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重逢
十一月十七日，周四
“你不用來了，碰上我哥多尷尬。”早上七點半，虞娜洛接到區曉華電話，說要來送她。
“我已經在酒店門口了。”
“我不住酒店了。”
“那你住哪，我現在過來接你。”
“你自己開車，還是冷小芙？”
“我自己開。”為了送虞娜洛，區曉華特意問喬雅借了一輛車。
“那不要了，我和他在一起。”
聽到虞娜洛說現在和蔣葉翰住一起，區曉華竟然感覺有點惆悵。他明白虞娜洛的意思，如果是他一個人開來，顯然虞娜洛怕蔣葉翰不悅，但冷小芙現在要負責操盤，白天是走不出的。
“那…”
“我哥安排車來送我的，謝謝你。”
很久沒聽虞娜洛說得這麼客氣了，區曉華決定先不和她說自己打算去上海的事。
“那你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好呀，下次來上海記得找我。”虞娜洛咯咯笑了幾聲后掛斷了電話。
9：30，天鵝股份開盤價17.30元，半個小時后，跌到了16.79元。
“穩住了，要不要進場？”丁世信在電話里問道。
“買，控制在2000萬。”虞書望下達了命令。
區曉華和虞厚田幾乎也下了買入指令。
天鵝股份的價格繼續下探到了16.33元。隨後，股價開始往上，到中午收盤前，上漲到了18.83元，成交量急劇放大。
“小芙，融券賣，50萬股。”
“收到。”冷小芙回答道。
下完指令后，區曉華看着手機上寫着卓然名字的號碼，又猶豫起來了。
中午休息的時候，天鵝股份公佈了一則即時公告，創新葯產業基金已與公司完成協議簽署，天鵝股份將出資5000萬元認購創新葯基金，同時，基金管理人何蘊灃表示將在R市設立生物製藥產業園，並將與天鵝股份合作成立從事植物萃取的合資公司，利用雲麓山豐富的植物資源為創新葯提供基礎材料，相關事項還需天鵝股份董事會審議並報R市相關部門審批。
“看來何蘊灃是想和天鵝股份加深合作了，這個何蘊灃藏的很深，這消息很突然啊。”虞書望看着會議室里的眾人。
“虞總，上午2000萬都買完了，現在我們一共持有900萬股了。”丁松琳看着筆記本說道。
“劉總，婉茗，你們怎麼看？”虞書望已經把韋婉茗抬到了與劉景並列的位置。
“婉茗，你先說吧。”劉景決定先談一下口風。
“虞總，這是明顯的搶籌行情，我的感覺是可以繼續買，但是因為不太清楚區曉華那邊的情況，下午可以觀望，今天成交量這麼大，晚上應該有營業部買賣信息，如果能發現區曉華蹤跡，我們再考慮後面怎麼操作。”
虞書望頻頻點頭。
“虞總，我同意婉茗的建議，我們可以先觀望。”
“婉茗的意見非常好，就這麼辦吧。”虞書望拍板了。
14：30，浦東陸家嘴。
“虞總，接到娜洛了，她和蔣葉翰一起回來的，說晚上不去家裏吃飯了，和朋友聚會。”
“怎麼又和小蔣在一起了，好，知道了，你送他們去哪了？”
“娜洛不讓我送，她有朋友來接的，我現在在回來路上。”
“嗯。”
秦芊慧16點回到虞厚田辦公室。
“累了吧。”
“還好，師父，我看娜洛看我的眼神有點怪，她會不會奇怪為什麼你讓我去接她。”
下午因為有司機在，秦芊慧沒有叫虞厚田“師父。”
“不用理她，她也不常來我這裏。”
“師父，今天交易情況怎麼樣，我看今天收盤19.11元，漲了8.58%。”
“你看下電腦記錄。”虞厚田摸了下自己的腦袋。
“買了這麼多！今天的成交量里得有一半是我們的吧。”秦芊慧看着電腦，驚訝地問道。
“師父，昨天我們有560萬股，今天上午下跌時我們在16.5元到17元之間買了300萬股，之後在17-17.6元之間買入90萬股，收盤前，在18.8元買了70萬股，今天一共買了460萬股，我們已經拿了1020萬股了。”
“除掉程浩的30%股份以及其他基金機構的持有，天鵝股份在外面流通的股份差不多是4800萬股，我們拿了這4800萬股中的20%了，如果那小子膽子大一點，我估計鼎峰也差不多要1000萬股了。”
“不知道其他機構買沒買。”
“這麼大量，也絕對不是我們和鼎峰兩家在買，我看區曉華也不會錯失這個機會。”
“那明天我們繼續買嗎？”
“我會讓何蘊灃再放一點消息的，明天只要有獲利回吐盤出現，我們就繼續掃貨。”
“師父，那天你還說超過17元我們不買了，怎麼今天又買了？”
“那時候程浩和區曉華的口頭協議是17元轉讓價，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區曉華離開匯通源了，程浩是和鼎峰在談，只要鼎峰繼續買，程浩的胃口就會被吊高，更何況還有我放出去的何蘊灃，看到自己公司的股價被炒上去，程浩自然是願意配合的，所以17元是過去式了。”
“那我們明天還要買多少？”
“有多少買多少，明天我要全力買進，下周我甚至會讓程浩出消息，他要轉讓股權給創新葯基金，至於轉讓價格嘛，20元還是25元還不是我們自己說了算。”虞厚田呵呵笑道。
“師父，程浩會聽我們的？”
“何蘊灃已經通知他來上海談了。”
R市教育局規劃處辦公室，戚佳雯正坐在辦公桌前寫文稿，門口傳來對話聲。
“你找誰？”一個辦公室同事站在門口在和門外什麼人說這話。
“不是跟你說了嗎，這裏是規劃處，不管學校生源的事，你找我們科長也沒用。”
教育局經常會有一些憂心忡忡的家長來諮詢，甚至來無理取鬧的，這已經成為他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看來今天又是有家長來諮詢了，這會戚佳雯聽到是要找她的，便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怎麼回事？”她拉開了同事。
一個身穿灰色大衣，身材高大，戴着口罩的男子站在門口。
“我是規劃處科長，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戚佳雯問道。
那個男子的眼神有些異樣，隔了幾秒鐘才說道，“請問你貴姓？”
邊上的女同事不樂意了，“我們領導現在來了，你就說事，問這個幹什麼？”
“小王，沒事，你去忙吧。”戚佳雯攔住了女同事。
“我姓戚，是規劃處科長。”
“那你就是戚佳雯科長吧。”男人的說話聲有些發顫。
“是的。”戚佳雯看着他口罩后的臉有些抖動，她這才發現自己忘記戴口罩了。
“您有什麼事嗎？”她又問道。
“哦，他們讓我一定要找戚科長，是振海新區的業主們要反映新區缺少優質中小學校的問題。”
聽明白男子的來意后，戚佳雯走出了辦公室。
“請問您貴姓。”
“我…，我姓張。”
“張先生，您說的問題，我們已經在考慮了，相關政策配套也在制定中了，希望您回去告訴相關業主，耐心等待。另外，我們有專門的對外諮詢窗口和接待部門，在一樓，您可以問一下服務台，建議您把相關問題向接待部門反應，他們會有專人記錄，我們這裏不對外，希望您能諒解。”
怕影響辦公室人的工作，戚佳雯帶上了辦公室的門，身體又朝外走了幾步，想把這個來訪者引開。
“謝謝。”男子只簡單說了兩個字，然後眼睛一直上上下下打量着戚佳雯。
戚佳雯原以為他還要問個不停，沒想到男子竟然沒話了。
“請問您是代表振海新區哪個小區業主？”
“哦，我在振興大廈工作，最近考慮在新區買房，已經簽了意向合同，很快就是新區業主了，所以想了解一下。”
戚佳雯見他說話彬彬有禮，也有了幾分好感。
“那您還需要了解什麼嗎？”戚佳雯臨時走出辦公室，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大樓里並沒有全部開空調，只站了一會便覺得有些冷了。
“你穿的太少了，小心冷。”男子突然說道，他的眼神很溫柔。
戚佳雯愣了一下，對一個陌生人來說，男子這話很奇怪，但她卻絲毫沒有突兀感，就好像他曾經是一個認識她很久的老朋友。
“謝謝。”戚佳雯下意識地回復了一句。
“戚科長，振興大廈里有很多我這樣的小業主，他們都會在新區置業，也很關心這裏的教育資源問題，以後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諮詢，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否冒昧加一下你嗎？”
戚佳雯遲疑了一下，她很少和剛認識的人加好友。
“我保證不會一直打擾的，要是你覺得煩可以隨時刪掉我。”
“還是不要了，我留一個手機號給您吧。”戚佳雯淡淡一笑。
“那好。”男子有些失望。
留了手機后，男子與戚佳雯道別，朝樓梯口走去。
望着男子的背影，戚佳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回，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人，但又肯定沒有。
她搖了搖頭，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我們周六上午出發，周日我去上海，你周日回來。”區曉華說道。
“我想周五下午收盤后就走。”冷小芙說道。
“為什麼晚上走？”
“我想在那多呆一天，畢竟這麼多年沒回去了，喬雅說給幫我們訂好了酒店，離大青山5公里，是那最好的酒店了。”
“周五，行啊，我現在就定高鐵票。”
這間公寓目前只有冷小芙經常來，楊依慈基本不過來，韋婉茗則幾乎從區曉華的身邊消失了。
“這是今天的交易清單，現在已經累計沽空350萬股了，我今天已經把我的500萬劃到賬上了，我算了一下，按照目前倉位，可以支撐到22元，再後面，你還得想辦法找資金。”
“嗯，知道了，喬雅答應幫我想辦法。”
“伊都那邊今天是不是買了很多，今天的成交量創出天量了。”
“今天那邊掃貨了，柯采蔓的一個億全部用光了。”
“買這麼多？”
“500萬股，現在伊都有600萬股了。”
“這麼多，他們那只有兩個賬戶，太集中了，會反應在交易所公開信息里的，是不是有點危險。”
“兩個賬戶分開，不觸碰信息披露，公開也沒事。”
“我不明白你的操作思路，一邊狂買，一邊拚命做空，你這是要把自己放在全市場的對立面嗎？”
“你呢，你自己的賬戶？”
“我退出了，你這麼拚命，我今天全部清掉了，我寧可把錢借給你，也不參與賭博了。”
“呵呵，”區曉華笑了，“對了，你去大青山還是和喬雅打個招呼吧，萬一她找不到你。”
“我和她說了。”
“哦。”區曉華點了點頭，他眼睛雖然看着眼前這個冷美人，但心裏卻還在想着下午和蘇卓然見面的情景，這麼多年了，雖然歲月在蘇卓然臉上留下了些許印痕，但她依然是他心中最美的女人，她比他想像中更美了，卓然，我要為你拼出一番天地，我要向你表白，讓你看到一個隱藏了三十多年感情的真正的區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