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幕後之人

百里笛和夏無且進得中央獄，卻被獄卒攔住。

那獄卒小頭領又黑又矮，脾氣卻又臭又硬！

“你們要進，那是不可能的！大王交待下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進！”黑獄卒頭領道。

百里笛拿出衛尉腰牌，道：“我是宮廷衛尉，要查此賊殺大王的陰謀！”

黑獄卒頭領道：“這裏是中央獄！專屬大王審理，他人如若要過問，需要大王手令方可進入！”說完這話，他轉過身去不理會倆人。

夏無且道：“大王前日讓衛尉快速查破後面指使之人，而此處有人故意為難！百里兄弟，咱們也不必查了！大王怪罪下來，我們便說中央獄有人故意為難！大王好象對黑頭的大名也略有所聞！走罷！”那個黑獄卒頭領的花名便是黑頭，

黑獄卒頭領一聽，便慌了，連忙把倆人請了進去。

從背後望去，荊軻精神很困頓，頭髮蓬亂如草，可是腰桿卻挺得筆直，就象一根竹子一樣。他臉對着內牆，望着兩丈左右的高窗出神。

他聽得背後開獄門的聲音，也無動於衷！

夏無且道：“荊兄，夏某來了！”

荊軻頭略略動了一下道：“夏君，你以後也不必以兄弟相稱了！看得出，前幾天你我兄弟相稱，暴君秦王已甚是不滿，以君相稱便可！或可讓夏君免招來殺身之禍！”

夏無且正想說話，百里笛卻截住話道：“荊君說得是！我等便互稱為君罷！”

夏無且本不為所動，要執意以兄弟相稱，聽百里笛如此說，也只好聽了！

夏無且道：“荊君，那日迫不得已，才出手將君擒拿！若非制服荊君，秦王必為君所刺殺！夏某實為天下倉生與大秦之根基，方出此下策。荊君見諒！”

荊軻仍然面向內牆，道：“各為其主而已！夏君不必謙謙君子，荊某從來不與人計較！”他話說得極平淡，語氣之中卻甚為不憤，卻讓夏無且和百里笛聽得極為不適。

夏無且知道他的怨恨，江湖豪俠出手比試武術，必為全力以赴。自己深藏墨空指，每每比試都會落敗一招半式，此番荊軻落敗，自然心中憤懣！

夏無且道：“實在是夏某的不對，不該隱瞞夏某所學！荊君恕罪！”

荊軻大笑道：“幾年前，以為夏君武功略遜荊某，到了刺秦之日，方知夏君武功遠非天下第一可比，稱天下至尊，也未嘗有過之！荊某也是過於作大，竟然曾敢私下以天下第一自居！”

夏無且心道：此人胸襟寬廣，不留私隱，不計較自身得失，實是天下之大英雄！

百里笛道：“荊大俠，你對夏醫官隱瞞墨空指一事甚為不滿，如此的想法實在是有失偏頗！”

荊軻轉過頭來問道：“百里衛尉，我有失偏頗？”

百里笛道：“夏醫官本來就是醫者，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生性低調，與世無爭，雖武功冠絕天下，卻不好大喜功！便連與宮廷護衛比試，亦常常會輸上一式半招！又何來隱瞞欺騙之說！”

“怎會如此？”荊軻仍然是一臉的不信。

百里笛“哼”了一聲道：“怎會如此！夏醫官只是醫者，愛民如子，與窮苦百姓息息相關，平起平坐，他並不是江湖豪俠，豪氣干雲，滿口仁義！他僅僅是普通人，因為他更接近普通人！雖醫術精湛，武功無敵，卻也低調與世無爭！荊君，夏醫官並非刻意隱瞞，實行事作風如此罷了！”

夏無且緩緩道：“百里衛尉，過譽了！是我隱瞞了！我與荊君當初結交，大家興趣所至，當不應有所隱瞞！是我心胸窄小，見荊君興緻極高，不忍抹殺！未曾深想君子之交，不應有所隱瞞！是夏某對不起荊君！”

荊軻聽了，心裏直冒冷汗，他轉過身來，“撲通”的一聲向著夏無且跪了下來，道：“夏君，實在是荊某無狀，不知天高地厚，此番對夏君有所誤會，萬分慚愧！夏君見諒！”

百里笛又道：“夏醫官與世無爭是真，卻不曾想，你與他兄弟相稱，你卻奪他所愛！致使他痛苦煩腦過度，一夜之間滿頭白髮！荊君當真讓我輩之人所不齒也！”

荊軻惶恐不安道：“荊某見孟姜之美，驚為天人，卻不敢有齷齪思想，但其中曲折，並非如此！”

夏無且聽了，心中大惑不解，問：“這是為何？”

荊軻長嘆一聲道：“荊某自知再難有脫身之日，感於夏君之醫者仁心，以及俠義豪氣，荊某當和盤托出，以兔帶入地獄！”

夏無且伸手，輕輕扶了他站了起來。

荊軻續道：“我多次與夏醫官比試武術后，時常因孟姜之傾城之美神魂顛倒，但卻不敢有半份非份之想。某日，孟姜前來，求荊某殺秦王，應了三年殺秦王之約，她便成荊某之妻！當時荊某覺得不妥，便沒答應！”

夏無且急問：“那後來呢？”

荊軻道：“孟姜乃夏君所愛，荊某與夏君兄弟相稱，不能奪也！可是又過得幾日，有重要來人來訪，讓在下應下此事。我問此人，為何要應了孟姜之事。此人剖析道，只有利用孟姜，方能殺死秦王！”

夏無且和百里笛此時終於明白，孟姜為何出走東燕了！

百里笛更加疑惑，便問：“為何利用了孟姜，方能殺死秦王？”

荊軻道：“那人登時道：‘秦宮守衛極嚴，全拜夏醫官運籌帷幄，宮廷守衛無處能發現有漏洞，再加上夏醫官武功深不可測，要刺殺秦王，真是難上加難！’荊某不信，道：‘夏醫官乃荊某手下敗將，又何懼之有！’那人卻道：‘非也非也！夏醫官乃大秦或諸侯國數一數二的江湖頂尖高手！江湖中有一句話：武道頂尖，三夏司連，若無利劍，獨夏領先！君可曾聽過？’荊某便回道：‘這個自然聽過！荊某便是聽了此江湖傳言，才往咸陽尋他比試武術！’”

“那人問：‘那麼，夏醫官功夫如何’荊某回道：‘夏醫官輕靈取巧之處，天下第一，但武術功夫，雖是一等一高手，但絕不是頂尖！’那人卻笑道：‘荊兄錯了！夏醫官如果不是天下第一，但是天下第二肯定當之無愧！’當時，荊某不以為然，也不強辯，便一笑置之！今天想來，那人自然是對的！”荊軻說完，便長長的嘆了一聲。

荊軻續道：“那人又道：‘夏醫官無人能敵，其設計宮廷守衛更是嚴密，如能順勢讓孟姜跟從荊大俠遠遁諸侯國，借孟姜擾其心智，使宮廷守衛有所疏漏，我們便有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