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被襲擊哩(棒讀)
只有在受傷之後,季肆才意識到,自己的體質等級並非僅僅能夠增加肌肉的力量和神經反射速度,而是‘體質’的全方位增強。
譬如雖然沒有實際測試過,但想必自己的免疫力應該也會受到體質等級的影響,變得沒那麼容易生病吧。
拜其所賜,身體的恢復能力也超過他一開始的預料,哪怕昨天還因為肌肉拉傷(以及土風舞造成的二次傷害)痛得要死,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疼痛度大概就緩解到‘扭到腳’這種勉強能夠忍耐的程度了。
季肆換好衣服活動了一下身子,並沒有太多不便的感覺。
本來他還覺得今天鐵定得請假了,不過現在來看,似乎就算去上學也沒關係的樣子……
“……”
季肆默默又窩回了床上。
他並不是什麼熱衷於學習的人,也不是那種‘呃啊啊啊啊沒有卷子做我要死啦’的超級卷王,對於學校也沒有特別狂熱的興趣。
畢竟扶桑這邊的社會階級幾乎已經固化了,普通人很難往上爬,想要依靠學習擠進上流社會,那得以東大,或同等級的大學努力才行。
季肆雖然成績還不錯,但在獲得系統之前也只是普通人,能夠一直名列前茅完全是靠着華國留學生的底子,以及扶桑寬鬆教育導致競爭對手都比較菜的緣故,想要進入所有學子都擠破頭的東大幾乎是不可能的——以東大為目標的那些學生可不是公立高中這些享受快樂教育的學生能比的,哪怕是和華國那些卷王學生相比,這批學生的卷力都毫不遜色,為此還誕生了類似於華國培訓班,收費無比高昂的私塾。
而現在,有了系統之後的他,自然也有了新的人生規劃,不會將學習視為唯一的目標和出路了。
所以比起一瘸一拐跑去學校上課,還不如借有受傷這個無比合理的請假理由的機會在家摸魚。
個性認真的有棲花千代總是早早出門上學,而廢柴家裏蹲漫畫家小鳥游椿這個時間估計還在呼呼大睡,鷺月寮陷入了難得的寂靜時分。
不知道為什麼,季肆有些不太習慣這種安靜,下意識打算開個電視,隨便調個什麼節目當成背景音。
但遲疑了一下后,並沒有去拿遙控器,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視頻app,搜了一下自己一直在追看的Vtuber星宮風音。
對方此時並沒有在直播,不過沒有關係,她昨天晚上播了,並且還留下了錄播,所以季肆就乾脆點開了昨天的錄播作為bgm。
接着他又躺回床上,腦子裏難得地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文化祭結束之後,五月份應該就沒什麼大事了。”
季肆雙手放在後腦勺上,無所事事地望着天花板:“不過六月份好像有運動會來着……好像這方面的負責人也是執行委員來着……”
他想起了昨天還一臉輕鬆地說著‘好耶,文化祭結束之後,我就沒什麼工作了,執行委員果然是最輕鬆的班幹部,菊理醬沒有騙我!’的柏崎鏡。
對方在文化祭之前真的是忙到整個人都快變成陀螺了,就算這樣文化祭那天的食材依然出了點問題,最後還是季肆擺平的,所以在終於忙完之後才會有如此辛酸的感慨吧。
考慮到就連死刑犯都有緩刑期,季肆也決定暫時不告訴對方有這件事,等到學生會開始官宣的時候再說。
嗯,絕對不是想看到時候知道實情后的柏崎鏡的反應取樂。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肆覺得手機里那位Vtuber的情緒異常的高漲,難道說對方昨天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不過很快他就不再在意這點小事,繼續思考了起來。
說起學生會……季肆忍不住有些不滿。
雖然他很清楚學生會主要是為了掩蓋停車場那邊發生事,甚至有可能還是得到了警方那邊的授意,才默許那離譜的流言傳播。
但作為唯一的受害者,不管對方有什麼理由,季肆還是難免會感到不爽。
如果對方不給個什麼說法的話,那說明竹內七海的本性比他一開始所預想的還要冷漠,以後還是少和學生會打交道比較好。
還有這次事件的主要原因,泉冬雪。
雖然按照扶桑這邊的動畫啊輕小說啊之類的故事發展,在自己英雄救美了一次之後,對方應該就會被自己的亞薩西感動,然後轉學到八高來以身相許,但最後八成會被官方欽定的女主角爆殺變成敗犬之一。
可現實並非只是故事,倘若八高是私立的話,董事會為了生源,說不定真的會允許作為偶像的泉冬雪轉學,甚至還會給與一定的優待。
但八高是公立,這就導致了轉學會有些麻煩,再加上學校本身比較拉胯,學生也有些良莠不齊,別說轉學本身不太容易達成,就算泉冬雪想要轉學,也會遭到背後的經紀公司和她父母阻止吧。
就算退一步來說,轉學不是阻礙,但人家憑什麼要為了他轉學?救命之恩確實很偉大,不過作為上層人士,老實說想要報答救命之恩的方法太多了,以身相許這件事本身就是偽命題。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冷血的人也不知凡幾,就連華國也曾發生過見義勇為下水救人,但在救人成功后義士自己卻被淹死的事,結果被救者不僅沒有感恩,反而還嗆聲說‘我又沒有求他救我’,再加上各種碰瓷假摔的老人和‘不是你撞的為什麼要扶’,最終導致世風日下。
至於扶桑這邊,很遺憾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在扶桑住過一段時間就能感覺到,扶桑人大都是那種表面上看起來非常客氣有人情味,但實際上卻相當冷漠的類型,甚至這邊還是很多詐騙手法的發源地,之後被寶島學去開枝散葉,在海的對岸發揚光大……
“反正我也不是因為要別人報答才出手的,這種事一開始就當沒發生過,放低期待好了。”
說實話,作為擁有系統的人,季肆本身既沒有奢求過、也不需要別人的回報。
“比起這個,唔……”
他撓了撓頭,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事忘記了
不過會忘記說明應該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這時,玄關處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個時間會是誰來這裏?
季肆關掉手機,疑惑地走過去打開門。
然後就看到學生會長臉上帶着健康的笑容站在門口。
“喲,季肆君~”她抬手和季肆打了個招呼。
於是季肆就果斷關上了門。
然後咚咚咚的敲門聲就變成了哐哐哐的敲門聲。
“我覺得病人應該安心休養比較好。”季肆只能無奈地打開門說道。
“我覺得這句話不應該由病人本人來說。”竹內七海笑眯眯地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那種笑容總讓季肆忍不住想起最近Qixiv最近流行的雌小鬼tip。
“我要關門了。”他硬邦邦(指語氣)地說道。
“哎哎哎,別這樣嘛,人家這次來可是賠禮道歉的~”
竹內七海愉快地說道。
完全沒有那種登門道歉應該有的謙卑感。
不過既然她都那麼說了,季肆也沒有完全不近人情到把她趕出去,姑且還是讓她進了房間。
“喔,這就是季肆君的屋子嘛,意外的整潔呢。”竹內七海饒有興緻地四下打量着季肆的房間,發出不明所以的讚歎。
“我想我也沒有留給別人自己是個邋遢傢伙的印象吧?”季肆用帶着點嘲諷的語氣說道:“還是說這只是會長你的偏見呢?”
“只是一般論啦一般論,”竹內七海豎起手指煞有介事地說道:“你看,一般的青春期男孩子房間裏就算沒有亂糟糟的,不應該也會有魷魚乾的味道嗎?”
“你給我向全世界的青春期男生道歉。”
“紅豆泥思米馬賽~”
“……”
“哦呀,明明人家已經道歉了,為什麼季肆君還露出一臉複雜的表情呢?”
“因為我完全搞不懂某位會長大人到底在想什麼啊。”季肆警惕地看着她:“還是說,您又打算利用我做什麼了嗎?”
“看來我確實給季肆君留下了相當糟糕的印象呢。”
竹內七海突然認真了起來,她正坐在榻榻米上,接着向季肆微微彎腰:“那麼我重新說一遍好了:真的非常抱歉。”
“……就算你現在這麼說,除了困擾之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季肆看着鄭重其事的少女,不由也有些頭痛地撓着自己的後腦勺。
“只要微笑就可以了。”竹內七海抬起頭來建議道。
“你是認真的嗎?”
“玩笑而已。”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沒辦法感覺到你的誠意啊……”季肆無奈地俯視着少女嘆氣:“老實說,我不太擅長遮遮掩掩的對話和打機鋒,像會長你這樣永遠都用玩笑遮掩着自己的真實想法,我一輩子都喜歡不起來。”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可能永遠都沒辦法變成像季肆君你喜歡的那些小女生那樣天真可愛的人了。”學生會長用完全沒有一丁點遺憾的口吻說道。
“不要說的我好像是蘿莉控一樣啊!”
季肆吐槽了一句:“倒不如說馬上就要到班會的時間了吧,你現在還在這裏真的沒問題嗎?”
“如果是能夠讓季肆君感到釋懷,那區區的遲到——”少女柔聲說道。
“其實我也沒那麼介意……”這下反倒季肆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區區的遲到,我會用會長權限把它抹除掉的!”
“不要濫用職權啊喂!”明明受傷的是腳,但季肆卻感覺自己的頭更痛了,於是他乾脆下達了送客令:“你的道歉我收到了,那可以離開了嗎?”
“只是口頭上的道歉可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歉意,為了能夠讓季肆君能夠切身體會到我們學生會的誠意,所以我承諾……”竹內七海挺胸抬頭,鄭重地說道:“力所能及的一件事!”
季肆回過神來:“哦,就是那種很常見的,我能要求你做……”
“謳歌力所能及的一件事!”少女繼續補充道。
“不要若無其事的把責任推給沒有來的人啊喂!”
“其實謳歌本來也要過來的啦,只不過半路上不小心被她發現我給她帶了墮天使……咳,用來賠罪的衣服,所以倉惶逃跑了。那孩子跑起來除了熊之外,大概沒其他生物能攔住,”竹內七海愉快地說道:“所以這也是給她的懲罰。不必介懷,盡情的使喚她吧。”
說著,她看着一臉無語的季肆,臉上的笑容更盛,站起身來湊到季肆面前,吐氣如蘭:“還是說季肆君覺得不夠,也想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呢?”
本來季肆其實並不在乎這點事,畢竟他也清楚竹內七海和小清水謳歌為了文化祭能夠成功舉辦,在那之前投入了多少心血,花費了多少精力。
哪怕季肆本人並不承認,但他多少有點爛好人的意思,在得到了對方的道歉之後,對於文化祭的事也沒那麼生氣了,就算沒有後續的補償,也沒多大事。
可竹內七海卻偏偏要以這種姿態跳臉,這讓季肆打從心底感到十分不爽。
所以他決定嚇嚇她。
季肆忽然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腰,將身材頗為嬌小的她推倒在自己床鋪上,棕色微卷的長發鋪散開來,搭配上少女那混血的容貌,令她頗有一種受難者的感覺。
接着季肆一手撐在少女臉蛋旁邊,以類似壁咚的姿勢從上往下俯視着少女。
“那就算是被吃干抹凈也沒關係嗎?畢竟這也能算是會長‘力所能及的事’,不是嗎?”
在那個瞬間,季肆捕捉到了少女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慌亂。
但很快,她就將那份驚慌藏了起來,沒有絲毫逃避地和季肆對視着,只是臉上少見地浮現出了紅暈。
“算哦。”竹內七海認真地回答:“就算季肆君在這裏把我吃干抹凈,我最多也只會覺得自己的眼光出錯了,僅此而已。”
“就算真的是道歉,有必要做到這一步嗎?”季肆忍不住問道。
“……文化祭是沒有意義的事。”竹內七海忽然說道:“但你不是說過嗎?越是沒有意義的事,就越是有趣……或許,我只是想要感謝你,沒有讓我第一次感到那麼有趣的東西,以那種不體面的方式落幕吧。”
“認真的?”
“是玩笑也說不定哦。”
“果然,你這樣的傢伙,我一輩子都喜歡不起來。”季肆嘆了口氣,準備起身。
就在此時。
“前輩,你的傷怎麼樣了,需要幫忙……”不知為何居然沒有去學校的有棲花千代用季肆給她準備的備用鑰匙打開門,然後就撞見了眼前的這一幕,頓時剩下的半句話卡在了喉嚨里。
季肆整個人也僵住了。
話說為什麼每次這種時候都會被花千代給撞見?這是什麼百分百捉姦的雷達嗎?
他乾巴巴地對變成死魚眼的花千代說道:“那個……我其實可以解釋……”
“季肆君,吃干抹凈呢?”
“你給我閉嘴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