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延續龍夢

當初冰火二龍重生之時，便發現這冰火兩儀眼中竟然留下了上一世的本源之力。寒極陰泉護其本源不散、熾熱陽泉佑其本源不死。可謂鬼斧神工。

冰龍正要把霍雨浩送到湖面，剛才的戰鬥，讓冰龍不想連累了這天縱英才。但是霍雨浩堅定地道：“冰龍前輩，我可以讓秋兒嘗試釋放她的極致之火，穩固火龍前輩的傷勢。”冰龍否認道：“剛才我們動用的可是我們當初隕落時候留下的一絲本源之力。火龍並不穩定，萬一它的本源之力爆炸，你就會葬身於此。”可霍雨浩已經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給了秋兒，秋兒哪裏是廢話之人，快步走到火龍草面前，釋放出極致之火。先是一絲火星、然後是一團火焰，最後熊熊大火燃燒，熾熱陽泉很快就恢復如初，火龍重現，冰火兩儀眼也徹底平靜下來。

“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同有龍神血脈。”秋兒道。她被喚醒、蝶龍神眼、火龍復蘇，都是因為龍族之間的遙相呼應，讓原本一切的不可能成為可能。

現在，這冰火兩儀眼對霍雨浩的身體根本造不成壓力了。有秋兒的極致之火以及自己的極致之冰，對抗其足矣。

王秋兒平靜地道：“火龍，你可以幫我築體嗎？”火龍道：“不行，你的血脈遠比我想像得強大許多，我無法幫你。由於冰火兩儀眼的平衡被打破，你剛才就將我和冰龍的本源力量的最後封印解開。你若是不介意，將這株火龍草帶上，它可成為你的魂靈，等你達到封號斗羅，我一半的本源力量就會通過它慢慢融入你的體內。剩下一半，需要鎮守冰火兩儀眼。

剛才的一戰，讓火龍見識到了這二人的潛能，寂寞了這麼久，它也想出去走走，順便實現它和冰龍的共同的龍生價值。

冰龍道：“霍雨浩，我也可以跟你走，成為你的魂靈，但是我要先告訴你一些事情。”

“這個世界上，有些強者有着比別人更多的煩惱。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同為強者，秋兒的氣勢卻比你強太多，因為她的目標很明確，不會像你一樣連我都感到思緒重重。像你這樣的強者只關注得不到的，很少關注已有的一切。因此你的心思並不純粹，甚至曾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毀掉了無辜的生命。我也曾埋怨過命運，上天懲戒我和火龍身死道消、讓身為高貴龍族的我們連活物都見不到幾個，更別提凌駕於蒼生之上。剛剛覺醒記憶的時候，我都要瘋掉了，上一世遨遊雲霄，四海稱臣的我，這一世卻連這冰火兩儀眼都離開不了。後來我不斷地思考，思考命運的安排。我是龍，骨子裏驕傲的龍，當時我自認為是因為我的力量太強，威脅到了某些存在；後來在我坐定冥想的時候，我看到一株八角玄冰草奮力想要進入寒極冰泉時。它做好了被寒氣摧毀的準備，只為追求那一瞬間感受純正天地元力的滿足。它臨死前，我問它，你為什麼要尋死。它說，對我們植物而言，能活着，還能開口說話，就是上天的恩賜，我們植物只要能體會一瞬世界的美好就夠了。這寒極冰泉，就是它一生的神往。不是遠方，而是眼前。後來我救活了它。也是因此，我徹底頓悟，一瞬之間，珍惜起了眼前我所擁有的一切。也正因為我變得通達，龍力回歸，但卻依然只是一株化龍草，不能離開。方才我和火龍耐不住寂寞，想要趁你來這兒好好切磋切磋，享受一把，差點釀成大錯，實際上也是因為我們心思不純，想要得到我們自己沒有能力也不該得到的。所以請你珍惜眼前的一切。我曾經瞧不起的蒼生，其實蒼生也是那麼偉大。越是強者，就越要記住：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身為龍，這一次，我並不要眾生的頂禮膜拜，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很單純很單純地守護着大陸上的每一個弱者的、看起來對強者而言不足掛齒的夢想。”

霍雨浩回歸自己的身體，道：“可是，我不能放棄我的仇恨，我的母親、我的愛人，他們的生命都被別人肆意地踩踏，換作你，你該怎麼辦？”激動之下，霍雨浩這個禮貌的孩子居然沒有使用敬語。

冰龍道：“孩子，我看見了你的心魔。你原本十分善良，可是，悲慘的經歷卻讓你越來越冷血。依附於你的身體，我能看穿你的過去，你們史萊克曾經所謂“誤殺”的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學員，他們身上或許和你一樣背負了家仇，可是他們的理想就被你們斬斷了，因為你們要捍衛所謂的榮耀。你潛入明都時，那些守衛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非要置之死地？你明明有能力只是讓他昏迷並且忘記你的存在。至於聖靈教、白虎公爵夫人，確實有取死之道。但是請別把他們的過錯歸結到別人的身上，將來請仁慈一些，你是一代天驕，理應認識到：立場不同不代表有罪，有罪的人也有可能與你立場相同。”

霍雨浩一呆，他此刻才想起當初在星斗大森林戴華斌給他的那種奇異的感覺。原來越來越冷血的是自己，越來越善良的卻是他。

一瞬間，霍雨浩變得歇斯底里，他憤怒、他哭泣，他瘋狂地向自己的母親道歉，掌摑自己。冰龍勸道：“孩子，這裏是斗羅大陸，弱肉強食你死我活的世界，很多人都和你一樣，你應該做的，就是改過自新，將力量用於懲惡揚善。為弱者守護他們的理想，這也是我和火龍幾萬年來悟出的道理。”

突然，一道神光從天而降，直射眼底。霍雨浩的靈眸閃亮，在神光的普照下，金光閃爍，再也沒有了任何雜質。“情緒一考，通過，超額完成，命運之眼進化，王秋兒脫離靈魂潰散危險，認識到力量是用來守護，獎勵神賜魂環一枚。”

冰龍火龍齊齊抬頭看去，道：“這，這是，情緒之神，這孩子，難道被情緒之神認可了？”

天夢熱淚盈眶，秋兒、冰帝、雪帝相擁而泣。三大魂靈哭泣是因為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秋兒則是因為為自己的男人感到驕傲自豪。成神最重要的一步，找到神位，雨浩在七十多級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了！

沒錯，霍雨浩從小就擁有諸多情緒，一直到幾分鐘前都有許多情緒流動。情緒之神自然會關注這個既有複雜感情，又有天賦繼承自己神位的人類。當霍雨浩將這些情緒通達，明白了力量的真正作用，認識到自己過往的偏執，情緒之神就適時出現，告訴他這是正確的，並且給予他獎勵，希望他再接再厲。

“下一考，用你的思念，喚醒冬兒。”

良久，冰龍道：“霍雨浩，讓我成為你的魂靈，延續我的夢想吧。”

霍雨浩堅定地點頭，這一次，再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