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十二

李么大叔一看請不來大夫，就找來蘆根和青相子，兩樣退燒的葯。讓喜蓮給net祥喝了也不見好，李么大叔就又找來知母和谷jīng草。讓喜蓮繼續給net祥喝了還是不好。李么大叔見了，就更着急了。他一邊讓老伴幫着喜蓮照顧net祥，一邊到處去張羅着找葯。這天，喜蓮正為net祥的病老不見好愁。李么大嬸用手巾包着幾個高糧米面和米糠二合一做的大餅子，走了進來。進門就說：“喜蓮呀，這幾天，你也沒好好的吃過飯。我剛剛蒸了一鍋二和一的大餅子，給你送過來幾個，你趕快趁熱吃了吧。”

喜蓮聽了忙說：“大嬸，這些天你跟着夠受累的了。你還給我送吃的來，真叫我過意不去。”李么大嬸

聽了說:“你這麼說，咱可就遠了。咱兩家前院後院的住着，誰還用不着誰呀，多餘的話，你就別說了，咱們兩家誰跟誰呀。”李么大嬸說著，就把手裏的大餅子硬塞給了喜蓮。

停了停，喜蓮接着又說：“大嬸，net祥吃了這麼些葯也不見好，真是愁思人了。”李么大嬸聽了，就接過喜蓮的話茬說道：“往常你大叔有個頭疼腦熱得我就給他熬一碗蘆根湯。他喝下去，出一身汗，睡一覺，也就好了。怎麼到了net祥這，就不管用了呢？”

正當兩個女人，一籌莫展的時候。李么大叔卻興沖沖的從門外闖進屋來。他一進屋就高興的對喜蓮說：“侄媳婦，這回net祥可有救了。”他一邊說，一邊從上衣里懷裏，掏出一個黃sè的小紙包來，交給喜蓮說：“快把這葯給net祥吃下去，保證他要到病除。”喜蓮接過李么大叔遞過來的葯，就連忙向李么大叔道謝說:“大叔，，這次又讓你費心了。”喜蓮還要接着往下說。李么大叔忙接過喜蓮的話頭說：“侄媳婦，你這話說到哪裏去了。大傢伙都在一起住着，誰家有了事，相互照應，照應，都是份內的事，還謝什麼呀。快把水拿過來給net祥喂葯吧。”

喜蓮聽了李么大叔的話，就把後邊的話又都咽了回去。一轉身到外屋端水去了。她來到外屋，一看瓷壺裏沒有水了。就只好點着火重燒。於是她就揭開鍋蓋，拿起水瓢，從水缸里把水到鍋里，再蓋好鍋蓋，然後坐在爐前燒起火來。

喜蓮走了后，李么大嬸就忙問李么大叔說：“你給net祥弄的什麼葯呀，他吃了能保他好嗎？”

李么大叔聽了，便對李么大嬸說：“我到李家莊，李耿大哥那，給他要了點牛黃，吃下去保他要到病除。”

李么大嬸不知牛黃為何物，一聽李么大叔要給net祥吃牛黃。當時就跟李么大叔急了。她大聲的指責李么大叔說：“你這死老頭子，凈瞎胡來，給你二分錢，你就開起染房來了，你怎麼讓人家吃牛黃呢，吃出了事怎麼辦。”

李么大叔聽了李么大嬸的話，就不由的大好“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以後才對李么大嬸說：“我的傻老伴，那牛黃是上等的退燒良藥，怎麼不能給人吃呢。別人花錢都買不到。我跟李耿大哥一說，人家李耿大哥二話沒說，就給我拿了一包。還一文錢不要。這麼好的事，你打着燈籠也沒地方找去。你不懂還跟我瞎嚷嚷，你嚷嚷啥。”

李么大嬸聽李么大叔這麼一說，就知道自己理虧了。但她就是不認錯，還理直氣壯的說：“你不說明白，我一個婦道人家，那裏能知道那麼多。”李么大叔聽了，就接過李么大嬸的話頭說；“不知道，就多聽少說。別到處點火放炮，傷害我這個既可憐有無辜的人。”

李么大嬸聽了,就舉起拳頭來,照着李么大叔的前胸錘了兩下說;”就你嘴頻,還不快回家挑水去,晚上飯不想吃了.’’

李么大叔一聽這話,才想起來,自己早晨從家裏出來時,家裏的水缸就已經見底了.由於自已急着去給net祥找葯,就沒有去挑水.現在聽李么大嬸一提醒,這才又想了起來.於是就趕忙站起身來說;’’瞧我這記xìng,怎麼把這麼大的事給忘了.真該自己打自已的屁股,我這就回家挑水去.’’李么大叔說著,就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去.

李么大嬸見了,就叫住李么大叔說;”你等等,我跟你一塊走,她這沒什麼事了.我也出來一整天了。這也沒有我的什麼事了，我也該回家去做晚飯了。說著，倆個人就一前一樣后的走粗了裏屋，往外屋走去。

喜蓮見他們要走，就要起身來送他們。李么大嬸見了，就忙摁住喜蓮的肩膀說：“你就別起來送了，我們又不是什麼稀客，快給net祥燒水吧。”李么大嬸說著，就跟着李么大叔走出屋去。喜蓮見他們不讓站起身來送，就只好坐着跟他們道別：“大叔，大嬸，你們慢走。”“唉”李么大嬸一邊笑應着，一邊跟着李么大叔來到院子裏，。李么大嬸一來到院子裏，就緊走幾步，追上李么大叔說：“你到李耿大哥那葯，也不給人家錢。人家開的小藥鋪，本小利薄，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錢，你拿葯老是不給人家錢，時間長了他能受得了嘛。”

李么大叔聽了李么大嬸的話說：“不是我不給他錢，是我給他錢他不要。就他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硬給他，他非跟我翻臉不行。他早年就闖蕩江湖，行俠仗義慣了。如今雖然改行當了藥店的老闆。可行俠仗義之心，仍然不減當年。如今，他是看人下菜碟。貧苦人到他那裏去買葯，他就少要錢，或是不要錢。要是富人到他那裏去買葯，他就多要錢。用他的話說，他是只掙富人的錢，不掙窮人的錢。”他倆邊走邊說，不一會

，就拐彎磨角回到自己的家裏。他們一回到自己的家裏。李么大叔就趕緊挑起水桶，朝村中間的水井奔去。李么大嬸則走到柴禾垛前，抱了一大抱柴禾，進屋去燒火做晚飯。

十三

喜蓮剛把鍋里的水燒開，就聽得net祥在裏屋痛苦的呻吟起來。喜蓮聽了，就趕緊起身往屋裏奔去。她來到裏屋，就徑直走到net祥說：“孩子他爹，你怎麼了，要是哪裏難受，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揉揉。”

net祥見喜蓮從外屋進來了，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來，去拉喜蓮的手。喜蓮見了，就趕忙把手伸了過去。net祥一看喜蓮把手伸過來了，就趕緊拉住喜蓮的手，生怕晚一點，喜蓮就會跑了似的。他拉住喜蓮的手后，就把喜蓮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停了一會，才斷斷續續的說：“喜蓮呀，我對不住你了。你沒有娘，我也沒有娘，可不能讓咱們的孩子也沒有娘。你把他們拉扯net，我在九泉之下，也要對你感激不盡，下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來報答你的恩情。”

喜蓮一聽net祥這話，就猶如五雷轟頂，萬箭穿心，天玄地轉起來。過了好一會，喜蓮才忍住心裏的巨大悲痛，對net祥說：“孩子他爹，你就放心的養病吧，有我在，就有我們倆的孩子在。我就是要飯吃，也要把他們拉扯net，你就儘管放心好了。”

net祥聽了喜蓮的話，就感動的流出了兩行熱淚，過了一會，又把倆孩子叫到跟前，先用手摸了摸女兒的頭，又拉起女兒的手，仔細的端詳起女兒來。他看到女兒頭烏黑，皮膚白皙細膩，彎彎的柳葉眉下，鑲嵌着一雙，象黑寶石似的大眼睛，他看到俊俏的女兒，就象看到當年的喜蓮，心想：“這又是一個美人坯子，只是身上的衣服寒酸了些。”

net祥看到這,就又仔細的去看女兒身上穿的衣服.只見女兒上身穿着一件,退了sè的碎花棉祆,卞身穿着深綠sè的棉褲.棉祆,棉褲上,都補着整齊的補丁,只是腳下的舊棉鞋,已經變認不出顏sè.net祥看完女兒,又去打量兒子.他看兒子雖然個頭不高,但有虎虎的生氣.臉sè雖然有點黑,但黑里透紅.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下,配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剃光了的頭上,卻在後腦勺上,留多長的小辯子.小辯子也是獨生男孩的標緻.

net祥看完兒子,,心裏感到非常寬尉.再一看兒子身上穿的衣服,又感到有些心酸.只見兒子,上身穿着一件藏青sè的棉襖.棉襖上補丁壓着補丁,兩隻開了花的袖口上,露出來的棉絮早已經變成了紫黑sè.下身的黑棉褲上,也是補丁壓着補丁.兩隻腳上的棉鞋.也是象被老鼠啃過了也似的開了花.net祥看了后,是即心疼,又愛戀，又萬般無奈，

net祥看完兩個孩子，又慈愛的摸了摸他們的頭說：“爹以後不能照看你們了，你們以後要聽你娘的話，不要讓她着急生氣。”

秀琴聽了就說：“爹，你就放心的養病吧，我聽娘的話，不惹娘生氣。”大山聽了也跟着說：“爹，我也不惹娘生氣。”

net祥聽了兩個孩子的話，就沖他們點了點頭，又把臉轉向喜蓮說：“看着他們這樣聽話，我也就放心了。”說完，頭向旁邊一歪，手往下一耷拉。就踏上了黃泉路，直奔西天而去。

喜蓮一看net祥的身上，失聲痛哭了起來。她一邊失聲痛哭，一邊對着毫無知覺的net祥呀，你可不能走哇，你走了，我們娘仨可怎麼活呀－－－－－－。”

秀琴和大山見他們的娘哭了，也都跟着哭了起來，他們一邊哭，一邊說：“爹爹呀，你就再看看我們吧－－－－－－。”

李么大叔和李么大嬸得知net祥去世的消息后，就忙趕過來，幫着喜蓮料理net祥的後事。喜蓮見了，自然是萬分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