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常平宮，一片縞素。

悲傷的氣氛縈繞在皇宮內院，從廊樓開始，到玉階迴廊，再到正殿偏殿，各處寢宮，花園書舍，各處亭台樓閣，都掛着白色的燈籠。

宮女太監一身鎬素，各位貴人才女儘是滿身孝服，就連皇後娘娘的御輦都換了顏色。

皇宮裏寂靜無聲，連一些有身份的大太監，平時各處的管事，此時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惹到哪位主子，一不留神把小命丟了。

太極殿正殿中氣氛更加的壓抑。所有朝堂的大臣噤若寒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全身孝服。

十三殿下出征新南，遭受伏擊死於非命。

消息傳回，滿朝具驚。

皇帝氣急攻心噴出一口老血。

太子急得雙眼通紅摔了玉珪。

五個親王泣不成聲頓足捶胸。

皇后和貴妃泣不成聲，終日食不下咽。

兩位宰府更是焦急萬狀，慌了神色。

老將軍劉季聞聽噩耗，嚎啕大哭，不待聖旨親率三萬御林軍親赴南郡想要迎回十三殿下遺體。

遠在北嶺山的大將軍關庭聞聽噩耗，大吃一驚。立刻封關閉國，整頓軍紀嚴防走漏消息引起北蠻覬覦趁機南下作亂。

整個大堯國一時間風雲暗涌，各方接到密報，有人歡喜有人愁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那年嚴冬都王城被北蠻大軍長驅直入，二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情況萬分危機。十三殿下率領天龍部，雨師部，天價部六萬五千王師於王都擊潰北蠻二十萬大軍，救帝國之將傾……

那年秋雨連綿，錦江決堤，朝廷賑災無方，十三殿下千里請援，救萬民於大水之中……

那年夏末之日，西晉千里赤地大旱之年，百姓流離失所，餓殍滿地，十三殿下排溝探井，挖暗河修明渠引水灌溉，造就西晉千里沃野成為天下糧倉……

那年春分時節，天寒地凍，百姓凍死無數，十三點鑄造火炕抵禦春寒，活人無數……

那年……

“我的老十三，你怎麼就這麼離開朕了呢？”

“你不是說回來給我做帶輪子的鐵馬嗎？”

“你不是說要帶老爹上月亮上蹦極嗎？”

“啊！”皇帝一聲痛苦的呻吟，猛然間從夢中驚醒，急忙喚來身邊太監，厲聲問道:“可有南陽和徐丫頭的消息。”

大太監莫生一臉的茫然，跪倒在龍床前，不停的磕着頭道:“陛下息怒，未曾有兩位郡主的消息傳回，恐怕……已經隨着十三殿下去了”說著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啊！”皇帝聞言心如刀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嚇得大太監莫生急呼:“太醫，太醫，快傳太醫……”

太子殿下立在太極殿中央，心情十分的悲痛，父皇病倒太子監國，見到死氣沉沉的大殿，心情越發的沉重。索性渾身無力的坐在步行階上，身上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調一空，神情蕭索的坐在那裏怔怔的出神。

整個大殿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諸位臣工，今日不議朝事。”太子殿下有氣無力的說道:“臣弟被伏，身死外域，哪位臣工願前往南郡迎回臣弟遺體？”

左丞相徐年祖出班回稟道：“老臣願前往南郡迎回十三殿下遺體。”

右丞相李靜遠也出班回稟道:“老臣也願往！”

一時間大殿之上，往日與十三殿下交好的臣子均回稟:“老臣願往！”

太子殿下抬起頭，整整大殿之下跪滿了臣子，只有幾位昔日與十三殿下有怨的御史未曾出列。

“臣弟曾言，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不可一日無相，相不可一日無侍。侍中以上者不可出京，兩位丞相和幾位侍中就不要請奏了。”太子殿下心中悲痛，看到滿朝堂的人都想要迎回十三殿下，心中甚慰轉念一想又道:“左相神思愛女情有可原，但是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兩位相國擬定人選，明日啟程希望早去早……”

不等他說完，奏事處轅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或許過於急切，乃至邊跑邊叫。

“皇上，太子殿下，捷報……捷報”

大堂之上，太子殿下臉色一沉，見到來人也是一驚，連忙站起來，沉聲說道:“何事如此驚慌失措，豈不知這是朝堂嗎？”

那奏事之人氣喘吁吁，舉着一道塘報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咽了一口唾沫激動的叫道:“南郡十萬加急，十三殿下出兵夾谷，兵破掩月關，新南國主獻上降書，新南國亡了。”

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