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凈化邪源,決心贖罪
火急火燎的眾人迅速來到落日森林。
此時正是落日時分,夕陽如血,冰火兩儀眼上“落日餘暉波光映,愁雲慘霧把客迎。”
“幽幽,我帶着小雅老師和藍銀皇來了!”霍雨浩在老遠處就急切地用精神力通知道。
幽幽看到眾人心急如焚的樣子,頓時有些害怕,他們好像要把我給吃了!
但是它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道:“不要着急,凈化的過程需要心平氣和。欲速則不達,這是那位臨行前教給我們的道理,委託我們告訴來這兒求葯的人們。”
“把唐雅放下來,躺在我的身邊,然後引導她激發自己的本源力量。”
貝貝聽聞此言,覺得幽幽說得有些道理,於是輕輕放下背上的唐雅,隨後溫柔地道:“小雅,忍耐一下,激發一下本源力量好嗎?”
唐雅的臉色很蒼白,眼中帶着血絲,嘴唇有些乾裂,顯得十分憔悴。她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呼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汗珠在身上滾動。看不見一絲往日的活力。但她憑藉自己的意志力,儘力地激發本源。
看到她痛苦的模樣,連仙品們都很同情她的處境。馬小桃自責道:“都怪我不好,要是當年我能剋制那股邪氣,怎麼會被聖靈教控制,讓小雅妹妹承受如此大的折磨。”
馬小桃當年修為較高,再加上黑暗鳳凰屬性十分霸道,聖靈教的高層也無法通過手段強行讓她修鍊唐雅修鍊的恐怖功法。據馬小桃說,唐雅修鍊的邪功不僅會破壞身體,讓其變成一具強大的行屍走肉,還會破壞她的大腦。如果不是在全大陸青年魂師精英賽上貝貝喚醒了唐雅的一絲意志,那麼她的大腦受到更大程度地破壞,她的本我意識可能就會在不久的時間內徹底消失。
聖靈教“培養”唐雅的方向,就是讓唐雅將來成為馬小桃的左膀右臂,對她唯命是從。
眾人都沒有責備馬小桃,甚至連於千也開始安慰起她來。這位八級魂導師跟着史萊克一行不久,幾位青年就把自己要做的事和為什麼要這麼做告訴了他。他本來就是一個軒梓文式的魂導器“獃子”,並且內心正義感極強。感受到史萊克一行並無惡意,也在為和平努力,同時對他十分尊重,就快速地融入了這個集體,希望將來能為阻止戰爭出一份力。
幽香綺羅仙品埋下頭——在眾人眼中就是它將花朵低下,然後從花蕊中吐出一個小小的仙丹,喂到唐雅嘴中。但是唐雅連吞下這仙丹的力氣都沒有了,仙丹在她嘴中遲遲不能下肚。貝貝着急地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順利服下,冬兒有些羞澀地開口道:“你可以將仙丹含在口中,讓它慢慢化為汁液,再送入唐雅口中。”
眾人哪有心思管冬兒是怎麼知道這種辦法的,貝貝也是,只能立刻照做。苦澀的幽香綺羅仙丹入口,貝貝的神情卻沒有一絲變化,幽幽感慨道:“我這些仙丹,原理是以毒攻毒,中和毒素。入人口中,輕則引起肌肉痙攣,重則當場暈厥,他居然和沒事人一樣將它含在口中。”
幽幽永遠無法理解,對於一個人類來說,當自己的情緒強烈到一定程度,一切痛苦都會變得不值一提。就像當時霍雨浩為了冬兒強行站起來與唐三戰鬥時一樣,貝貝此時也在為了唐雅克服一切的困難,甚至到了他本人都不覺得整個過程有哪裏痛苦的程度。
當最後一點仙丹融化為汁液,貝貝趕快將它送入唐雅嘴中。隨着那幽香綺羅的藥力流入腹中,唐雅瞬間不再抽搐。隨後她平靜地激發自己的藍銀皇血脈力量,其中裹挾的邪毒立刻被藥力中和。這種神奇的治療讓唐雅在幾分鐘內恢復了氣色,臉上再也不是慘白,唇也很快變得紅潤。
大家懸着的心終於放下,藍銀皇也開始不斷加大自己釋放的力量,唐雅的血脈與之呼應,邪毒不斷被帶出骨髓,同時被不斷地中和。
就這樣,貝貝在忙碌幾天後,唐雅體內的毒素終於被清除大半,此時唐雅的意識終於算得上徹底清醒,她不是很清楚發生過什麼,只記得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眾人也不提起邪魂師三個字,只是陪她回憶起曾經在史萊克學院的美好。
“雨浩,我想吃你做的烤魚。”唐雅拖着還是很虛弱的身子,輕聲說道。
貝貝看着她病懨懨但又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流下淚水。她終於回來了,她終於回來了!
冬兒走到唐雅的面前蹲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說道:“小雅老師,你現在剛剛醒來。之前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是先調理調理,等你好了,我喊雨浩天天給你做烤魚。”
唐雅自然是躺在貝貝親手做的躺椅上,笑着說道:“我這是昏迷了多久啊,冬兒都成年了。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妹妹,還那麼漂亮,真是便宜雨浩那小子了啊。”
然後,她點評了和菜頭的相貌變化,說他現在看上去才配得上可愛的蕭蕭。又問了問江楠楠的事,嘲諷了可憐的徐三石。一時間,十個人其樂融融,帆羽、於千、玄老這幾位長輩都融入了這歡樂的氛圍。
這段時間,霍雨浩讓馬小桃盤膝坐在熾熱陽泉之上,靜靜吸收着一小粒幽香綺羅仙丹和烈火杏嬌疏所產的熾膠。
不久,馬小桃體內的邪毒被去除得所剩無幾,鳳凰火焰也朝着極致之火的方向進化。
霍雨浩能感受到姐姐此時的狀態,他用極致之冰在馬小桃的周天循環百圈,終於撲滅了最後一絲邪火,同時也讓她的火焰趨於完美,只差一步就能成就極致之火。按照馬小桃自己所說,她只要在秋兒復活的時候見證真正的極致之火,就能完成自身火焰的究極進化,同時修為暴漲。霍雨浩也不擔心沒有極致之火的接引秋兒無法復活,因為秋兒的極致之火其實與小桃姐此時的狀態很像,都是還差一步就能完美,並非真正意義上歷史上從未出現的極致之火。
現在,只要小雅老師徹底恢復,完成與藍銀皇的魂靈契約,秋兒復活的所有條件就能集齊。
但就是在唐雅即將完全恢復的前幾天,意外發生了。
唐雅體內最堅固的那份邪毒里,居然保留了唐雅身為邪魂師時的全部記憶。
這天,貝貝將汁液喂到其實早就可以自己服用仙丹的唐雅的嘴裏,唐雅十分舒服地伸了伸懶腰。突然,血色的記憶湧入唐雅的腦中,唐雅瞬間崩潰,淚水滂沱而下,雙眼剎那間又變得空洞起來。她絕望地向貝貝喊道:“貝貝,我都幹了什麼!我殺了那麼多人,還吸幹了他們的魂力和生命力!我——”貝貝趕快抱住她,任由她的藍銀草瘋狂地釋放、纏繞自己的身體。眾人十分擔心貝貝的安危,本來想強行動手救下他,但他用堅定的眼神告訴夥伴們自己可以。然後,他被捲入一個巨大的、由藍銀草做成的、密不透風的囚籠中。
貝貝的身體素質十分強大,唐雅的藍銀草如何纏繞都不能傷到他,即便有毒素入侵,可這麼幾個月來他含過那麼多幽香綺羅仙丹,這點毒素又怎麼能傷了他呢?
待唐雅消耗了大量的魂力后,一股虛弱感襲來,讓唐雅的心情變得稍微平靜了一些。貝貝始終深情地看着她,任由她發泄自己的情緒。
一個時辰后,唐雅的淚終於幹了,她對貝貝說:“貝貝,我愛你,但是我背負這麼多殺孽,唯有死才能贖罪。對不起,這一生我不能陪你。”
說完,藍銀草纏上了她自己的脖子,貝貝見狀,用黃金聖龍爪撕碎了纏着唐雅的藍銀草。
唐雅不解地看着貝貝,貝貝堅決地說道:“我不能讓你死,你也不能死。”
“為什麼?”唐雅心灰意冷地問道,“難道我連以死謝罪的權利都沒有嗎?”
“不,”貝貝溫柔地看着她,“小雅,你是被別人操控了。如今你醒來,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了。”
“我知道你會難過,但是死了並不能救回死在聖靈教手中那些無辜的人們。”
“你知道我們該怎麼做嗎?”貝貝用我們,就是想告訴唐雅,不管發生什麼,貝貝都會一直陪着她,守護着她。
“不知道。”唐雅麻木地答道。
“我們要——覆滅聖靈教,然後維護和平,阻止悲劇的發生。這樣才叫贖罪。”
“你還記得小桃姐嗎?她殺的人更多,她曾一度想要輕生,可雨浩的話讓她幡然醒悟,她明白了自己生命的意義,那就是從那時起守護別人的理想,永遠不再無情地剝奪別人的生命。”
“雨浩的話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小雅,相信我,我們一起重新來過,好嗎?”
貝貝直直地望着唐雅,他眼神里的關切掀起了唐雅心中的一絲波瀾。
唐雅又一次流淚,這一次,不是因為悲痛的經歷,而是貝貝真摯的情感。此時此刻,她把自己視作罪人,不想拖累貝貝,但貝貝絲毫沒有嫌棄她,甚至願意陪她一起贖罪。她用最小的聲音說道:“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所謂愛,就是要陪着自己的愛人走過一切的艱難困苦。如果因為你無意識的時候犯下的錯誤,我就要嫌棄你、拋棄你,那我怎麼做你的丈夫,怎麼對得起我可愛的小雅?”
連貝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話語中,蘊含著魂力、精神力的結合,和霍雨浩的浩秋絕學、浩冬三絕如出一轍。
所有人都能在精神之海聽到貝貝的話,然後霍雨浩立刻連接了眾人的精神力,向藍銀草里的唐雅說道:“小雅老師,史萊克是我們的家,唐門也是我們的家。家人有難,我們同當。”
“家人有難,我們同當。”連才融入集體的於千都在此時與眾人一同說道。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震撼了唐雅的心,讓她死水一般的心重新激起波瀾。
“小雅,看看,你和我都背負了那麼多,但我們的家人從來沒有嫌棄過我們,我們沒有理由不為魂師界的和平而奮鬥。對嗎?”馬小桃輕聲說道。
“嗯,小桃姐,我知道了。”唐雅激動地答道,“同伴們,今後我們一起重建唐門,打敗聖靈教!”
“小雅老師,你有所不知,請看!”說罷,霍雨浩將唐門的進展通過精神共享傳到唐雅的精神之海內。唐雅驚呆了,她看到貝貝每天焦頭爛額,只為唐門復興;她看到軒梓文廢寢忘食,只為建設魂導堂;她看到海神閣會議中多次將唐門的發展作為課題。
看完這一切的一切后,她主動吻向面前的貝貝。藍銀囚籠自動解開,露出其中深情相吻的二人。
眾人眼前,是唐雅和貝貝相吻於藍銀囚籠解開形成的藍銀之花上。藍銀領域自動開啟,澎湃的生命力滋潤着每一株仙品。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冰火兩儀眼,還有其他東西能夠帶來這麼強大的生命力。”幽幽感嘆道,“不過我還是好羨慕你們人類的愛情哦,能跟愛的人在一起。像我們這種花花草草,風吹來誰的花粉咱就得跟誰成夫妻。幸好本仙草誕生靈智,躲過了成千上萬的花粉,至今冰清玉潔。”
“要不給你找一株你看得上眼的仙品?”徐三石壞壞地說道,黃金玳瑁也表示贊同。
“這麼好的氣氛就被你們兩個破壞了。”蕭蕭靠在和菜頭的肩膀上,嗔怪地說道。
良久,藍銀之花上的二人戀戀不捨地分開。唐雅羞澀地說道:“貝貝,謝謝你,原來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你一直在用你的方式愛我、思念我,在為我的理想努力着。”
貝貝微笑地看着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短暫的小插曲后,唐雅確立了自己的人生目標——和貝貝一起,守護魂師界的和平,覆滅血債累累的聖靈教。
一個多月後,唐雅恢復完全,順利地完成了魂靈的簽訂。藍銀皇的血脈也因此徹底激發,落日森林的所有植物都受到了福澤。
大家都調整好了狀態,準備全心全意地做一件大事。
那就是——復活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