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荒城，血色，火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什麼？”
正與海皇對飲的兩名女斗皇面色猛地一緊。
青琅也是放下了酒杯，看向了堂上的青卿長老。
幾名女斗王也是停止了嬉鬧，神色凝重。
韓楓難得喘了一口氣，眉頭微皺。
青卿長老目光深沉，問道：“其餘各地戰況如何？”
“根據府中弟子傳回的情報，目前帝國內亂頻發，戰事不斷，而且最近有大量叛軍向著帝都附近開拔。”
聽到這裏，青琅等眾女皆是面色微變，憤懣不已。
青卿長老嘆了口氣，面有憂色，喃喃道：
“看來這次的暴動遠比我預料的嚴重。”
“你且下去吧，記住此事不可宣揚。”
“是。”
侍衛躬身退下，大廳陷入沉寂。
過了許久，女斗皇主動請纓，道：
“長老，如今情況緊急，我現在就去集結隊伍馳援帝都。”
青卿長老此刻已然恢復了平靜，制止道：
“不可莽撞，暹羅港剛經歷一場動蕩定，不宜再興師動眾。”
一旁的青琅思索了片刻，提議道：“長老，不如由我與幾位姐妹前往帝都支援，您留下鎮守暹羅。”
青卿長老還是搖了搖頭：“三日後可是決戰，你們實力還不足以應對那樣的大戰，這件事先到這裏，容我想想。”
眾女見此皆是隨時着急，卻也只好無奈落座。
聽到這裏，韓楓不由思索起來，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要知道原著對於這場天蛇帝國內部的震動可是絲毫沒有提及。
若他沒有猜錯，很可能正是因為這場內亂，才導致天蛇府最終淪落為一個戰力模糊的邊緣勢力。
而且結合原作中期西北大陸勢力分佈情況來看，他的猜測很可能是正確的。
“如果真如我的推測，那麼這一次天蛇帝國與出雲帝國恐怕會兩敗俱傷，萬蠍門也會消停一會兒，不過這其中最大得利者是誰呢？”
韓楓摸了摸下巴，目光微眯，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乍現，跳出了一個名字，魂殿。
“這樣就能說通了，魂殿以抓捕靈魂為己用，更是以拘禁強者靈魂作為擴充實力的手段，
如此規模的戰爭背後肯定少不了他們的影子，倒也符合他們歷來的作風。”
想到這裏，韓楓不由心生警兆，魂殿，就目前而言還真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
為此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攤這趟渾水。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青卿長老見韓楓二人一直沉默不言，不由投來了目光。
“二位，可是青卿招呼不周？”
面對青卿長老的問話，韓楓收回了思緒，微笑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兩國交戰，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青卿長老聞言目光閃動，頗有些好奇道：“不知先生可是有了答案？”
韓楓卻是搖了搖頭，道：“只是一些推測，做不得准，想來還是利益動人心啊。”
一旁，海皇卻是有着意外地看向韓楓，他方才可是注意到韓楓的神色變化，這小子心中肯定有了定計。
青卿長老點了點頭，語氣中頗有些疲憊：
“不錯，出雲帝國與我天蛇帝國本就接壤，其中頗多利益糾葛，積怨已久，只是如今內憂外患，我天蛇府恐怕也是有心無力。”
韓楓聞言卻是搖頭一笑，寬慰道：
“青卿長老何必如此悲觀，有道是狹路相逢勇者勝，不堂堂正正一戰，又如何知道最後的結果呢？”
聽聞此言，在座眾人皆是頗受鼓舞，不錯，狹路相逢勇者勝，怕他不成？
青卿長老也是有所觸動，卻仍是面露愁容，道：
“先生當真豪氣雲干，不過萬蠍門與我天蛇府實力相當，如今我方內亂，他們卻得了叛軍相助，只怕裏應外合……”
韓楓哪裏看不出這精明女人是在刻意賣慘，試圖拉他下水。
不過沒有付出哪來回報，想要徹底獲得天蛇府的橄欖枝，單單一個長老還遠遠不夠。
畢竟在韓楓的謀划里，天蛇帝國與天蛇府將來可是作為他在西北大陸的一塊跳板。
出於互利共贏的理念，現在的他自然不會放過展示自己價值的機會。
於是，韓楓斟酌了一番，緩緩道：
“兩軍交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我們只需攻心即可……”
“攻心？”青卿長老好奇道。
“不錯，攻心，從心理和思想上瓦解敵人的鬥志，以目前的戰局，正面交戰只能是下下之選。”
韓楓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青卿長老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不知，如何攻心？”
“借勢！”韓楓緩緩說出了兩個字。
“借勢？”青卿長老聞言若有所思。
韓楓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其實很好理解，比如說青卿長老手中的破宗丹，只要善加利用，便可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聽完韓楓所言，在座眾人除了海皇以外皆是若有所悟。
青卿長老本就心思剔透，只是稍加點撥她便明白了其中關竅，頓時看向韓楓的眼光都變化了。
心中不由更加堅定了留下韓楓的想法。
“這傢伙還真是屢次給人驚喜，如此心計才智，定要為我天蛇府所用。”
只見她明媚一笑，對着二人道：“先生方才說到借勢，二位不正是青卿要借的勢嗎，不知可願相助？”
聞言海皇摩擦着酒杯，看向了韓楓。
韓楓卻是爽朗一笑，道：“朋友之間自當互幫互助，我們又怎會推辭呢？”
聽得韓楓首肯，青卿長老便是雷厲風行，與青琅等人合計過後，很快就做好了工作部署。
待到宴席結束，她便將一應事務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下去。
於是，趁着夜色，青卿長老便是帶着韓楓與海皇一同前往帝都方向。
內府城頭，青琅目視着三人離去的背影，口中喃喃：“希望一切順利。”
此時，在她手裏愕然有着一枚皇極丹。
…………
三天後，
天蛇山脈邊陲，荒城
一望無際的戈壁上，一座磐岩堆砌的城堡巍峨聳立，蜿蜒的城牆如同一條大蛇直插入山脈。
不遠處一座綿延十里的軍營駐紮城外，旌旗如林。
風沙吹過，血腥味撲鼻而來，戰場上，殘肢斷臂四處可見，更有甚者皮膚潰爛，惡毒生瘡。
此時，數萬大軍已然兵臨城下，數百名鬥氣化翼的身影排列半空，殺氣凜凜。
場中，一名出雲帝國毒師正提着一名被俘虜的天蛇府弟子，冷笑不止，隨即鬥氣催發，眾目睽睽之下將之化為膿血。
俘虜痛苦的尖叫聲劃破了長空。
只見那名毒師似乎還不解氣，言語辱罵挑釁，極為刺耳：
“天蛇府的雜碎，出來殺我啊，哈哈哈，莫不是怕了我萬蠍門毒師？”
“嘁，沒勁，天蛇府的雜碎當真無膽。”
這時，另一名毒師也是走了過來，在他身後，是被繩子牽着的一眾天蛇帝國的普通百姓。
“喂，天蛇府的雜碎們，看看這些人，他們都是因為你們才被抓，你們想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死嗎？”
吆喝了幾聲，毒師見無人回應不由吐了口唾沫，不屑一笑：
“呵，一幫縮頭烏龜，天蛇府這是不敢冒頭了嗎？”
此時，荒城城牆之上，天蛇府弟子個個義憤填膺，死死瞪着城外之人。
眾人身旁，一名身材高挑的青衣女子站在城頭，輕咬着嘴唇，雙拳緊握。
“軒芸長老，我們這都忍了嗎，城下可都是些平民啊。”
一名天蛇府近衛實在看不下去，對着女子說道。
“是啊，軒芸長老，這群傢伙當真是兇殘成性，竟然虐殺俘虜。”
軒芸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朗聲說道：
“等，如今府主還在帝都平亂，府中長老也正在陸續趕來的路上，現在還不是決戰的時候。”
聽到軒芸長老所言，幾名士兵開始小聲嘀咕。
“這要等多久啊？”
“哎，這都三天了，若是府主和長老無法趕來，荒城怕是要失守了。”
聽到這些言論，一名身披鎧甲的將領走了過來，他面色冷厲，狠狠瞪了幾人一眼。
“都別給老子說喪氣話，有這個力氣不如去修築防禦工事，讓你們修養體力，不是讓你們擾亂軍心，這麼多天的苦戰，你們不累嗎，啊？”
“將軍，我……”
“我什麼我，滾回去站崗。”
被軍官如此一說，幾名士兵頓時臊眉耷眼，各自站崗去了。
軍官來到軒芸長老身旁，盡量不看城外，面色沉重道：
“軒芸妹子，你都在這兒守了一天一夜了，下去休息休息吧，現在那幫孫子學乖了，不攻城了。”
軒芸長老聞言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蘇烈大哥，這群毒師沒那麼輕易放棄的，他們背後可是舊族皇室。”
“哎，要不是那些舊族搗亂，這幫龜孫兒早就被我們攆出帝國了，哪裏還有這麼麻煩，不過，也多虧了有護衛陣法，否則，我們也撐不到現在。”
聞言軒芸心頭微嘆，喃喃自語：
“如今我們只能死守拖延時間，等待府中支援了。”
她很清楚，對方是在熬鷹，一旦他們失去耐心，所有強者聯合攻擊，即便是護衛陣法也根本撐不住。
蘇烈聞言也是一聲嘆息：“是啊…嗯？等等，你看那邊！”
蘇烈正說著，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了一抹湛藍色的衝天火光。
此刻那火焰正如同海浪一般翻湧，席捲了整個毒師營地。
“哈哈哈，這把火放的真他娘漂亮，妹子，我們的援軍到了。”
軒芸長老聞聲看去，不由輕掩紅唇，驚愕不已。
此刻，城外突兀一片混亂，整個敵軍後方一團亂麻。
“敵襲！”
“敵襲！”
“怎麼回事，帝都附近的天蛇府之人不是都被攔截了嗎？這火是誰放的？”
沒有人回答，懸挂高空的一眾出雲毒師，也是紛紛回防，臉色難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