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上人

5.天上人

遠遠望見南邊有一座白色的山,太白金星說是天上的北大門。有一條大路,從西邊很遠通上東邊一個很高的門,門口向西。這時斜坡上站着很多人,我見阿里士多德穿着黑衣服,有很長的尖白領,他站在斜坡上與人交談。太白金星帶我直接到了門口,阿里士多德走上來,太白金星帶我進了門,大門兩邊各有一個灰衣美男子,面帶笑容。東邊不遠有一棟兩層的平頂樓,門向南,面前有很大的空地。東頭有樓梯走上二樓,太白金星上了樓。一陣,他下來,帶我往南走。大路西邊也有一棟兩層樓,有一排穿鎧甲的士兵站在路邊。

我們走了很遠,走下一個陡坡,從一條黃泥小路向南走,兩邊是魚塘。我問這是不是天上,太白金星說是,我覺得很新鮮。我記不清走過多少路,終於走上一條向西的大路。走了很遠,前方的北邊,有一座高大的建築,太白金星說是朝堂。走近看,朝堂有很高的白色石階,很高的門,門兩邊有很大的圓柱,門前有廣闊的廣場。太白金星帶我從廣場往南走,走過廣場,走上一條泥路,路的東邊高,西邊低。路東邊有一排矮屋,門向西。路西邊也是一排矮屋,門也向西,屋瓦只比路高一點。太白金星說,以前路兩邊都是高大華麗的屋,現在玉皇喜歡簡樸,就成了這樣。

走過路東邊的兩間矮屋,第三間是太白金星的,台階沒有一米寬,級很高,上去三級,他到門前,門開了,一個女人開門,他說是他的管家。屋裏暗,但廳堂很大,大廳的東邊有一條過道,過道的北邊有三間很大的房,西頭這間是管家和五個織布姑娘住的,東頭這間是太白金星住的,他叫我暫時住在中間這間。過道南邊也是三間房,西頭這間是廚房,中間是放雜物的,東頭這間給五個姑娘織布。過道的東頭有一個很大的廳,太白金星說是練武或跳舞的地方。

太白金星早上到北邊的朝堂去,我跟着去,在門外等着。整座朝堂在外面看,是白色的。中午,太白金星出來,我跟他回去。他每天都出來很快。有一天,我見壽星出來,穿着黑紅衣服,他走過廣場,向西南去。有一個高大英俊的三十多歲男子,我每次見他,他都向我微笑,他住在太白金星這條路的南邊。有一天,朝堂有人出來了,不見太白金星。英俊男子出來,笑着對我說,太白金星有事要辦,叫我先回去。我跟他走了一陣,到廣場中間,我問他是誰,他說:“中國良,十七。”

太白金星回來后,我對他說起中國良,太白金星說中國良是佛教創始人。天上排名前三十的人都是很厲害的人。我問如來的排名,太白金星說,如來以前排名第四,後來降級了。如來、耶酥、穆罕默德,他們都說自己排第八。

第二天,我跟中國良往南走,想看他住在哪裏。從太白金星的屋往南走,走了很遠,見到一條引水河從東流到西,過了引水河不遠,路東邊有個高嶺。我見中國良指指嶺腳的兩間平頂屋,他說南邊這間是他的,叫我進去坐坐。我不進,往南跑,不久,到了一條長長的下坡路。我爬上東邊高嶺,往南看,有一條從東通到西的大道,大道南邊有很多漂亮的樓房。高嶺下東邊的平地上,有人打仗,很激烈。我想走近去看,太白金星飛來了,說人在練武,不能靠近。我只好跟他回去了。

一天,我跟着壽星走過廣場,往西南走,我問他排名多少,他說排第五,福星和祿星是他助手。我跟他走了很遠,見到兩邊有很多樹木、藤蔓圍起來的院子。來到一條南北通的路,壽星說往南走可以到南天門。他往北走,走不遠,走進路東邊的一個樹林裏。很多翼長,尾巴長,羽毛鮮艷的鳥飛來飛去。有楊桃樹,開着紫紅色的小花。樹林西邊靠近路有一排屋,壽星說這排屋都是他的。他走進中間的一間,拿出兩顆石子給我。我拿去打鳥,打中兩隻,落到地上,不過很快就飛起來,飛走了。我把石子還給壽星,問赤松子住在哪裏。壽星說,在他屋后的路向北走很遠,然後向東走,南邊就是赤松子的屋。我又問呂洞賓的家,壽星不知在哪裏,他說八仙很少到天上來。

我告別壽星,一直往北跑,有一段路高低不平,走過這段路,又跑很遠,果然有條大路向東去,南北兩邊都有一排兩層高的樓房。我知道赤松子也很少到天上來的,我在東張西望,北邊那排屋,第二個院門前,有個老頭向我望來,我跑去問他,他說南邊第一間屋是赤松子的,屋前有很多馬尾松樹。我走過去,看不到屋裏有什麼動靜,便不去敲門,繼續向東走,望見朝堂了。

從朝堂去赤松子家不遠,我又去了幾次,都不見門開。我不敲門,只在外面看看。北邊那排屋,第二個院門前,總見到那個老頭在望着朝堂出神。我跑去問他,在這裏看什麼,他說曬太陽。我也說喜歡曬太陽。他說,“你有時間,應該多看書。”我問:“天上有書看嗎?”他指指南邊一棟很高的白色樓,說是圖書館。他問我是怎樣看書的,快快看,還是慢慢看?我說喜歡慢慢看。他說有些書應該認真看,有些書可以快快看。我問他是誰,他說:“耶穌。”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才六歲,只認識一些簡單的字,不過我想看看天書是什麼樣子的。

按照耶穌的指點,我向南穿過赤松子家門前的馬尾松林,東邊有一個很長的塘,我沿着塘邊走,有一道堤向南去,我過了堤,爬上坡,路不大,勉強過得兩輛馬車,兩邊卻是高大的屋。我望見圖書館就在東邊,但在許多屋的中間,不知走哪一條路才能到圖書館。我猶豫一陣,決定回去問過太白金星再來。

太白金星贊成我多看書,他說塘南邊第一排屋是觀音的,過了第二排屋,有一條路可以去到圖書館。我跑去看,有一個很大的門,我向裏面看,不見有書,也不見有人,我不敢進去,又跑了。

我想去南天門,我按壽星說的路向南走。有很多交叉路,向西南或向東南,我猶豫再三,遇到交叉路,我都往東南走。走了很遠,走上一條黃泥路,往南走了很遠,走到一條下坡路,東邊有一間馬棚,裏面有兩匹馬,見了我,它們叫起來。我可能走錯路了,不敢往前走,原路返回。第二天,我又從壽星家那裏向南走,見到交叉路就向西南走,走了很遠,見到很多高大漂亮的樓,有圓形的,有四方的,有八角形的。奇怪的是,這些樓里見不到一個人,想找個人問路也不行。不見南天門,我又原路返回了。想了一個晚上,我醒悟過來了,不見到人,見到馬也可以問路的。

清晨,太白金星進了朝堂,我正打算去南天門,他很快又出來了,叫我跟他向東邊去。他去拍一些屋的門,有人開門,是男人他就問人多久不跟老婆親熱。是女人他就問人多久不跟老公親熱。我問他,想幹什麼。太白金星說,玉皇希望天上的人多生孩子,但很多人為了練真氣,很久不跟配偶親熱了。有一間屋,大門敞開着,象個打鐵鋪,有個五十多歲的高大男人坐在火爐邊,太白金星叫他晚上多跟老婆親熱,那個人不作聲,拿一些木炭放進火爐。我說現在不冷,不必要烤火。他說練真氣,我問真氣是什麼,他說是一種控制力。我跟太白金星走開,太白金星說那人是乾隆,有十二個老婆,但很久不生孩子了。太白金星見了一些人,直接問他多少年不跟老婆親熱,我一聽,有三百多年的。

我還是想去南天門看看。我從壽星家那裏往南走,遇到交叉路就往東南走。象上次那樣,走了很遠,見到兩匹馬,我變成一匹馬,向它們問路。它們說南天門就在西邊不遠。兩匹馬叫我不要變成馬跑去南天門,免得被人誤解。它們問我是不是剛來到天上,我說是的。兩匹馬說它們在人間時,都很有名氣,是百戰百勝的戰將。我聽它們講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它們要盯着西南邊,看見有白帶子高高升起,就飛出南天門。

我見南邊大路上有一個男人往東走,我便現身,跑去追那個人,但那人走得很快,我追了一陣,那人走進南邊一間屋了。我一個筋斗翻過去,那人正準備關門,我說剛來到天上,迷路了,不知南天門在哪裏。那人說:“進來坐。”我走進他的家門,看到一個院子,北邊兩間屋,西邊三間屋,院子中間堆着很多木柴。我問那人名字,他說:“子文。”西邊的屋,從北算起第一間是廚房,我幫子文搬柴到廚房。我見灶上熬着草藥,子文說是練功用的。我問他多長時間不用吃東西,他說曬太陽就可以了,象樹葉一樣。我叫他教我變曬太陽供應養分的樹葉。子文說,變樹葉容易,但要舒服地吸取養分並不容易。首先要找到一種與我脾氣相近的樹葉。在他家周圍的樹不適合我。他帶我向西走,見到一條向北去的路,我們向北走了一陣,路東邊有排樹,是梧桐樹,子文望了一陣,帶我繼續向北走。一棵大樹長在路中間,樹葉很光滑,子文摘了一張樹葉,叫我變成樹葉。在太陽的照射下,我感到暖暖的,真的很舒服地吸取養分了。過了一陣,我現身,子文說,這棵樹上有很多樹葉閃閃發亮的,也是人變的。

我叫子文帶我去南天門,我們向南走了不遠,有一條路向西去,我們向西走了一陣,路斷了,西邊低處有一條黃泥路,向南走不遠是兩匹馬所在的地方。子文和我走下斷路,見到一個小水塘,小水塘南邊有一棵桑樹,樹榦斷了,空心的。有一條小路向西南去,子文說,從這條小路也可以走到南天門。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白綠相間的衣服,從北邊走來,左手挎着一個闊口籃,裏面裝有很多果。她給子文一個李子,叫我自己拿。我也拿了一個李子。女人向西南去了。子文說,這個女人是觀音。觀音在凡人面前喜歡變三十多歲的女人,在神仙面前喜歡變六十歲的老頭。我把李子核投向空心桑樹,但沒有投進去。子文把核一投,進去了,很快從中長出一棵樹,越來越大,樹枝向四周生長,很快結滿了李子,我去摘一個吃,青澀的,還沒熟。多謝子文帶我來到這裏,我向他揮揮手,向西南跑去,想追上觀音。

跑過一塊地,地北邊高,南邊低,有一個老頭很象伽利略,但他走近又不是伽利略,我問他看見觀音沒有,他說路上碰到觀音。我按他指的路,向西跑進一個竹子很多的村子。有一條大路向南走,我向南走一陣,看到南邊很多大柱子,有一個大門口,看來是到了南天門。大門兩邊各有一條磚頭砌的大龍,頭高,尾巴和圍牆連在一起。兩個龍頭相對的地方,有一個白色的球。大門外是一條筆直的大路,兩邊各有一排大柱子。大門口兩邊,各站着兩個人,一個向南看,雙手拿着半圓形的短柄大斧,一個向北看,滿面笑容。我走近大門口,西邊向北看的笑面人叫我從大柱西邊的小門出去。我身後來了一個六十歲的黑衣老頭,抓住我的手,從大門口出去了。我問他是誰,他說:“觀音。”我說:“你好象認識我似的。”觀音說,丹丘鬥法,那個眼晴進了沙子的老太婆是他變的。我問,大門口的四個人是不是四大金剛,觀音說:“不能叫他們金剛,叫他們石頭人,他們就象石頭一樣。”他告訴我,進大門,要從東邊那個向南看的大眼人面前走過,不要被他的大斧嚇倒。

觀音有事要辦,向西邊飛走了。南天門外的西邊,只有白色雲朵。一輛漂亮的馬車從裏面駛出來,靠東邊圍牆向東去,進了東邊一個樹林。我跑過去,進了樹林,有三個人在練武,刀光劍影,我不敢向前走了。回到南天門,我走到東邊向南望的大眼人面前,叫他石頭人,他不動了。我後面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男子,向我笑,好象認識我似的。進了南天門,我問他是誰,他說:“展昭。”他說,以前一進門,就有一棟高大漂亮的樓,現在成了空地。他飛向東北去了。

我從西邊的大路向西走,走到一棟漂亮的七層大樓,有一條大路向北去,兩邊都是漂亮的大樓。奇怪的是,這些大樓看不到人影。我一直跑向北去,看漂亮的樓。跑了很遠,遠遠望見有兩棟大樓,有十八層,很多士兵在路上走,象是守衛這兩棟大樓。我不敢靠近,一個筋斗往南翻,到了南天門,然後跑回太白金星的家。

我跟太白金星說起那些漂亮的樓,他說那些大樓現在沒有人住,因為玉皇現在主張樸素生活,反對奢華。那兩棟十八層的樓是舊皇宮。我問現在皇宮在哪裏,他說在朝堂西邊不遠的那一大棟兩層樓就是皇宮。

早晨,太白金星去朝堂,我跟到門前,他進去了,我正想去看看皇宮,乾隆來了,來到我面前,笑說和我五百年前是一家。我說只有六歲,五百年前不知是什麼東西。乾隆笑了笑,轉身進了朝堂。

我走近皇宮,面前一大片草,有黑色的跑道圍繞着。跑道的西南角有兩棵大樹,我跑過去,樹下有兩個白衣小夥子,他們叫我不要走上跑道。我爬上了樹。跑道的東頭,有一個黑衣老頭,抬頭望來,表情嚴肅,我連忙下了樹。皇宮門口前,有高高的白色旗杆,上面沒有旗。

晚上,太白金星喜歡給我講故事,他講的故事很有趣,不過他說的人我不認識,聽也沒聽過。

過了幾天,我見太白金星上朝堂了,就在廣場東南的水溝邊玩,摘樹葉放到水裏,然後在樹葉上行走。乾隆來了,他叫我向東看。天一下暗了下來,我看到一對黑色大水桶,上面橫着一根扁擔,一個二十多歲的黑衣小夥子,看着一個三歲小孩。乾隆說,五百年前,那個小孩是我,那個擔水的工人是他。我名義上的父親是個大財主,有幾個老婆,我母親定最小的老婆,愛上了那個擔水工人。我名義上的父親知道了,叫人抓住那個擔水的工人,問我是不是他的兒子。亂棍打向那個擔水工人,他對我說:“快叫爸爸。”但他被打死了,我也沒有叫他爸爸。

乾隆說,那天子文帶我到那棵長在路中間的樹變樹葉曬太陽,他也在變樹葉曬太陽。那棵樹是他的。我說,那棵樹的樹葉與我脾氣相近,變成那棵樹的樹葉曬太陽很舒服。乾隆說,子文在人間時很有名。他父母是表兄妹,他們都出身貴族,經常和一群貴族子女去打獵。子文生下不久,突發洪水,他母親把他放在一棵空心斷桑樹上,有一隻豹子守着他。

第二天一早,太白金星變了一隻蒼蠅飛來飛去,叫我也變成蒼蠅。我說會把東西弄髒的,他說這裏沒有髒東西,蒼蠅是乾淨的。他說蒼蠅的眼睛能夠看到背後。我說把心移到背後,也可以看到背後的東西。玩了一陣,太白金星現身,我也現身了。

太白金星問織布姑娘,做好那批衣服了嗎,他要進貢給皇宮。一個姑娘說,衣服做好了。太白金星要去朝堂,我問每天有多少人去朝堂,他說,一般是天上前三十名的人,或者是曾經進前三十名的人。我問他排名多少,他不說他的排名,只說他不能有老婆孩子,也不能收徒弟。

太陽出來了,太白金星變成蒼蠅飛走了,我也變成蒼蠅跟着他飛。他飛進朝堂,我一時好奇,也跟着飛了進去。眼前一亮,原來朝堂是沒有頂的。太陽照下來,有很多龍,躺在北邊的高台上。紅龍、白龍、金龍、青龍都有,最多是黑龍,這些龍圍着一條大紫龍。大紫龍問:“來人是誰?”太白金星現身,我也現身。太白金星指着我對大紫龍說:“他是喜神。”一些龍擠成一團,太白金星嬉皮笑臉,摸摸這條龍,又摸摸那條龍,還用力拍打它們,那些龍擠成一團。太白金星帶我走了出去。我問那些龍在幹什麼,太白金星說:“曬太陽。”

我跟太白金星回到家,門前停着一輛馬車。我幫太白金星把做好的衣服搬到馬車上。太白金星說,今年輪到他和另外兩個人負責做皇宮裏的人穿的衣服。馬車上坐着一個白衣老頭,眼皮動也不動,見我們停手,就趕馬走了。

下午,我見朝堂西邊有一條路通向北去,我想去北邊看看。走過朝堂,有一道溝,但溝里沒水,只有白沙。我走上北邊的堤,向東走不遠,有條小路向北去,我向北走,看到東邊有很多漂亮的屋,有圍牆圍着。走着,我見路東邊有一米圍牆倒了,有人出入的痕迹,我走進去,向東去看,見到一個庭院,北邊一間大屋,門向南,有很高的台階,面前種有兩排梧桐樹。有個老頭,在掃樹葉,掃成一堆堆。但掃過後,不斷有葉落下來。老頭拿着的掃把是竹枝做的,他見有葉落下來,又去掃。我看了一陣,十分可憐他,就弄一陣風,把樹葉旋起來,落下放做一堆。但樹上又有葉落下來,老頭又去掃。我叫他等明天樹葉落得多再來掃,他說,今天落的葉,今天掃。我用力搖樹,一搖,樹葉落下來。有些樹被我搖得只剩幾片葉了,還是有葉落下來。我說,這樣掃,是掃不完的。他說喜歡這樣掃,因為他看到一片葉落下,就有一點覺悟。我問他是誰,他說:“孔子。”我很吃驚,問:“你怎麼會在這裏掃地?”他說,這些屋歸他管。他又埋頭繼續掃樹葉,我想颳起強風把全部樹葉掃下來,他說我太過於急功近利了,我就走了。

傍晚,太白金星帶我散步,向西去,走到馬尾松林邊,他指着西邊的屋對我說,這是赤松子的,門前很多花草。太白金星弄一股風,在花草中吹開一條小路。風停后,那些花草又封住那條小路了。太白金星說,赤松子不在家。站了一會,他又指着南邊的圖書館,問我去看過書嗎,我向圖書館跑去,太白金星沒有跟來,向西散步去了。

我跑到圖書館一看,大門開着,裏面生着一堆火。我進去一看,有個穿灰黃衣服的三十多歲男子,頭向西躺在火堆西邊的一堆木柴上。我在火堆東邊等他抬頭起來。南邊有個大門,黑布遮掩着。西邊有個小門,看不到裏面有書。我見這個人在練真氣,就不打擾他,走了。

第二天早上,太白金星進朝堂了,我又到圖書館,那堆火,那堆柴都不見了,那個管理員站在西邊小門邊,我問他這裏有書看嗎,他問我想看什麼書。我問他有什麼書好看,他帶我進了南邊大門,看到一個很大的廳,南邊低,北邊高,有一排排座位,看來是看戲的地方,南邊台上有人演戲。我坐下來看,管理員在我身後站。看了一陣,我回頭看,他還在。南邊演完一段戲,我走出外面,管理員也出來,說經書在樓上,西邊屋裏有甲骨文、帛書、竹簡、獸皮書、石刻。他說,很多書我肯定看不懂,想看什麼書,自己選。我進西邊的屋去看,有一個姑娘,她面前的台上,有很多藍皮書,我隨便翻開一本,一個字也看不懂,我便退出來了。

我又想去舊皇宮看看,我從耶酥屋前的路向北走,然後向西去,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一個白衣少年,他愁眉苦臉的,我問他是不是迷路了,他說心裏很煩惱。他十三歲左右,說現在的事,很快又成了舊事。我問他是誰,他說:“歌德。”我叫他帶我去舊王宮,他帶我到北邊去,見到很多漂亮的屋,什麼顏色都有,都是尖頂的。他到處找漂亮的屋給我看。向西走,走了很遠,見到舊皇宮了。我們到西邊的樹林裏坐,這裏有很多石桌石凳。一個老頭見我們來,向西走了。歌德說是盧梭。我問歌德住在哪裏,他說住在剛才去過的那些尖頂屋處,我想跟他回去,他又不想回去,顯然不想讓我知道他的住處。

過了一天,我到那個十字路口,又見到歌德,我說帶他去圖書館那裏看戲。經過耶酥的院門,見門開着,歌德進去了,我很擔心。歌德說不必怕,耶酥開門是讓人進去的。我們走到屋后,南邊一大塊空地,中間有一根很高的旗杆。歌德說,南邊空地不是耶穌的。耶穌的樓后,有一個很大很長的棚,沒有牆,只有柱子。歌德說,耶酥以前在西頭講學,這個大棚能容納幾千人。但現在沒有人。歌德指指東邊,樓的牆壁上,掛着各種各樣的鞋,能夠把草鞋、皮鞋、木鞋看成鐵鞋,就可以聽耶酥講學。現在耶酥找夠三十人才開班講學。歌德找石子打牆壁上的鞋,我聽到響亮的聲音,象打在鐵板上。不見耶酥露面,歌德和我找了很多石頭,擲到牆上的鞋上,象砸在鐵板上,響個不停。耶穌從樓上跑下來,笑說我們合他要求了。他已經物色到二十七人,加上我們,再找一個,就可以開始講學了。我說,二十九人,不能講嗎,耶穌說他的規矩是滿三十人才開講,沒有規矩是不成的。

天空中飛來一面三角旗,要掛在南邊的旗杆上。耶穌叫歌德快停手,人在遠處看見這裏升起旗會跑來的。我和歌德在耶穌身邊聽他說一陣,有五個人走進來,他們是看見三角旗升起才來的。歌德拉我要走,耶穌叫我們等一下,看有多少人走來。等了一陣,只有九個人走來。耶穌忙着和走來的人說話,歌德拉我走出院門了。

我們過了馬尾松林,又過了堤,歌德說東邊第一排屋是觀音的,我們去敲門,但觀音不在家。這排屋的東邊有一些樹,我和歌德在樹下玩了一陣,見到展昭從東北邊飛過來,我們一起去圖書館。不見那個管理員,我們到南邊,不見有人演戲。展昭和歌德走上舞台演戲,他們變男變女,變很多人,最後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演的戲很好看,展昭演完戲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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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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