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奇象案二十一
今日天晴,風雪在近午時越發微弱,北風一小氣候立刻回暖回暖,天色清爽,人們的心情也跟着都活躍起來,白土村的最大客棧里因此是越發熱鬧了,未有出發的俠客們喝酒吃肉吹牛皮,話題都是圍繞着那掛滿出發冒險家們牽心螺的牆壁來評頭論足,每當有牽心螺爆碎,他們就發出幸災樂禍並愉悅的呼喊聲響徹客棧。如果是突發七八個牽心螺一起連續炸裂,他們更會開心的手舞足蹈如發瘋一般激動。
看着他們這些奇異行為,陪伴着石離心看顧客棧的陸寒山很是鄙視,她感嘆人類的自私冷漠。
她自言自語嘀咕說:“至於那麼高興嗎?死的都是自己同類人們,為什麼會看到同類慘死的信號這樣開心呢?真是冷漠呀,沒想到外面人們都是這樣的,真失望。”
她趴着桌子自言自語,而她身邊在寫賬目的石離心笑起來道:“你太年輕,在島上也過的太單純啦,這世界本來就是充滿這些愚蠢的壞心眼憨貨們的,你今日所見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日日在江湖混着,會見到更多比這些人品格更底下的人渣們,這些人當下只是嘲笑死去的人們算得是最輕的惡毒了,因為他們還沒有實力害人,但倘若是有實力害人的貨色,那真的就不止是嘲笑了,會直接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陸寒山苦笑與石離心言:“看來前輩您真的看透江湖人了,把他們貶的一文不值。”
石離心輕鬆笑着聳肩道:“他們本來就是人渣,我只是實話實說。”
“以前我沒出仙島時,雪夜月仙尊也常這樣說這些人,我自己尋思想,總有一兩個好人吧,而這次出行,真的是親身體驗,幾乎遇到的都是壞東西,特別是在這客棧里,天天都見到他們鬥毆,騙錢,吃軟怕硬,偷雞摸狗,真的是什麼壞事都干,讓人討厭。我終於理解你們這些前輩對這些江湖人的唾棄了。”
狐狸小哥這會也幫着看顧還在販賣珍物的小桌,他也算在幫維持客棧次序協助管理,但凡有過於囂張的江湖人鬧事或者大聲嚷嚷,都會被他打一頓丟出去,他在背後被一群江湖人各種辱罵為小白臉死妖怪。
這會有人想不付錢白搶酒喝,不等陸寒山與石離心起身去查看,白俊狐狸就一道光一般竄到鬧事者身前,不用兵器,只用看着偏瘦的手臂揮舞拳頭,幾拳如錘的砸下就把個膘肥體壯的漢子揍出一條拋物線丟出了客棧,把客棧半扇還開着的門都給撞的巨響。
客棧里人們又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個有尾巴的男人,真的是妖怪呀!力氣好大!嚇人!”
又有人說:“一個妖人能光明正大在這裏顯擺,也就石大人照着敢這樣囂張了。”
更有人說:“真可怕,他竟然就這樣把那麼個大漢給打飛了。”
白俊處理好一個鬧事者后拍拍手又回到陸寒山石離心身邊,然後冷漠的道:“天氣好,這些人就開始發騷要鬧騰了,真折騰,這是今日第三個被我打出去的了。真是沒完沒了,就不能安靜的看牽心螺牆嗎,非要大呼小叫還耍酒瘋,又臭又吵。”
石離心笑說:“等着,今日天氣好,我聽得風帶來不遠處人馬聲陣陣傳來,又是近中午旅人都需客棧補給,指不定立馬就又會有一大堆人馬趕到這裏來呢,估計下午會更熱鬧,搞事的人更多。”她說完又對陸寒山笑說:“其實也不用對江湖人太絕望,你就這樣想,但凡自私,貪財,好鬥的,自然會聚集到險惡之地行險惡之事,只是正好是這類人都喜歡來這裏罷了,導致我們日日所見的都是這樣的人,不過有你我兩位牛比官員坐鎮,想來再想鬧的江湖人,使聽得你我名號,也不敢在我們照着的底盤太放肆了。”
陸寒山說:“你是有名,但沒有人認識我呀,我可不出名。”
“但你的塵不染出名呀,江湖人都知王都秘寶六大神器傳說,這個六大神器在江湖人眼中是傳奇一般的存在,你帶着這其中之一塵不染,自然身份就倍增,他人見你不識,只要識得塵不染,自然也得給你尊重。咦?你怎麼只帶着塵不染,你的隨身兵器那把同樣很不錯的長槍呢?”
對石離心的詢問,陸寒山淡定道:“我稱手兵器借給點奉星帶去冒險了。”
“你還真捨得借他?”
“因為對比起來塵不染更寶貴呀,我不能借他塵不染,而其他俗物他看不上,誠懇問我借槍,我只有借了。”
“你還真是個不錯的人,竟然會相信他。”
“雪夜月說可信,我才信的,我其實是更信雪夜月的擔保。”
而說完,陸寒山又無聊的趴在桌上看一桌在賣的珍貴小玩意,也是角度恰巧讓石離心瞅見她高馬尾下露出的后脖子,她似乎發現什麼,然後又道:“我發現你沒事總喜歡趴着,這樣你脖子摺疊起來,你有沒有感覺過發酸?”
“你突然問我這個好奇怪,從來沒有呀,怎麼了?我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嗎?”陸寒山疑惑的摸脖子,但石離心與白俊狐狸互看一眼,都有點神秘的又做無事道:“沒什麼,我只是順口一問,就是怕你冷了。”
“因為這裏很暖和,所以我沒有帶皮草圍脖。”陸寒山道。
石離心哦了聲,又問道:“你姓陸是因為原來入仙門前生父姓陸嗎?”
“不是呀,是我師父姓陸,我原本是雲羅派副掌門陸隱仙女仙人在民間救下的孤兒,所以隨她姓,但後來拜師的是陸凰鳴仙尊,只是雲羅派不適我心性,我不喜歡製作仙衣,便又跟着原初心大俠拜師為徒的,但還是保持了陸姓,也算是不忘初心對我有救命之恩的雲羅派兩位大神的恩情,他們就像我的再造父母。我說的這些仙尊名字,你都知道認識嗎?”
石離心淡定道:“當然我都認識,嗯,原來如此。那平時是陸隱仙對你比較關懷,還是陸凰鳴掌門對你比較關心?”
陸寒山想了下道:“他們對我都很關心,女仙很溫柔的,但她常年在外修旅,見不着個人,所以與凰鳴仙尊常見,互動多,也更親切點,因為都住一個島上,常有往來,他是我最尊愛的師父之一,我也是看出他門下的弟子多有嫉妒我的,所以我有時避開他。我也好奇,我長的並不好看,為什麼他對我那麼好,總是給我衣食住增添東西,還常指導我修功。”
石離心與白俊又哦了一聲,似乎知道了什麼,又不說,只白俊狐狸淡然道:“因為你跟他同姓呀,懂嗎,他把你當女兒了。”
陸寒山豪爽的笑擺手:“怎麼可能,我那麼丑的,他門下上百天仙一般美麗聰慧的女徒弟,幹嘛不認它們為女兒,就認我這最丑的呢。哈哈,應該不是,應該只是可憐我吧。”
石離心挑眉神秘道:“可能,就是因為你跟他姓一樣,好了也不說這個了,我也只是好奇,好像又知道了點仙島上各位神棍的人物關係信息了。”
也是說到這裏,掛着牽心螺的的白牆上又一片小螺連續爆開來,眾圍觀俠客大呼小叫的驚呼也引得陸寒山石離心起身去看,而見到名字是盜墓五兄弟團滅螺子碎光光,人群發出開心的驚呼,有人道:“好呀!這樣的高手都死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看來雪谷的確很危險,我不去是對的,哈哈哈,就這裏喝着酒烤着火看那些人死光光,好爽,哈哈哈!”
又有人道:“哈哈哈,希望那些什麼地幫道門的都死掉,死的越多越好!”
看着又有一片人的牽心螺開始爆裂,石離心道:“這會也快中午了,突然死這樣多,其中不乏高手,應該是遇到可怕的危險了,如果是魔物,看來是魔物開飯了,也不對呀,一般暗處魔物按照自然習性都是半夜出行,白日都躲着的,怎麼會白天暴動呢?除非是人們惹到它了,這中午開始一片片幾十個幾十個人死的,可憐呀,還好雪夜月他們都安然無恙。”
陸寒山擔心道:“這樣看來,已經有半百多人死亡了,這死一大片呀,看來回頭我們客棧要清靜許多了。估計沒多少人會活着回來。我真擔心雪夜月他們。”
“這你不用擔心她,往昔遇到過一些比這更恐怖詫異的案子,雪夜月總是活着回來的,你不用擔心她。她是死不了的小強,信我沒錯的。”
“你這嘲諷的,不過蟑螂的確生命力頑強,我剛剛還看到這冰封之地的客棧里,還有一些蟑螂爬。”
正石離心與陸寒山還在說話,那客棧前又風風火火衝來幾十個皮草裹身手帶金刀的騎野牛壯漢,他們還帶着露着獠牙的雪域鬣狗,先就上來打翻迎接的牽馬詢問小村童,然後踢開客棧半掩擋風雪大門,又進入后踹翻中心取暖火盆,然後當首個獨眼胖子大吼道:“把你們這裏最大的老大給我叫來!我們金虎幫要接管這裏!這裏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的寨頭!我金彪虎就是這裏的老大!”
白俊冷笑說:“你們瞧,果真是天氣好了,又有絡繹不絕的傻子來找死了。”
這叫金虎幫的衝到客棧里都抽出寶刀大吼與打砸,開始是實屬把一些未有反應過來的人們給嚇到了節節退後。
而石離心帶着嫌棄又鄙夷的臉容哼了聲,問陸寒山道:“你要不要試一下傳說中塵不染的鋒利程度?看看是這些個二十多個金刀鐵衣的厲害,還是塵不染厲害?”
陸寒山冷酷道:“我正有此意!這些人看着就不像善茬,像土匪。”
“不是像,就的確是土匪,我記起這帶頭臉上瞎一隻眼的胖頭禿子面容了,就是我官府通緝榜上的一個殺人要犯,沒想到這個人又集結來近三十位人渣還敢來侵犯白土村了,真是給我守株待兔立功的機會。不過今日遇到你,就把功勛讓你小寒山,你把他拿下吧,我讓你初入江湖立個顯赫的頭功!”
白俊想伴隨上前卻石離心擺手止住,只叫陸寒山去尋問來者何意。村長等人這會也明白來者兇險,他們都從廚房端刀出來護場,慫慫的江湖人們這會大多數都躲在了角落或者樓上。
金龍禿頭刀男金彪虎帶着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所見一其貌不揚的小女孩前來,只都大笑起來指着她罵道:“你是瞎了眼嗎?我叫這裏的老大出來,你個丑婆娘莫非是耳聾了聽不見聲音?你出來幹嘛?不怕死嗎找削?給我滾,不然剁了你喂我們的鬣狗!”
他身後眾兄弟牽着的七八隻看着兇殘譏餓的鬣狗目露紅光,這會也瘋狂大吼造勢。
而後金龍幫主又抬眼瞅見石離心與白俊,頓時被這對男女的美貌驚的大呼喊道:“哎呀,沒想到這苦寒之地竟有這樣一對璧人,好好好,女的歸我,男的給兄弟們輪了!”
他此話一落,一眾天南地北臭味相投的人渣都哈哈哈的笑起來。
石離心發出尖利貫穿殿堂蘊含強大內功如喇叭的聲音只一聲罵就差點把笑的人給嗆住:“瞎了你的狗眼金彪虎!你瞅清楚我是誰!你特娘的這檔次連石離心與胡白俊都不認識嗎?官員坐鎮你都敢造次,你翻天了!
好傢夥,我都還沒來記得找你,你倒是自個送上門來了!正合我意,今日就把你拿下。”
被稱為金彪虎的獨眼帶頭大漢愣了下眯起肉嘟嘟的眼睛瞅了石離心又道:“什麼狗屎玩意,不認識!你也別給我大吼大叫,比胸肺力,我也有,我也會吼!呵,這裏可是水龍國最偏遠的村落,能有什麼官員坐鎮,那星渡城主天天在城堡里睡覺可不來這裏呢!你少嚇唬我了!我知道你們這白土村最近兩個月打着雪谷魔物的旗號收留了許多冒險人吧,哈哈,一定很有錢吧,所以從現在起,這裏就是我們金虎寨的地盤了,你們都是我奴隸,我就先剁了這擋道的臭丫頭,再把你們兩個人綁在大桌上給我們兄弟開葷!哈哈哈哈……啊啊阿阿啊啊!”
他手指着人還沒說完,突然只面前一順黑影閃過,然是那包裹着厚實鐵腕的手臂如個火腿蹭一下飛旋而出,在空中拉出一條血痕砸落在一邊躲在柱子后觀望的白小雪腳下,白小雪愣了一秒,待她低頭看清腳前就是這大廳中大漢的整個手臂后,她差點跳起來串到房樑上,只暗叫親娘呀這要嚇死人啦,這人吃痛發現自己手臂沒的時候,手已經飛了,這是多快的一瞬的劍術呀,可怕可怕。
金彪虎的手臂被剁去后他才反應過來捂住自己的斷口肩膀,他也震驚的不敢置信自己這就沒了右手了!肩膀斷口劇烈噴血讓整個人也是痛得往後退步,他身後一個個健壯的兄弟們也都被他嚇到陣陣退後,眾人這會才發現是他面前陸寒山端着一把揮發銀光的細長寒刃剛剛飛速切下了金虎彪的整隻手臂,更可怕的是,她目光冷靜就如切了個蔥,連眼皮都不跳一下的穩,這樣的城府就嚇到那些男人們了,陸寒山更是冷靜的側頭看刀,眼光銀色與劍同色,她讚歎一句道:“果然是神器,滴血不佔呀。”這說完更握緊刀:“來呀,你們這些人渣!”
如按到機關,又似與刀有感應,當她按住刀柄,那刀柄上自彈出一個按扣把她手背扣緊在刀上如人刀合一。她自己也似乎被這刀柄靈巧的機關給吃驚了下,臉色閃過一絲驚喜。
而後金彪虎狂怒喊着:“給我殺了她,把這裏的全部殺光!”
他的暴怒復仇喊話讓所有兄弟獸血沸騰撒手讓鬣狗飛撲去咬,每個人也都抽出染血大刀砍沖向陸寒山,他的兄弟們都把帶刺鐵頭盔帶上,渾身包裹鐵甲與皮革,幾十個一起撲來如巨浪蓋頭。
陸寒山就如一個小兔子迎接一片撲面而來的鐵甲猛虎,卻她‘叼’着一把橫展如片的薄薄神刀,跳蹦而起衝殺入虎群,電光石閃,刀影開花,一片血綻放,一片刀劍重響,人聲慘喊如疊加的交響音高亢演奏,在這封閉客棧大廳里炸裂翻滾的人們如置身屠宰現場刀與肉翻滾摩擦……
(我為什麼每次描寫打鬥場景都描繪的恐怖血腥呢,因為本來斗殺就是很殘酷的呀!哪有什麼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