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禮物
天蒙蒙亮，一個男孩正坐在床上好似鼓搗着什麼。
男孩估摸着也就七八歲，面容清秀卻也透露着堅毅，睡醒還未打理的深灰色的短髮亂糟糟的塌在腦門，穿着類似麻布的短袖短褲，抓着個半米長的木頭一雙黑色的眼睛盯着它正在打量。
“這個應該可以試試”男孩說到“不知我做不做的好呀。”
言罷便拿起一把小刀開始開始刮木頭。
不知不覺已經雕刻出了雛形，男孩想用木頭做的是一把短劍。
“好，大概的樣子已經出來了，接下來。。。”
“小九，下來吃早飯啦”男孩還沒注意到，這一下子功夫，太陽已經曬屁股了。
“來了！”小九喊到，便連忙將小刀木頭收到抽屜里，下了樓。
“母親，今天早餐如此豐富，是有什麼好事發生？”男孩下了樓，看到桌上豐富的早餐，有肉有菜，驚嘆道。
“老哥，你是睡糊塗了吧？”一個與男孩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坐在飯桌旁說道，想必這應該是他的妹妹。“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嘛？”
“陳小七！你怎麼跟你哥哥說話呢？”說話的女子應該是小九的母親，一頭銀髮紮成辮子打在左肩，雖說應該有三十來歲，但仍是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定是十里八鄉的美人，此時母親正端着一鍋熱湯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不許沒大沒小。”
“母親，他肯定是又是自己搗鼓這啊那的，把自己生日也給忘了。”小七雙手抱在胸口，氣呼呼的說道“怎麼搞得好像是人家的錯呢”
“生日？”小九歪了歪腦袋“嗷，記起來了，已經是這個時候了嘛？”邊說邊在桌邊坐下，摩拳擦掌，對着一桌好菜躍躍欲試。
“你七歲了，應該明白今天是個什麼樣的日子吧？”母親放下熱湯，摸了摸小九的亂糟糟的頭髮，也隨即坐下。
“明白，母親”小九說道。
原來是這個國家的孩子，只要到了七歲，便會去各地自有的祠堂，探一探各自所擅長的屬性。
是的，這個世界也有法力和法術，而法術並不是隨時隨地可以使用的。
法術依賴於法陣，通俗講的話，法力若是水的話，法陣就是容器，將適量水注入容器，邊有不同的形態，用法。但是屬性卻不會簡單改變。
同時水與容器也需要相對應，容器太大，水量不夠則形不成大體，而水量過大，則會傷害容器。發生危險。
“與我前世靈根一說有些許相似”小九心裏默想。他是有着前世的記憶，雖然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且大部分比較模糊，卻對着修道一事相對清晰。
剛才在房裏雕的那木劍，也是想試試記憶中御劍一術是否可行。
“話說這道法，跟這法術是相通的嘛？”小九心想“那莫不是也需法陣相助？”
“說到底這御劍術是否試用也不太清楚”
小九顯然對此萬分疑惑。
“父親呢？”妹妹小七問了一嘴母親。“我快餓死了”
“最後一點木材整理好應該就來了。”母親說道。
小九一家經營這一家木材店，各種雕刻裝飾，桌椅板凳樣樣都有，手藝精美，在這座城鎮也是數一數二的名店。
也正應此，一家人衣食無憂，還有些餘韻。
此時，大門打開，一個壯碩的男人背着一柄斧頭，腰間挎着工具包走了進來。
男人身高少說有一米八五，身如磐石，一對胳膊線條分明，肌肉把汗濕的短袖綳得緊緊的。這邊是小九小七的父親。
“跟你說了先不要弄了，今天這日子早上還忙活啥？”父親正要取下工具，母親便從桌上起身去幫忙“快起沖個涼，吃完飯好帶著兒子去祠堂。”
父親啥話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邊脫衣服邊走向澡堂。
小九小七也看到父親的身子，有着大大小小的好幾道疤痕，心想道伐木竟有這麼危險。
母親邊嘮叨着父親不講就，在孩子面前亂脫衣服邊紅着臉去廚房拿碗筷。
也是，這身材也是殺傷力十足了，雖然長相不算清秀帥氣，卻也是濃眉大眼，有着男子氣概。
不出幾分鐘，父親邊沖完涼，邊擦頭髮，邊走到了桌旁。
摸了摸小九小七的腦袋，“準備好了？”
“嗯”小九點了點頭
父親也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其實，小九不算親近父親，為了工作，大部分時間不在家，平時也不善言語，搗鼓着木頭玩意，但也對他十分敬佩。特別是手藝而言，家裏的桌椅板凳全部出自他手，不說萬分精緻，卻也是十分精美，可以看出作品沒有一點失誤，下手沒有任何猶豫。
一家人享受着早飯，有說有笑。
吃完飯後，父子兩準備出門了。母親跟了過來說道“現在還早，授法儀式十二點才開始，先帶着九兒去買件像樣的衣服吧。”
父親點了點頭。
“把七七也帶着，再過半年她也要參加了，帶着去見識見識。”母親把小七推向父子。
父親又點了點頭。
父子三人便一起出門了。
一家四口住在城鎮的東南角，周邊除了幾家小店店剩下的便是住民們的房屋。
他們則住在靠近城牆的一遍，店旁是倉庫，用來堆放着父親的作品。
城鎮的東門裏家裏不算很遠，門外便是森林，取之不盡。
祠堂在城鎮的正北方，父子仨準備先去東門旁一家老朋友的店買點衣服，再去祠堂。
仨人晃悠着到了服裝店，羽衫坊，與其說是服裝店，不如說是防具店。
三人進門，琳琅滿目的布甲，木質防具遍佈，兩小孩不由得感嘆一聲，畢竟自己的衣物基本都是父母外出時買的。這次可以自己挑選不由得有些許激動。
“老陳，怎麼是你？近來可好？”店長站在櫃枱后擺了擺手示意道。
“老郭。”父親只是點了點頭。
“唉，你個老悶騷，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店長老郭右手拖着腦袋一臉慵懶的說“夫人呢？跟她做生意可比跟你有趣的多。”
父親沒有多說，看向兩個孩子。
“啊？今兒就是嘛？”老郭這下來了興緻“小九子七歲了？”
“是的，郭叔。”小九抱拳鞠躬“今天小九就七歲了，想來郭叔叔的店買套像樣的衣服。”
“哈哈哈！好啊。”老郭笑着從櫃枱後走了出來“可隨我來。”
老郭帶着三人到了房屋一角
“這塊都是為了授法儀式專門做的服裝，小九子你且看看”老郭頭背身說道“這可不能麻痹大意了，這套服裝可得好好挑選。”
“郭叔，小子不懂，這次挑選衣服有什麼說法嗎？”小九邊看着衣物之豐富而感嘆邊問到。
“你老子沒跟你說嘛？”老郭回過身一臉疑惑。“這老混蛋，一點不把這當時，真不知夫人是怎麼看上這個呆木頭的。”
老郭走到倆孩子身旁“這次的衣服可都是有金絲蟬的絲線和湖裏的浪麻草製成？”
“這二者雖說不是罕世之物，卻也是上品材料，延展性極佳，還能與穿着者法術共鳴”老郭眼裏冒着光講的入迷
“這次授法儀式，除了自身會了解到自身的屬性，還會收到神明的祝福，這次的衣服也或多或少能夠繼承一些，所以每當授法儀式，家家戶戶都會買上一件如此的衣物，畢竟這套衣物說不準會伴隨你兩三年的修鍊呢。”
小九心想，這事還是第一次聽說，父親還真是啥都不提呢。“這等貴重之物，想必價格也不菲吧，郭叔。”
“哈哈哈！你小子就別擔心了，你老頭不差這點錢。”老郭笑着拍了拍陳父的肩膀“這傢伙這麼多年老朋友了，家底薄厚我還是有了解的。”
陳父也看着二人點了點頭“沒問題。”
小九子這才放開手東挑西看。
翻着翻着突然看到邊上一件黑衣，這款式似乎在哪裏見到過。便不自主的上前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喲，小子有眼光啊，這件大部分是嵐鳥羽毛製成的，冬暖夏涼，若是屬性相符，能帶來不少便利，不符也無傷大雅。”老郭摸着下巴說道。
嵐鳥倒是挺父親說過，小九心想，好像是東面樹林深處斷崖邊棲息的大型鳥類，行動隱蔽，很少能夠見到，所以習性也不太清楚。倒是父親說前不久入林伐木時，被這鳥類打擾過。莫不會就是。。。
“話說回來，好像這材料就是你老子賣給我的”老郭撓了撓頭說道。
小九看了看父親，父親啥也沒說，只是閉着雙眼。
“算了，就這件吧！”小九說道。
“好，有緣！有緣！”老郭邊說邊取下衣服“去試試吧小子，大點才好，畢竟要伴你若干年呢。”
小九點頭致謝，走進試衣間。
換上了衣服，對着鏡子打量了一下樸素修身，袖口綁腿收緊，越發覺得眼熟。
“父親，七七，覺得如何？”小九走出來。
“不錯！不錯！”老郭笑着打量。“很是俊俏！四肢的線條若隱若現。可是要禍害不少女娃兒啊！但是別練成你老頭那樣全是塊了啊”
聽到老郭的打趣小九便有些羞澀，見父親和七七也眼睛冒光點了點頭才平靜下來。
“可是這衣物隨輕便，關鍵部位防護缺差一些啊。”老郭說道。
只見他走到后屋拿出一件護心甲“配個這個應該不錯。”
護心甲三條綁帶為暗紅色，甲身深紅，也看也是不凡之物。
“這可是北湖邊鐵杉木製成的，硬度自然是不必多說”老郭把東西遞給小九。
小九見父親點了點頭，也穿上試了試。
“嚯，可有你老子當年風範了啊！”老郭摸着下巴嘆道。
小九看向父親，父親卻神色有些凝重。
莫不是太貴了？小九心想。
“郭叔，要不就不用了吧！”小九準備脫下甲衣還給老郭。
“唉，罷了，留下吧。”寡言的父親少見的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放心，這小子可不像你。”老郭像是懂了什麼。“這件送你了，反正材料也是你老子給的。”
“這怎麼好意思呢！郭叔。”小九連忙婉拒。
“誒，就當是你郭叔送你的生日禮物了。”老郭邊說邊走向櫃枱。“時候不早了，快去祠堂吧，衣服的錢下次再結便是。”
“謝了，老郭。”陳父道謝后示意孩子準備出發。
孩子倆致謝出門，老郭擺了擺手。沒人看見兩個男人若有心事的表情。
三人出了門，向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