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救人
嘭～
嘿嘿嘿。
不遠處的路邊，出現了一名拿着散彈槍的男人。
在擁擠的群屍里肆意開槍。
看着那些待宰的羔羊，人人畏懼的怪物，於自己手中毫無反抗之力死去的模樣。
男人有種錯覺。
自己已經無敵了。
才是這個世界的王。
興奮，緊張，顫抖的手。
這是一項現實類極限運動。
沒有保險裝置，生或死只在一瞬間。
可再次發出一槍后，裝彈時，他不小心把一顆子彈抖掉了。
雙管獵槍，必須要兩發在內才可以射擊。
看着掉在地上滾動的子彈，男人愣了愣，隨即蹲下身子去撿。
喘息着，他露出了一絲笑意。
卻不想，喪屍們趁機湊近了他。
早就看你小子不順眼了，嘚瑟啥？
餓～～～
“啊，啊，啊～～～”
恐懼之中，男人只覺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數只不足兩米的喪屍，死定了。
人生的最後一秒，他認清了現實。
死體毫不留情地張開血盆大口，撲了上去。
食物本能地用手臂擋在身前，擺動着。
仍舊難逃厄運。
同時，越來越多的喪屍隨着慘叫聲加入了進食的隊列。
血液噴洒了一地。
他的身軀，已然沒有了完好之處。
末世里，永遠不能浪。
代價無疑是慘痛的。
陽台上的小室緊了緊手中的散彈，暗暗罵道：蠢貨。
汪！汪！汪！
小狗看着進食的喪屍，齜牙咧嘴的發出叫聲。
“情況，確實在惡化。”
聽到動靜同樣上了陽台的高城手持望遠鏡。
有一些反胃，還有一些淡然。
“真是讓人忍受不了。”
望着要憤憤離去的孝，平野不由喊了他一聲。
“幹什麼？”
“你開了槍之後又想怎麼辦。”
面對他的詢問，小室順勢答道：“這還用問嗎，幹掉喪屍，然後把大家…”
“天真。”
“你難道忘了嗎？”
“喪屍可是會對聲音有反應的。”
“剛剛那個男人的下場，你也不是沒看到。”
聞言，小室的瞳孔有些戰慄。
高城進入屋內，順手關掉了明亮的燈光。
看着傻獃獃站在原地的孝，她抬了抬眼鏡。
“而且…”
“活着的人看到我們的燈光與身影，也會聚集於此地。”
“然而，如今的我們自保有餘，卻沒有拯救所有人的力量。”
“即使是指揮官，恐怕也無法做到。”
少女的神色，滿是認真。
“好好看着吧，現在，需要的是適應。”
“這個末世，想要出去已經不是靠着一腔熱血就能全部解決的了。”
“同樣的，人心，更是不可測。”
說罷，她轉身離去了。
望遠鏡重新交到了少年的手中。
小室孝愣愣地看着手裏的物體。
“高城，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番話。”
他的神色，難免有着失望。
離去的高城腳步微頓。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小室。”
留下這句話，她還是走了。
事實…
嗎。
最終，孝回到了陽台。
外面的喪屍，影影憧憧。
充斥在原本空曠的街道上。
平野坐在瓷磚上，提醒道：“啊，看的時候記得動作小點。”
蹲下身子，透過欄杆凝視向近處。
在眨巴眨巴眼睛后，他舉起瞭望遠鏡。
自助機旁，屍群擁擠。
上面清晰可見揮灑的血跡。
好似還有一雙人類的手，在向外越來越虛弱地上下擺動着。
還有人在敲擊開着燈的房門。
想要讓對方放他進去。
但屋裏毫無反應。
最終男人被包圍的死體撲倒在地。
下場不言而喻。
“簡直是地獄。”
小室孝不經低聲道。
嗯？
這是…
就在這時，視線再次偏移到了一處。
一個男人正拉着一個小女孩的手跑進了一戶亮着燈的人家。
“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不由看着高大的爸爸問道。
他的爸爸打着整齊的紅色領帶，身穿背帶褲，梳着中分的淡金髮。
手持一柄扳手。
呼～呼～
男人喘息兩聲，將打開的鐵門重新關上。
這才蹲下身子笑道：“等會就能見到媽媽了。”
“來吧，這邊。”
小女孩愣了愣，左手抓在爸爸的衣服上。
男人敲着門，“拜託了，請讓我們進去。”
“我帶着小孩無路可逃了。”
沒有回應。
他停了停，轉敲為拍了起來。
“拜託了，請讓我們進去。”
“別進來！到別處去！”
屋內，終於傳出了聲音。
聲音帶着激動，惶恐。
男人沒想到對方的反應這麼劇烈。
想着自己的孩子，再次開口。
語氣帶着些許懇求。
“拜託了，我怎麼樣無所謂。”
“請讓小孩，讓我女兒進去。”
“她身上沒有傷。”
女孩看着自己的父親，眼眸有些顫抖。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爸爸。
不曾想，屋內的燈光直接熄了大半。
男人緊咬牙關，壓在門上的右手顫抖着。
最後握緊了起來。
他下了一個原本永遠不會做的大膽決定。
為了女兒。
“爸爸？”
“開門！再不開門我就破門了！”
男人高高舉起了扳手。
一心想要進去。
那道木門，顯然無法阻止這樣的武器。
“爸爸！”
“我要破門了！”
男人嘶吼着。
像是給自己壯膽。
“等，等等。”
就在即將下手之際。
裏面傳來了回應。
“現…現在就開。”
屋內的老男人低聲道。
語氣似乎表示自己服軟了。
男人神情一松。
嗒～
關閉的門，緩緩打開了一道縫。
小女孩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真是太感謝了，得救…”
男人從外繼續拉動，嘴裏說著慶幸的謝語。
就在這滿是希望的時刻，一桿綁着鋒利小刀的長桿直直刺入了他的身體。
頓時，男人瞪大了雙眼，臉上充滿了驚訝。
微微抬頭，緩緩向下看去。
血液，染紅了白色的長袖衫。
並不斷擴散着。
再次看向裏面的一家人。
拿着兇器的老男人雙手顫抖。
面色佈滿了驚恐。
“南無阿彌陀佛…”
一個女人雙手合在一起，捻着佛珠低聲道。
在玄關旁，他的一家老小五人同樣有些害怕，男人都拿着武器。
一個青壯年手持木棍，神色略帶嚴肅。
要是爸爸不行，他就得上了。
禿頂的爺爺抱着拖把桿，站在最後。
二人中間是捂着嘴巴的女人。
她一臉的不忍。
視線拉到近前，對方的妻子抱着丈夫的手臂。
被傷到的男人有些無奈。
“請饒恕我。”
屋裏的老男人說著，又往裏狠狠刺了一下。
男人倒退一步。
鮮血，從長桿滴落。
滴嗒～
滴嗒～
一滴滴墜落。
一切，都印在了那個小女孩粉色的瞳孔里。
男人無力向後倒退。
噹啷～
手裏的扳手在沒了力的支撐下，順勢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而扳手的主人，搖搖晃晃地退着步。
“饒恕我…”
老男人一直重複着。
房門，緩緩關上。
渾身的無力感，逐漸充斥向身體的每一處。
最終靠在鐵門旁的圍牆上，順勢坐了下去。
鐵門在力的作用下，緩緩向外打開。
發出吱呀聲。
男人想恨，也恨不起來了。
他的生命，已然進入了倒計時。
“爸爸，爸爸！”
這時，小女孩才回過神，連忙跑向自己的父親。
“爸爸。”
聲音，似乎帶着哭腔。
咳～
聽着女兒的呼喚。
男人強行咽下一口血沫，摸向女兒的頭，安慰道：“爸爸…沒事的。”
手臂卻順着頭髮滑下了臉頰。
力度很輕。
在快要繼續下落時，被女孩雙手抓住了。
“躲起來吧。”
“千萬別讓任何人發現。”
視線漸漸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兒。
又被他強行支撐了起來。
“找個地方…”
“躲起來。”
不曾想，越來越濃的失重感，令他抬起眼皮都變得無比吃力。
“嗯。”
小女孩流着眼淚，嘴含哭腔地應了一聲。
爸爸，是她唯一的依靠。
現在…
一股無力，瀰漫在了她的心間。
抓住的手，徑直落在了地上。
男人看向自己的女兒，好似要永遠記住。
最後，還是合上了眼睛，頭向一邊歪去。
永久地睡著了。
“爸爸？”
“爸爸？”
嗚。
嗚嗚。
“不要。”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要跟爸爸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女孩的哭聲，回蕩在周圍。
她緊緊抱住了爸爸的脖頸。
淚水，止不住的流。
真是聞者傷心，屍者流淚。
淚水，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出來。
原本寂靜的群屍在這一聲聲的哭喊下，再次躁動。
緩慢向聲音發源地走去。
餓～～～
“啊～～～～啊～～～～爸爸。”
而這一幕，就發生在距離小室四人住的不遠的地方。
假如對方不堅持。
說不定就輪到小室孝給他們開門了。
皆時，也便沒了這般慘劇。
孝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心中的思緒，千翻雲涌。
不知是對女孩的父親，還是在這個時刻殺害了他的那家人。
亦或是小女孩。
但，就讓他這樣看着一個上小學年紀的女孩被眼睜睜葬身屍口。
少年的心，不允許他如此。
或許，是源自那在小學當老師的母親吧。
可不斷趕來的屍群，又令人望而退步。
救？
還是不救。
現在去，肯定來不及了吧。
心裏正劇烈地掙扎着。
平野給出了答案。
“Rock&Roll！”
嘴裏說著聽不懂的口頭禪，左手壓槍，右手拉動槍栓。
高度倍鏡已然對準了那隻即將靠近食物的死體。
嘭～
小女孩獃獃地看着越來越近的男人。
她知道。
這不是人類。
槍響，下意識雙手抱頭，縮着脖子。
原本以為自己要第一個吃到美味的死體，就這麼直直地倒了。
側倒在一旁。
少許血液揮灑在空中。
是槍打的證明。
隨後，剩餘的暗血順着腦洞流向草坪。
小女孩震驚地張開了小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后一隻進來的同樣怪物，更是讓她不知所措。
整個人向後爬去。
“用從沒試射過的別人的槍，一下就爆頭了。”
“果然，我在這方面就是個天才。”
“嘛，雖說距離也不夠100米。”
十字倍鏡里，小蘿莉已然起身，想要逃離。
biu～
槍過。
這一次沒有爆頭。
只是打在了死體的右肩。
憑藉衝擊力，將其擊倒。
嘭～
第三槍順勢從後腦爆頭。
暫時解決了小女孩的危機。
這三隻是屬於在門邊的。
其他死體還有段距離。
嘭～
嘭～
嘭～
一槍槍，門邊死了七八隻。
同時，除了第一槍，後面都裝了消音器。
不然人沒救到，自己就要先被圍了。
在這寂靜的環境裏，高城微微皺眉。
她聽到了一點動靜。
望向窗外，對麗說道：“宮本，飯還有多久。”
麗攪了攪勺子，“已經好了。”
“你餓了？”
“沒有。”
“把食物都裝起來吧。”
“我想，我們等下就要逃命了。”
欸？
麗微微歪頭，有些不解。
“平野，你…”
小室孝欲言又止。
“你不覺得，她太慘了嗎。”
“這麼小的女孩，就不得不面對喪父之痛。”
“還要被那群醜陋的喪屍活生生吃掉。”
要是換成一個成年男性，他可能不會管。
但小蘿莉嘛…
“不是說好不管的嗎，不管發生什麼。”
不知怎的，孝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那可是一隻蘿莉！”
“蘿莉啊！”
“肯定得救她的吧？”
“我會在這裏掩護。”
平野有些激動。
～
“那就拜託你了。”
孝轉身向里走去，擺了擺手。
人啊，總歸是要有點人性的。
活着行屍走肉，只為活着而活着，那跟那群只知道吃人的喪屍，又有何區別呢。
我自認，是做不到。
“啊孝？”
看着穿好外套，帶着笑容的男友，麗驚訝地喊道。
“我去救個小孩。”
欸？
“那我也去吧。”
“不，你在大門守着吧。”
“我去騎機車過去。”
“可是…”
“讓他去吧。”
玄關，高城抱着雙臂。
嗯？
“抱歉，高城。”
“我確實不懂人心。”
“但讓我見死不救，我也做不到。”
“笨蛋，說什麼呢。”
“我早就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唉，等你救到人後，我們也要動身了。”
“聲音吸引來的死體，憑我們幾個人，可守不住。”
“到時候，直接接你。”
兩手一攤，神情輕鬆。
小室孝愣了愣，“謝謝。”
道什麼謝，笨蛋。
高城撇過頭，小聲嘀咕着。
“啊孝，至少把這個帶上。”
麗雙手遞過來一柄手槍。
正是之前在巡邏車找到的。
將槍握在手中，少年認真的點了點頭。
女友是為他着想的。
這無疑讓人很開心。
麗也露出了笑容。
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加成。
此時的小室，還挺帥。
“記得，不要太信任槍。”
“巨大的槍聲，會吸引來更多的死體。”
“到時候，想跑都跑不了。”
臨走前，高城提醒道。
“不管怎麼說，機車都會發出聲音。”
高城抬了抬眼鏡，“你是傻嗎。”
“機車發動聲音的時候，是在移動。”
“槍響的你，可移動不過群屍的圍堵。”
“啊孝。”
兩女相視一眼，點了點頭。
此時，小室已然全副武裝。
起碼在這棟別墅，他穿的最多。
黑色的手套，扣好的外套。
嗡～
嗡～～
摩托是別墅原本就有的。
啟動時的響音。
無疑吸引了不少還獃獃站在原地的喪屍。
它們形狀各不一，基本能看出原身是人。
都是死前的模樣。
嗡～嗡～～
幾聲摩托咆哮。
孝藉著事先放上的斜墊，沖向鐵門外飛了起來。
平穩落地。
趁着屍群還沒反應過來。
摩托在空隙中，左右穿插。
過不去就一腳把前面擋路的喪屍踹開。
重新關上鐵門。
麗笑道：“原來，我們還是人。”
“嗯。”
沒想到，指揮官離開后。
我們這麼快就進行了第一次選擇。
為了掩護，平野自然也拔掉了消音器。
一下，又一下的，擊殺擋在小室來不及清理的路障。
聽着遠處的槍聲，鹿鳴歪頭。
那方向…
是原本住的地方？
喪屍們都要被吸引走了啊。
那可要出事。
“全體注意。”
“立馬回撤，使用槍械進行打擊。”
沒有回應。
士兵們有序退了回來。
確保人數對號。
一時間，槍聲大作。
數十隻殘留的喪屍，當場斃命。
充滿智慧的某屍感到疑惑。
為什麼又響起來了。
那群有危險性的食物。
原本腳步不停的它又頓了下來。
準備再次勸誡看好的低等同類。
兩邊槍響，一邊多，一邊零星。
形成了不可察的對比。
橋頭附近原本要走的死體們，又一次被拉回了視線。
除了近距離。
哪邊響，跟哪邊走。
伴隨着碎石，小室孝一直往記憶中的路線前進着。
“Relod”
平野也換了一波彈夾。
“那裏嗎。”
不停地有喪屍被擊飛。
孝也沒在意。
視線過於昏暗了。
他能發現位置，則是靠着密集的屍群。
擁擠到不能穿行，必然是被吸引而來。
同時，還有小狗的叫聲，作為指路信標。
沒錯，還是那隻黑耳白狗。
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跑過來。
急剎車，緊接着後車尾一擺，撞倒眼前的女喪屍后，順勢進入院內。
前輪高高仰起，後輪緩緩推進。
不曾想，地下的女屍體直接讓他翻車了。
打亂了原本拉上小女孩就走的耍酷計劃。
“好痛…”
背部狠狠摔向地面。
車子徑直側撞牆壁，倒在面前。
“真是的，果然不能像動漫一樣華麗。”
揉了揉腦殼，小室孝大條地想道。
汪汪！汪汪！汪！
小狗的叫聲，喚回了少年的神經。
下意識抽出別在腰間的撬棍。
有喪屍正在靠近躲進了牆角的女孩。
同樣，也有不少喪屍從大門內進入。
想着，先解決兩隻斷掉不停息的間隔。
卻在衝上去時發現，對方被瞬間爆頭了。
“果真是個天才。”
抬頭望了一眼原本的陽台。
小室一笑，直接跑向了小女孩。
“那是自然。”
平野好似猜到了他的話語，默默回了句。
惡～～
小狗俯着身子，擺出兇惡的表情。
小蘿莉哭哭啼啼，“不要，別過來。”
“我…明明什麼壞事都沒做過。”
“媽媽，爸爸。”
嗚嗚嗚…
汪！
“不要～！”
小狗的叫聲，食物的不情願。
無疑讓快抓到她的死體興奮不已。
雖然泛白的雙眼，張開的大嘴，完全看不出來。
誰知唾液還沒碰上人類。
就被一個不講武德的食物狠狠從後面爆了頭。
汪～
嗯？
小狗的叫聲，不再凶厲。
小蘿莉也聽到似乎是人類的用力聲，疑惑地睜開了雙眼。
呆萌萌的。
雙手還抱在頭上。
“你很堅強了。”
小室順勢干倒第二隻，轉頭對女孩誇道。
“再忍一會就沒事了。”
嘭～
接着，小室孝主動出擊，開始掃清院內的死體。
“不準欺負小女孩啊，你們這群混蛋。”
“歐尼醬，後背。”
看着衣架處有不正常堆疊。
小蘿莉不經指着那提醒道。
然而，對方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根本來不及用撬棍解決。
噹啷～
撬棍被下意識丟棄。
孝本能地將手槍掏出來，壓進了喪屍的嘴裏。
嘭～
槍聲響起。
暗沉的血液直接染紅了頭上掛着的衣服。
順着衝擊力，死體向後躺去。
“謝謝，幫大忙了。”
殺掉死體，小室孝轉頭露出笑容。
將自己表現地很和善，不想嚇到她。
小蘿莉搖頭擺手，示意沒事。
汪～
小狗叫了一聲，不明其意。
眼見救援成功。
平野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走了，平野。”
“鐵門快抵擋不住喪屍了。”
“小室這個笨蛋，把所有喪屍都吸引過去了。”
“我們開車去河對岸。”
“或者和指揮官匯合。”
說著，抬頭望向了遠方。
那裏，槍還在響着。
也不知道橋的情況怎麼樣了。
由於喪屍都不在附近。
三人很順利地收拾完東西，進了越野車內。
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很現實。
“你們，誰會開車？”
麗不由問道。
高城抬了抬眼鏡，沒有吱聲。
“我來吧。”
“我之前學過一段時間。”
“操作手法應該類似。”
正所謂，一通，百通。
在平野的瞎搗鼓之下，車子還真就啟動了。
“那個，我記得這裏還有三個倖存者來着。”
“我們要不要問問他們走不走。”
麗又問道。
高城皺眉沉思，“去看看吧。”
“不願意就拉倒。”
“小室的情況並不明朗，我們也不能耽擱。”
“好。”
車子一轉，來到了他們的門前。
“喂，你們走不走。”
平野喊道。
情侶之中的少年有些疑惑。
“去哪。”
“去找指揮官，或者直接過河。”
“我們救了一個小女孩，等下準備去接應。”
“完了直接離開。”
少年皺了下眉，沉默一會道：“不去。”
“我們就在這裏等着好了。”
聳聳肩，三人也沒強求。
另一個眼鏡男孩也是直搖頭。
對方覺得還是軍隊靠譜一些。
短暫的清靜之中，小蘿莉不由扯了扯救下自己的男孩的衣角。
“大哥哥。”
“爸爸死掉了嗎。”
看着男人的屍體。
他可能不是個好人。
但絕對是個好父親。
上前兩步，孝脫掉衣架上的白色襯衫，又從草坪扯下一朵紫色的小花，蹲下身子披在對方的上半身。
遮蓋住了那蒼白的臉頰，大片的血漬。
低聲道：“他是為了保護你而死的。”
“是個了不起的爸爸。”
看着大哥哥手裏的紫色小花。
原本早已乾涸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爸爸…”
最後，帶着哭腔，看着那個早已死去的身體。
淚水止不住的下滑。
紫色的花朵，靜靜躺在白色的襯衫上。
小蘿莉抓住男孩的衣服，哭個不停。
悲傷的心情，怎麼也抑制不住。
從此，她就是一個孤獨的人了。
風兒緩緩吹動着花朵，紫色的花，微微搖曳，怎麼也吹不散。
就像無數的悲痛，永遠埋在小女孩的心間，每當某個時刻，便會悄悄綻放。
小狗在一旁，擔憂地看着新主人。
然而，即使再痛苦。
現實的殘酷，仍舊不會遲到。
想起高城的話，小室孝不得不讓她收聲。
“別太大聲了。”
“不然會吸引喪屍過來。”
鐵門外，無數的手臂上下晃動着。
但還沒有受到刺激，只是猶如無病呻喑。
小蘿莉很懂事，抽噎地問道：“逃不掉嗎？”
“路上有很多。”
“不往路上走不就好了。”
嗚嗚。
聽着的小狗也點着頭。
孝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仰頭鬱悶着。
不走路，難道上天嗎。
嗯？
等等。
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