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約戰前
六月十五，傍晚，夕陽艷麗，彩霞滿天。
秦升面色平靜的坐在庭院正堂門前，接着夕陽的餘暉看着手中的傳記。
幾天的時間，他快要將申萬秋的傳記看完了。
此時他正看到申萬秋老年的時候。
武者老年是一個可悲的時間段，哪怕是一品武者，遲暮之年，在身體逐漸枯朽的情況下，一身實力下降的極其嚴重。
申萬秋雖然是一代強者，但最終還是敵不過時間的消磨。
“可惜啊！一代英傑最終卻死在了一個不入流的毛賊刀下！”
看完之後，秦升有些感慨的說道。
“秦大哥，都什麼時候，你居然還在看書！”
旁邊的黎川滿臉鬱悶的說道。
同時金杖婆婆、趙磐、於茜茜、宋紀元也匯聚在秦升左右，皆神色怪異的看着秦升。
今夜就是秦升與段飛比斗的時間，段飛畢竟是秦州成名已久的高手，他們都對接下來的比斗有些擔憂，結果秦升卻若無其事的看着書，似乎此事跟他無關一樣。
秦升放下手中的書，笑道：“不看書還能做什麼？”
“比試的是老夫，又不是你，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他微微搖頭，爾後站起身來，轉而走進正堂中。
天色暗淡，陸小六已經點上了蠟燭。
“要不要手談一局？”秦升指着桌上的棋盤問道。
“你還有閑心下棋！”黎川無語至極。
按理說他也不是毛頭小子，也不是那種毛躁的人，可是不知為何，在秦升面前他總是表現的非常不鎮靜。
“師兄既然有此閑心，師妹倒是可以陪師兄。”
金杖婆婆笑道。
“請！”秦升笑道。
兩人入座，秦升持黑子，金杖婆婆持白子，交替落子。
“你知道你為何到現在都只是四品嗎？”秦升一邊下棋，一邊平淡的說道。
“秦大哥是在說我？”黎川道。
“當然，這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是四品？”秦升道。
黎川眉頭微皺，道：“我已年邁，氣血虧空，自然無法再突破！”
秦升搖搖頭，道：“氣血虧空可以用丹藥補充，你也沒有少吃丹藥，但卻連三品的門檻都沒有摸到，這說明願因不在氣血上。”
“那是為什麼？”黎川不解。
四品升三品和七品升六品是不同的。
對於下三品武者來說，四十歲的年紀是一道屏障，四十歲之前沒有突破至六品，經脈穴道就會閉合，從而難以再突破。
但是對於中三品武者來說，年齡已經不再是阻擋，因為中三品的修鍊在於勁氣轉化，體內經脈和穴道已經不會閉合。
所以哪怕是年過八十，秦升依然可以突破。
黎川已經處於四品境界二十多年，但至今卻沒有突破，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氣血虧空只是一個不算重要的原因而已。
“心不靜，意不凝！”
“下三品在於體，中三品在於勁氣轉換，而上三品則在於神？”
“心不靜而神不安，意不凝而氣不穩。”
“想要突破至三品，首先要做的就是心如止水。”
“你都這把年紀了，還是如此急躁，再看羅師妹，知道差別了嗎？”
秦升徐徐說道。
黎川聞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還有機會突破？”
“為何沒有？”秦升道，“這世上年過八十才突破至上三品的人比比皆是，你為何不行？”
黎川心中不由的跳動起來。
對於他來說，三品好像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如今他早就死心了。
可是秦升的一番話又讓他那可灰敗的心跳動起來。
他為什麼不行？
“回去修鍊吧，修鍊之前吃一顆凝神丹。”秦升落子，淡淡的笑道。
黎川遲疑了一下，拱手一禮，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有些恍惚的離開了秦升的庭院。
可是當他走出庭院之後，驟然回過神來。
“不對啊，今夜有比斗，我卻要修鍊！”
“秦大哥這是不想讓我去看？”
他站在庭院門前，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而正堂中，秦升與金杖婆婆依然在下棋。
“黎老頭還能突破？”金杖婆婆問道。
秦升笑道：“能，雖然他這些年的修為一直都停滯不前，但其實他的積累的底蘊深厚無比，距離三品只差一道窗戶紙罷了。”
“這道紙隨時都可能被戳破，但是他卻不知道去戳破這道窗戶紙。”
說著，他不禁曬然一笑。
武道修鍊就是如此，有時很難，有時又很簡單。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師妹我還能突破嗎？”金杖婆婆有些期待的說道。
秦升笑而不語。
“師兄不願意指點我？”金杖婆婆道。
秦升搖搖頭。
“你對自己道路很清楚，你又何須問我？”
金杖婆婆和黎川是不同的，黎川在於他自己已經徹底放棄了，但金杖婆婆卻沒有，她依然保持這前進的心，所以不需要秦升來點破什麼窗戶紙。
當然這並不代表秦升無法指點金杖婆婆，其實金杖婆婆也有着很多修鍊缺陷，只是這些修鍊缺陷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完的。
現在秦升可沒有那麼大的功夫去指點金杖婆婆。
金杖婆婆看着擺滿黑白棋在的棋盤，投子認輸。
“師兄的棋藝精湛，師妹甘拜下風！”
秦升捏着棋子，笑了笑，“我對棋道只是懂些皮毛罷了！哪裏算的上棋藝精湛。”
他沒有撒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自己下棋的水平什麼樣，他自己最清楚。
棋藝精湛！
簡直就是開玩笑。
無論是前身，還是前世，他都不擅長棋道，何來棋藝精湛之說？
金杖婆婆的棋藝也一般，兩人其實半斤八兩，都是臭棋簍子。
此時門外的天色已經變成了漆黑一片。
夜空，月光皎潔，但燈火更加明亮。
還不到子時，府城東城門周圍就已經點滿了火把和燭光，明亮的火光將整個城門照的通明。
周圍眾多武者早已匯聚在此，議論紛紛。
兩位宗師階武者約戰，這對武尚府來說絕對是一件不小的盛事。
所以在消息傳開之後，無數武者都是滿懷期待着等待着約戰的開始，甚至有不少其他府的人專門趕來湊熱鬧。
“你說誰能勝？”
“當然是段老前輩！段老前輩可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是二品武者！”
“那可不一定，秦老前輩的修為深不可測，說不定比段老前輩還強！”
“切，別開玩笑了，那秦老前輩若是實力那麼強，為何這麼多年都沒有出手？”
“那只是秦老前輩淡泊名利，不喜歡紛擾罷了。”
“可他現在為何要跟段老前輩約戰！哼，我看他就是想要借段老前輩成名！能與段老前輩比斗，哪怕是輸了，他也會名氣大振，說到底不過是邀名罷了。”
“你胡說！無招勝有招你有沒有聽說過？那可是秦老前輩提出的理念！”
“理念又不是實力，兩人比的是實力，可不是理念！”
……
一時間，圍觀的群眾之中爭論紛紛。
有的支持秦升，有的支持段飛，不過支持段飛的人數比較多，畢竟段飛成名已久，而秦升只是最近幾天才嶄露頭角。
雖然秦升之前斬殺了洛三刀，但洛三刀跟段飛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兩者沒有什麼可比性。
而大多數支持秦升的人都是因為秦升提出‘無招勝有招’的理念。
別看秦升只是在演武閣會講了一次，但關於無招勝有招的理念卻已經傳遍了整個武尚府。
正因此，不少人成為了秦升的學徒或者粉絲。
不然的話，此時估計沒有幾個人會幫秦升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