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可以的
對於慶哥口中的老叔，我有問過慶哥，但他說到了時候就知道了，這是不方便說呢，可對於能夠調動地方警察和部隊特戰營一起行動的人，這實力絕對是杠杠的。
慶哥話語很簡短有力，但每每都能說到點子上，很對我的脾胃，我們談論了很多國家大是大非的一些事情，也談論到了當下老百姓的生活向好的轉變，同時認同了國家發展經濟是第一要務的決定，當然他也問了我很多問題，譬如現在在做些什麼，將來有什麼打算，對婚姻有什麼想法等等，對一些問題我是有過深思熟慮的就能夠很快給出答案，但對於一些我內心深處還不願意觸及的就沒那麼迅速了，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就這樣我們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快十一點，我們還是聊的很興奮，要不是娟姐坐在那直打呵欠，可能這樣的聊天還會繼續下去。
送慶哥走的時候，他直對我說我這人很實在，很喜歡我這脾氣，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喝一盅，另外就是告訴我要有什麼處理不了的麻煩直接跟他說，為了方便聯繫，他還特意把我店子裏的電話號碼給拿了去，搞得娟姐在旁邊都有點吃醋了，說她哥從來沒對她這麼好過，我就笑着說這是英雄惜英雄。
慶哥走後，看娟姐那疲倦的樣子，我沒多說什麼，只是心裏暗自感嘆這人活一輩子幹什麼都不容易啊，正要回去房間裏睡覺呢，娟姐卻突然喊住了我。
“小色胚，姐給你介紹了筆生意，明天你到縣政府來找我，帶你去簽合同。”娟姐談起事情，又恢復了她一貫地精神和氣場，那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和霸道。
“姐，明天我安排滿了，過兩天行不？”我用一絲商量的口氣問詢道，其實我是不想自己的生意是靠這種走關係得來的，那樣也太容易讓人為止沮喪。
“過什麼兩天，不行，我都給人說好了，你要讓我失信於人嗎？何況這也是對你有好處的事，為什麼不做？”但我話還未落娟姐就給我來了個不容拒絕。
“是不是覺得這樣不好？沒事，其實這是縣政府有求於你，管後勤的詹副縣長聽說了你種植的蔬菜很有名，就央求到我這了，沒辦法，我一想啊，這對雙方都是有利的事，就答應了下來。”也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太過強硬，娟姐趕緊給放緩了下來。
“那好吧，明天幾點？”話既然這樣說了，那我自然是沒意見的。
“下午二點吧，那個時候剛好有時間。”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思索了一會兒。
也好，簽完合同如果時間還早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回得去村裡，只是剛想到這兒，娟姐就來了一句話把我的想法給擊打的粉碎。
“簽完合同不要急着走，晚上去安排一下，介紹幾個人你認識認識，以後多條路子也多個照顧。”說實話我內心是很反感這種安排的，我是一個非常不喜歡鑽營的人，這或許是大山裡人的本性使然吧，但面對娟姐的好意我又不好說什麼，最後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吳哥，就提出到時讓吳哥跟着一起，我的想法是如果有需要應酬到時就讓吳哥出面好了，反正自己能躲就躲吧。
“小天，你既然走上了從商這條路，就不可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來了，你得學會權衡，學會變通，甚至學會溜須，你啥都不願意，這怎麼能行？我都嚴重懷疑你這幾百萬是怎麼賺來的。”娟姐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抗拒，於是一番語重心長地教導起了我。
“你不要覺得姐在這說廢話，你不是常說要賺錢把村裏的路給修好來嗎？請問沒錢怎麼修？你不好好努力錢會從天上掉下來嗎？”娟姐越說越是激動，大概覺得自己的一番苦心沒被理解有點委屈吧。
“說實話，姐也不喜歡這樣，我想誰也不喜歡這樣，但人活一世，總得有點追求吧，你不為自己，也得為喜歡你的那些人考慮，你說呢？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要是覺得姐說的不對你明天就別去，以後你就走自己的路，姐也再不操這心了。”說完娟姐毅然地轉身進了房間，門也被帶上，只剩下我獨自一個人在客廳里發著呆，此時，光線把我影子拉的有點長，那是生活的剪影。
可以說娟姐的這番話是振聾發聵的，我腦袋裏滿腦子都是她剛說過的話，從得到乾坤戒到現在，我都沒認真做過這方面的思考，總覺得我有了月華乳，這麼好品質又有營養的菜肯定不愁賣，自然大把的人會找上門來，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但做生意真的是這樣做的嗎？要是我的菜今天沒有月華乳澆灌，那還會有這麼暢銷嗎？
拖着沉重地步伐我慢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一路我一直都在內心深處不停地問自己，以至於小雨連喊我幾聲都沒聽見，害得這丫頭嚇壞了，趕忙跑到我跟前用手心摸了下我額頭，這丫頭還以為我發燒了呢。
“這也沒發燒呀？天哥哥，你可別嚇我，到底咋的了這是？”雨丫頭都急得快哭出來，聲音顫抖地厲害。
迷迷糊糊中，被雨丫頭的聲音驚醒，忙安慰她說在思考問題呢，她說都叫了我好多下讓我去洗澡早點睡但我一直不理她，她很害怕，聽完后，我一邊對這丫頭的智商感到擔憂，一方面又對她的深情而感動，忙抱着她連說沒事沒事。
心裏藏着事，以致於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最後在臨天亮時才睡了一會兒，早上是在小雨的叫床聲中醒來的，說早點吃完早餐好去商場買東西去，瞧把這丫頭給興奮的。而我在洗漱時才發現兩個眼睛居然有淡淡地黑眼圈，遠看沒事，但走近仔細看卻有點像國寶大熊貓，搞得雨丫頭笑話了好久。
雖然一夜沒怎麼睡好，但是得益於年輕體壯，吃完早餐后我精神就恢復了過來，於是在稍作收拾后就出了門，在酒店門口，本來是想喊輛車子的，但沒想到旁邊的一輛麵包車車窗卻給降了下來。
“天哥，小雨，這裏，快上來。”是小李，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在朝着我們招手。
上了車，小李解釋說這是租來的車，考慮到搬新家要買的東西有點多，所以就提議了一下讓吳哥去租了輛，這想法好，花了點錢但可以省很多力氣。
我們一夥四人整個上午都是忙的飛轉，一會兒日用品區，一會兒食品區，一會兒又是床上用品區，也得虧昨天小雨就做好了功課，要不然挨個找真的非常浪費時間，終於在司機師傅多跑了兩趟後下午一點所有東西全部購置齊全，這裏當然包括洛嬸的家需要的東西在內。
眼看時間上差不多了，帶着滿身疲憊的我都還顧不上吃一口就一個人又往縣政府而去，而雨丫頭則帶着小李她們做着最後的收納整理。
當我到達縣政府門口時，吳哥已經在那等着我了。兩人稍作收拾，商量好這次全程以吳哥為主，我則在後面做配合，事實上江南食品在註冊時也是寫的吳哥的總經理職務，出面簽合同也是名正言順，在兩點還差五分鐘的時候已來到娟姐辦公室門口，吳哥多次來過縣政府里辦事，所以對這裏每層樓分佈都門清的很，而我則是第一次出入這裏，這個時候剛好娟姐助理李蘭出來看我們是否到達，見到我們只是簡單打個招呼就直接往裏帶去，也沒做通報，估計是娟姐提前有交待好。
合同是在娟姐給安排的一個會議室進行的，吳哥和縣政府的一個後勤科長簽的字，一式兩份，合同規定乙方也就是我們要每月供應縣政府蔬菜十萬斤，而且要保質保量，而相對應甲方則每月得付款一百萬人民幣，在收到蔬菜后每月底前要及時償付，在簽完字蓋完章后合同正式生效。
這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次跟政府做生意，合同簽完的時候，吳哥是有點高興的，還主動邀約一些領導晚上到某某酒店應酬，但我不同於吳哥，此時我的內心還是五味雜陳，說實話，我心裏的彎還沒轉過來，總是認為這是靠自己的關係拿到的，不是自己真實能力體現，所以內心還是很不舒服，但就在這時候，娟姐走了過來，悄悄地遞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四個字，“你可以的”，是的，我可以的，賺誰不是賺，只要是錢，只要是能為了心中所想，又何必要去糾結它是自己安排的還是被別人安排的呢？
這就是娟姐，雖然平時大多數時候對我都是凶的要死的樣子，但她的內心是無時不刻不在替我着想的，明白過來的我淚水瞬間就濕了眼眶，安排和被安排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在內心拷問着自己，也許是很久，也許是一會兒，我內心一陣輕鬆，那是心結去除后的感覺，沒錯，安排和被安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在為誰努力的付出着，這就夠了，想通后的我由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