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夙締
11月30日魔都
下午兩點，等虞厚田午睡起來后，秦芊慧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上午，你們和程浩談的怎麼樣？”虞厚田問道。
“差不多就是昨晚吃飯的內容，程浩都答應了，中午區曉華就說要找趙元澤討論定向可轉債的事，說是今天收盤后就出公告。”
“人才啊，區曉華這個辦事效率。”虞厚田嘆了口氣。
“今天就你們三個人說話？”
“嗯，區曉華和程浩說我是他助手。”
“你聽他們說話，定向發債這事像不像之前有過默契？”
“不太像，但是他們倆應該走得很近，我感覺程浩挺依賴區曉華的，好像什麼事都要找區曉華商量。”
“呵呵，如果他們要在你面前演戲，你也是看不出來的。”
“哼，那你還讓我去。”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秦芊慧對虞厚田已經不用敬語了。
“你不是想學嗎，要是你一直跟着區曉華這樣的高手，肯定會突飛猛進的。”
“難道他還厲害得過你？”
“這次天鵝股份的運作，我對他刮目相看了，看來我之前低估他了。如果他還能弄垮鼎峰投資，那德亨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娜洛好像很喜歡他。”
“你也發現了？”
“傻瓜都能看得出，她看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樣，只是區曉華太過花心了，身邊女人不計其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裝作沒看見。”
“那個冷小芙不是也一直在他身邊嗎？”
“小芙是不可能喜歡他的，她只喜歡錢。”
“呵呵，女人都喜歡錢，這不奇怪。”
“哼，人家在區曉華身邊，還能拿六萬元的月薪，我可好，要給你去機場接女兒，要給你訂餐館，要給你算賬，要陪你見客人，要給你當翻譯，要給你做監工，晚上還要…”
“晚上還要幹嘛？”虞厚田樂呵呵地看着她。
“討厭。”
“我不是把江邊的那套大平層給你住了嗎。”
“那有什麼用，又不是我的。”
虞厚田一把拉住秦芊慧，“一定會有你的，不，是我們的…”他邊說邊輕輕摸着秦芊慧的腹部。
“別亂碰。”秦芊慧的手啪的一下打在虞厚田的手背上。
“以前來的都準時嗎？”
“我從來都是準時的，來上海后，就亂了，都是被你搞亂的。”秦芊慧臉一下緋紅起來。
“我已經讓他們去買試紙了，待會送來你測一下，要是真有了，我會很開心的。”
“不正經，讓員工買這個。”
“哈哈，總有可靠的心腹嘛。”
“你不怕書望和娜洛和你鬧？”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在乎鼎峰投資嗎？”
“為什麼？”這個問題秦芊慧也很好奇，虎毒不食子，偏偏虞厚田這隻老虎連兒子都不放過。
“這是個只有我和書望兩個人知道的秘密，我原本是不打算再告訴任何人了。”
“那現在你打算告訴我了？”秦芊慧坐在了虞厚田的身上，一隻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現在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當然要告訴你。”
“我會和你一起保守這個秘密的。”
“書望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什麼？”秦芊慧瞪大了眼睛看着虞厚田。
“他母親，是我第一任太太，當年我追她的時候，書望已經三歲了。我們倆相遇後有了感情，也許是命運的安排，書望的生父出軌了，她發現有提出離婚，並且取得了書望的撫養權。”
“那到底是誰先出軌了？”秦芊慧好奇地問道。
“那個時候都沒人在意這個了。很快我和我第一任太太結婚了，但她提出了一個條件，她不再為我生孩子了，她讓書望跟了我的姓，我理解她的做法，她是擔心以後我們有了小孩，我會對書望不好。”
“唉，做女人好命苦。”
“我以為她是說說的，沒想到結婚後她真的守着這個誓言，始終不肯為我再生一個，這漸漸成為我們倆的芥蒂。那一年，我去英國考察葡萄酒項目，遇見了娜洛的生母，一個華裔，她在酒庄工作，我們很快投入愛河，我在英國呆了很長時間，我給她在蘇格蘭買了一座小型的葡萄酒莊園，作為她的生活來源。我離開后不久，我愛的人就懷上了娜洛，那時候開始，我經常飛英國，書望的母親或許感覺到了什麼，等她發現時，娜洛已經出生了。
“書望的母親和我大吵了一架，她逼着我在她面前寫下協議，勒令娜洛的母親和小孩只能在英國，永遠不能回到國內，她許可我一年去探望兩次。當時我對書望母親還是有感情的，也知道是我有錯在先，為了不讓她難過，我嚴格遵守了協議，一年只去兩次蘇格蘭，這或許也是娜洛母親換上抑鬱症的根源。
“畢竟知道有一個親生骨肉漂流在國外，我在國內的家裏也是越來越心不在焉，對書望母親的不滿也越發加劇了，我們倆就在不斷爭吵中度過了好幾年，直到書望母親換上了乳腺癌。她病重的時候，立下遺囑，把屬於自己的家產留給了書望，還要求我保證永遠不離棄書望。我答應了，當然我那些年已經做了很多資產切割，從法律上保證了我的財產不受婚姻的影響。
“終於，我第一任太太離開了人世，我把書望扶養長大，讓他學習金融管理，把屬於書望的資產做了妥善的安排，在確保書望即便一無所有也能過日子的情況下，成立了鼎峰投資，讓他能有一份屬於自己的事業。”
“你和娜洛的母親也還是結婚了吧。”
“嗯，書望母親走的第二年，我就去蘇格蘭，要接娜洛母親回國，但沒想到五年的時間，她因為長期見不到我，一個人拉扯孩子，得了抑鬱症，不肯回國，為了補償她，我想在那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但她拒絕了，我們只是簡單地辦了婚姻登記，甚至沒有人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實。我始終無法說服她回國，最後我們商定等娜洛五歲后隨我回國，至今我第二任太太還是一個人在蘇格蘭酒庄，我帶着娜洛回國后，每年都會帶着她回去看她母親，一直到她讀大學，我才送她回英國讀書。
“這後面的事情相比你也知道了，我堅持讓娜洛學她不喜歡的金融管理，就是要讓她未來能繼承我的事業，她畢業后，我讓她去鼎峰投資跟着虞書望學，同時我着手為她成立了德亨投資，為的讓她這一生都衣食無憂，我知道她不喜歡金融，所以我自己來打理德亨，我也在為她找一個可靠的也能和我一樣打理德亨的人。”
“這個人會是區曉華嗎？”
“你說他會是嗎？”
“我不知道，區曉華太難琢磨了，而男女的感情更是無法預測，也許過幾年，你對我也會像你的前任太太一樣…”
“小慧，別瞎說，我今天和你說這麼多，你還不明白我的用心嗎？不管你是不是懷上，我都會疼你的。”
“要是懷上了，你會承認他吧，會給他一個名份？”
“當然，我會和你辦理婚姻登記。”
“那你不是重婚了？”
“我在蘇格蘭的婚姻沒人知道，娜洛也會理解我的做法的。”
“我和娜洛差不多大，這是不是會讓人笑話。”
“誰敢笑話，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我不要你的財產，我只要你對我好，對我們的孩子好，假如真有了的話。”秦芊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小慧。”虞厚田抱住了秦芊慧，眼中竟有了一些淚花。
“先不說這些了，你昨天讓我做何蘊灃的助手去見那個律師，是哪天要見？”
“這個你不必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
“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懷上了呢，你說要是男孩叫什麼名字？”
“我早想好了，叫虞俊菘。”
“俊菘，嗯，那要是女孩呢？”
“叫…”虞厚田努力想着。
“哼，不要想了，要是女孩你肯定不認了。”
“哪有的事，我當然喜歡女孩的，你看我有多疼娜洛。”
“先不想女孩的名字了，這樣才能生男孩。”
“好好，聽你的。”
“那我不去見那個律師，你放心何蘊灃一個人和她見面？”
“我另外派人吧。”
“還是我去吧，我現在行動還是方便的，再說，我來上海不就是要幫你忙的嗎，如果關鍵時候，你一個可以信賴的人都沒有，那怎麼可以。”
“小慧，我沒看走眼，你真是我的貴人。”
“還有啊，你不能對書望太狠了，雖然不是你親生，可畢竟也是大太太的骨肉，要是把鼎峰投資弄慘了，你不是還得養着他嗎？難道看着他流浪街頭。”
“小慧，我怎麼會真的對他痛下殺手，他那份財產是以她母親名義繼承的，我也為他準備了一份，就算鼎峰投資破產了，他還是有活路的，再說畢竟也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哦，那就好，但是書望以後要是知道是你在背後搞垮的鼎峰，他會不會嫉恨你，他可是知道你不是他親生父親這個事實的。”
“你提醒的對，所以，我們不能讓他知道，德亨投資是我為娜洛準備的，這個他也不知道，我讓娜洛也對他保密的，按照我之前設計的，只有娜洛結婚的時候，德亨投資才會繼承給娜洛，所以目前就算德亨浮出水面，書望也是毫不知情的。”
“那何蘊灃知道你是德亨投資的老闆吧。”
“他也不知道。”
“那你這麼面試的他？”
“很簡單，我隨便找了一個人面試他，再找一群人參加面試，我就混在當中，題目和問題都事先準備好了，我通過手機給主考官發號施令。”
“考慮得太周全了，什麼都在你掌控之中。”秦芊慧颳了一下虞厚田的鼻子。
“呵呵，但我怎麼都沒想到，能在區曉華的辦公室門口碰到了你。”
“你說我長得很像一個人，是指的二太太吧。”
“很像年輕時的她，但你比她要漂亮。”
“所以你一見到我，就和我說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