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迷途知返
按計劃,今天吳四小姐要扮回自己。她穿上了淡粉絲旗袍,臉上略施粉黛,端着點心進了東廂房。
鞏少爺正在紙上畫畫。看見吳四小姐來了,放下了筆,躲進炕上拉了帘子。
“別殺我,別殺我。”
“少爺出來呀,有你最愛吃的點心哦。”
鞏少爺從布帘子裏露出腦袋,吳四小姐拿着一塊點心晃了晃。鞏少爺出來了,抓着點心大口吃着。
吳四小姐又給他到了杯茶水:
“慢點吃,吃完再喝點水。”
鞏少爺喝了兩杯茶水,又坐下來畫畫了。畫中穿騎馬服的一男一女騎着一匹馬,背景是一條江。
“畫的誰呀?”
“不知道,我昨天夢見一個穿騎馬服的女人。她背對着我,看不清她的臉。”
吳四小姐褪下鞏少爺的袖子,溫柔撫摸着他手臂上的幾處小傷痕。心裏嘀咕,“小心眼,這點小傷還記在心裏。”
鞏少爺有點不好意思,他抽回手臂:“你這樣我不習慣。”
“那這樣習慣嗎?”說著就在背後抱住了他。
“哎呀,幾天不見,你變化好大啊!”
鞏少爺轉過身來,吳四小姐就勢撲到鞏少爺的懷裏。鞏少爺下意識摟住了吳四小姐,臉貼住吳四小姐的臉。
“媳婦,從沒見過你這樣溫柔。”
吳四小姐抬起頭,學着電影裏女主角的眼神,深情又灼熱地望着鞏少爺。
鞏少爺感受到了這炙熱的目光。
“媳婦,你的眼睛真美!”
吳四小姐的臉慢慢靠近向鞏少爺,鞏少爺也慢慢迎了過去。
一刻鐘過後,鞏少爺摸摸吳四小姐泛着紅暈的臉,猛的將她抱起,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做了他們該做的事情。
“你愛我嗎?”
“我愛你!”
“嗚嗚嗚…”
一個小時后,吳四小姐下了地,重新將頭髮梳好。鞏少爺走過來,
“媳婦梳頭要出門嗎?”
“我去娘那把新平接回來。”
“行,我和你一起去接。”
鞏老太太正在屋裏哄孩子,見兒子媳婦一起進屋了,兩人的臉上都掛着笑意。
“你們……”
“娘,我倆接孩子回去。”鞏少爺說。
“娘,這些天你受累了。”吳四小姐說。
“爹、娘!”孩子邁着小步伐走過來。
鞏少爺左手抱起了孩子,右手牽着吳四小姐,回了東廂房。
鞏老太太熱淚盈眶,拿着手絹擦拭止不住的淚水,嘴裏念叨着:
“和好了,和好了!”
東廂房裏傳出久違的笑聲。小福子經過窗下,也樂了。他回到馬廄給紅玉和旋風喂草,他預感少爺和少奶奶很快就能去馬場了。
但是他預判錯了,整整一個月,鞏少爺夫妻倆幾乎沒出過鞏家大院的門。
丫鬟翠花生了個女孩,正在坐月子。小福子抱着黑不出溜的女兒說:
“閨女啊,你咋這麼黑,長大了可嫁不出去了!”
翠花,像一塊棗糕一樣,整個人都發起來了。
“孩兒他爹,你現在就得準備嫁妝了,將來讓咱閨女嫁給少爺的兒子新平。”
“媳婦,你小算盤打得挺精啊!你沒嫁成鞏少爺,這是讓閨女完成你的夢想啊!”
“嘻嘻嘻,鞏少爺長得那麼好看,哪個女人見了不喜歡。”
“他瘋了,你們也喜歡?”
“喜歡,變成啥樣都喜歡!”
“我看你是找打了,是不是!”
小福子放下孩子,脫了鞋就朝翠花的後背打去。
“哎呀,我還沒出月子呢你就打我。”
小福子揚起的手停下來:
“等你做完月子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前不久,鞏有財已經將馬晴娶回家了。婚禮就在馬場舉行的,擺了二十桌席。
鞏老爺太太和吳四小姐、陳海去參加了婚禮。出嫁前一天,馬晴去書房向陳海告別,哭成個淚人,把陳海哭得心煩意亂。
馬晴走後,陳海嘆了口氣,暗自下決心,必須把自己女兒管好,絕不能倒追男人,更不可以去騷擾有家室的男人。因為他很清楚,男人的定力十分有限,一再挑戰男人的定力是不道德的,更如飛蛾撲火般自取滅亡。
陳海繼續研究心臟病的治療。他想明年去外國留學,學習西方醫術,學成后治好吳四小姐的心臟病,破除那道短命的詛咒。
在高興仁的培養下,思易的學習進步很快,但是他的志向並不在學問上,而是夢想當一名軍人。高興仁非常支持孩子的想法。
鞏老爺思念大孫子思易,去了濱江縣看了兩次。
吳四小姐的二妹再次逃離,跑到了北平繼續做起了新女性。很快,她與一位詩人閃電同居了。在詩人男友的鼓勵下,她開始了文學創作。她的文學作品被文學名家力薦,被譽為左翼先鋒文學的佼佼者,漸漸聲名鵲起。
所著之書,傳到了吳家。吳老爺翻閱后,立即登報聲明將二妹在家族中除名。
吳四小姐聽說后,回娘家勸他爹收回成命。吳老爺將二妹的書遞給她。吳四小姐看過後,同意爹的做法,從此更加鄙視文人。
至於消失的梅子,命運顛沛流離,閱男人無數。但她並不後悔,因為她曾經擁有過——她心愛的鞏少爺。她永遠都是他兒子的娘。她輸得一踏糊塗,也贏得一世真愛。
因多次搶劫東洋人,大當家龍爺被東洋人暗殺,壓寨夫人金狐被推舉為新一任大當家的。金狐成了吳家村第一個女匪首。
每個人和每個家庭,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