而且你上面還有大秘書，你只要聽大秘書安排，協助工作就可以了。”
聽到還有大秘書，不需要自己費心動腦筋，楊依慈的心動了，他知道自己回不去辦公室，又不想去行政部，如果跟着劉景去貨運部，又好像變成劉景的人了，怕被人指指點點。
“那依慈聽劉總安排。”
“好啊，今晚，我、董事長設宴歡送虞書望，你也一起參加吧，也算你秘書生涯的開始。”
“今晚？歡送虞書望？”
“是啊，雖然虞書望失敗了，可是虞家實力雄厚，將來保不準還要和虞家的人打交道，好聚好散，也算給他一個面子。”
“哦，那我參加。”
“好，下班后你搭我的車走。”
“那婉茗去嗎？”
“她就不去了，她要回貨運部了，事情也多，我一會讓她今晚加下班，把貨運部的情況再給我整理下，另外，我聽說這虞書望想挖她，我可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宋文山今天還是沒去上班，自從知道宋春棟要和董梓萱結婚後，他和宋春棟吵了好幾天，一氣之下，心臟病發作，索性在家休養了。
下午，柯采蔓買了一些補品來宋文山家探望，問了一陣虛寒后，兩人聊起了匯通源的事。
“采蔓，沒想到實力雄厚的鼎峰投資這次輸的這麼慘，我聽說今天他們總部已經撤了虞書望的職，投資部也被吳琴南解散了。”
“天鵝股份的事怕是沒完，現在談勝負怕是為時過早呢。”柯采蔓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了床榻上的宋文山。
“我聽說2300萬股，虧了二個多億，而且天鵝股份還在跌停，這不知要輸多少呢。”
“呵呵，文山，你還別說，區曉華還是有一手的。”
“這小子，腦子轉的快，這一次，還算他識時務，和我們站在一條船上，對了，他人呢？怎麼消失了？”
“他現在被我任命為伊都集團首席投資官，這是我特意為他設置的位置，他去上海了，天鵝股份毫無疑問是他的傑作。”
“這一次乾的漂亮，讓吳琴南也啞口無言，原本他還想接着鼎峰投資擠掉我。”
“人才，難得一見的人才。”
“這樣的人，用的好，留在身邊確實好用，但你得給他一點甜頭吧，不然他這人野心這麼大。”
“除了年薪100萬的投資官職務外，我還準備撥給他10個億，讓他成立一個投資子公司。”
“10個億？太多了，采蔓，這大概是我們這些年所有的積蓄了吧。”宋文山蹭的坐直了身體，手裏的蘋果差點掉在地上。
“我昨晚和他通過電話了，他在上海與元澤資本談的很好，我們要和元澤資本成立合資公司，我們佔30%，元澤資本和另一家機構一共出資70%，趙元澤做老大。”
“拿這麼多錢繼續讓他炒股？”
“當然不是炒股，我會和趙元澤見一面的，區曉華只是我們的馬仔，10億當然不能完全讓他掌控，是合資公司運作，他只是受雇於合資公司。我看中的是元澤資本的實力，他們擅長資本運作。文山，做實業太難了，R市的舞台也太小了，我們需要去上海發展，等盛元集團的後事處理完，你也和我一起去上海吧。”柯采蔓的眼中放着精光。
“去上海？我不去，我還是在這裏吧，我的家當都在這裏。”
“呵呵，那你自己看，如果你不去，我會買下匯通源給你。”
宋文山這才點了點頭。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爸，好些嗎？”
“春棟來了？”柯采蔓轉過頭去，朝着宋春棟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