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歌唱往事

26,歌唱往事

齊休曾經翻閱過原身記憶,自然有他遇上那白衣女子的一幕,可他之前卻對其毫無印象,大腦下意識的就忽略了對方。

如今,還是藉助這個歌曲的刺激,與原身記憶相重疊,他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不對。

齊休嘴角勾起笑容,這個世界還真有意思,過去的一份記憶竟然還能夠影響到他。

齊休腦中靈光一閃,眼睛眯起,說不定他要找的目標離他分外的接近。

吳生還在有些狂熱的述說著歌曲的偉大之處,以及多麼多麼火。

齊休淡淡的瞟了對方一眼,沒想到外表古板的他還是個追星族。

“你們在說什麼”

姚崇拿着一圓形酒壺走來,將其往桌上一放,這才好奇的問着。

或許是歌曲聲音的關係,姚崇並沒有聽到詳細的對話內容,也說不定是在岔開話題,畢竟先前氣氛其實是有些尷尬的,而且誰說放這首歌不是對方的示意。

畢竟是姚崇帶他們來這裏的。

齊休喝口水,心中不無猜疑,面上不曾表露。

吳生又對姚崇分享着他對歌曲作者的崇拜。

姚崇聽着,面上就露出有趣之色,他神秘兮兮的左右看看,伏在桌上,臉上帶着促狹的笑。

吳生見狀挑眉,知道對方要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有心想嘲諷兩句,又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同樣伏下,看向齊休。

姚崇催促的目光看向齊休。

齊休其實不感興趣,但也沒有刻意擾亂他人心情的想法,他心中哀嘆,同樣俯下身。

“嘿嘿,外街的人最多知道創作者歌火,卻不知道男子創作后,卻被家中悍妻一頓暴揍,那叫一個凄慘,哈哈

我認識的某個姐妹也是對方的崇拜者,她和幾人找上門去,對方正被妻子打的四處亂竄。

嘴裏大喊,冤枉啊,老婆,刀!刀!

快放下,傷到自己不好....

相信我,我只是回憶一下過去,沒想舊情復燃啊,那搓衣板我跪還不成嗎

她們幾人連忙拉開對方,回來后這段事就傳了開來”姚崇惟妙惟肖的模仿着,神情極其生動形象,口裏哈哈大笑,顯然極為愉快。

吳生也有些忍俊不禁。

原本想斥責一二,讓姚崇不要亂說,但想到自己崇拜的歌手背後還有這種故事,他同樣不地道的嘿嘿笑着。

就這?

齊休有些茫然的看着二人,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覺得都有些幼稚。

他凝視歡笑的二人,心中漸漸的明白。

自己畢竟與他們不同,他早就放棄了幻想。

而這些人就算平常表現得再成熟,他們也還是孩子,會在意他人的看法,會為微小的事奮不顧身,會為自己的成就沾沾自喜,所以他不會理解。

想到這裏,他恰到好處的露出竊笑,與另外兩人對視而笑,內心卻冰冷無比。

“放下刀,被揍過後,男子才冤枉的解釋,他沒懷念初戀,只是懷念那個過去單純的自己”姚崇笑過,面色一正,帶着某種羨慕的語氣說著。

“真好啊,有愛過的初戀,現在愛自己的妻子,還有愛着那個過去自己的自身”吳生感慨着,心裏明白姚崇的羨慕,那是對一個人生近乎圓滿的人的渴望。

而他又何嘗沒有初戀,想到這裏心中一痛,吳生沉默着將水飲盡。

“你說你喜歡劉歆玥,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吳生不想多談這個話題,嘴裏話鋒一轉。

姚崇微笑的臉一僵,半天沒有言語,吳生感到自身有些多嘴,便想岔開話題。

“....小玥她,以前很愛笑的,整天穿着漂亮的裙子,只是後來為了維持形象,才裝出一幅嚴酷的樣子”姚崇顯然陷入了回憶,嘴裏喃喃自語。

吳生停下話語,擔憂的看着姚崇。

齊休在旁拿起水壺獨自為自己倒水,同樣傾聽着。

“當時小玥的爹並沒有發跡,和我爹還有餘叔,張叔等人一起打拚,我們一堆孩子就被寄存在外街,當時還沒這麼多街,我們就在一處小宅院裏天天玩耍

小玥當時還很年幼,比不得其他的女孩活潑,整天沉默寡言的跟在後面,當時我也算孩子王一樣的人物,當然就要照顧弱小,去逗她開導她,為此他哥還急了眼。說我搶他妹妹

漸漸的,小玥變得愛笑了,整天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後面,那時我也不懂,旁人一頓取笑,我就吼着讓她離遠點,她也不哭,只是笑着跑到我周圍,才停下腳步,看着我。

我去哪,對方去哪,我也慢慢習慣了她的存在”

姚崇閉着眼睛,聲音格外平靜。

“然後她走了,我一開始沒在意,只當擺脫了一個包袱,只是有時會說”姚崇聽着歌曲,睜開的眼睛注視虛空。

“小玥,我們去....”

姚崇呆住了,瘋狂的四處尋找,水邊沒有,商業街沒有,秘密基地沒有,不知道為什麼要尋找,只是很悲傷,就像心裏缺失了什麼

“劉濤攀上了富貴,狗日的,連我們也不管”

姚崇回來后,聽到父親等人聲討小玥父親的聲音,他沒什麼感想,只是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房間,撲在床上小聲地哭泣着。

他明白他再也見不到小玥,他明白他大概是愛上了對方。

“但是後來,我父親也多少有些資本后,我才得知,那時只是幾人爭奪客戶,而小玥父親成功了,關係變得惡劣,所以帶着子女離開”

“成年人關係的小小變動,還是孩童的我根本無法阻止,所以我討厭那些為了自身利益不顧他人的大人”

姚崇原本悲傷的話語變得堅定,他之所以深深的厭惡拍須的人,也是從小的心理陰影。

“我無法影響他人,至少從我做起,我絕不輕視他人的意見”姚崇一飲而盡。

吳生有些沉重,尤其想到自己的經歷就更能深刻體會姚崇的憤怒,他無力反抗,但是他也不想默不作聲。

“我支持你!”

吳生眼神認真的看向姚崇,認可對方的心思,想必這也是對方明明是這片商業區的未來領導,但依舊對下屬親切有加的原因。

“那小玥的事你打算怎麼辦”吳生又想到這個難題,不由看向對方。

姚崇狀似輕鬆的微笑。

“我認識小玥的哥哥,那傢伙並非會眼睜睜看着小玥跳入火坑的人,我會聯繫他,和他商議對策”他面色冷下“我也不信劉伯父會這麼對小玥。所以必有原因!”

齊休覺得氣氛有些凝重,心頭有些不耐。

目光流轉,看到桌上酒壺,好奇這個世界的酒是什麼味道。

他不動聲色的拿來酒壺,打量一番,對着吳生眼神示意,對方有些驚愕,還是引導着姚崇的注意力。

他輕輕掀開蓋子,想了想,先往姚崇的碗中倒滿,才為自己倒滿,把酒壺放在一邊,開口道。

“那姚崇你覺得緣由是什麼呢?”姚崇轉向這邊,面色難看,不解的搖着頭。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有些人,連同他們的子嗣都是多麼心黑”姚崇黑着臉,為兩人解說一個他所知的案例。

“嚴盛,你們聽說過吧,當年大肆撈取白家財產的最後勝利者”

齊休兩人對視,當然了解,這座新海州市的市長,青鏡學院的畢業生,拉下白家的現任城市主宰。

“嚴盛,以事實而論,不管是不是他在幕後操盤,他所得利益最多,當時以白家為生的一大批商戶因此被罷免流放,死傷慘重,但這些人也是有親屬的。

他後來嚴密看管白家,未來防止對方捲土重來,同時表現自身公正,還赦免了一些罪行較輕的中間派,表面予以重用,私下大肆打壓,安插自己人手”

姚崇冷笑一聲,崇尚利益之人,親人喪命之人,都視其為敵寇,憤恨不已。

吳生目光凝重的看着酒壺,耳朵聽着這邊的對話。

“而他們不敢面對嚴盛,將報復的目光看向對方之子嚴無道”姚崇眼中流露噁心之意,對這種行徑深深不屑。

“嚴無道自小素有善名,親切友善,對下體貼,沒有高傲,他們指示他們的兒子去接觸對方,表面是好好兄弟,實則不斷吹捧蠱惑對方”

姚崇曾經也被他們邀請過,只是拒絕了,所以他才知道一些情況。

“從開槍打靶,到過失殺人,從不知美色,到荒淫無度,霸佔良家,公然在外環飆車,擾亂秩序。

一個有志青年變為人人臭罵的人渣”姚崇嘆息着,飲起碗中的水,雖然聞着有些像酒,但他也沒多想,心中不快,自那他就對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充滿了厭惡。

吳生皺眉為自己倒滿,表情嚴肅的看着這邊,碗就到嘴邊。

“既然你都能知道,那身為市長的嚴盛他不知道?”齊休有些疑惑。

“呵,他當然知道,他為什麼不知道,要知道當時的組織者之一就是他後來的心腹!”姚崇越發厭惡,冷笑不止。

“他事後只處理了一些跳的太歡的人,其他涉事者都不去計較,說是表達自身對當年的歉意,人心歸附,白家的一些殘餘勢力頓時瓦解,嚴盛地位穩固”

“高明的計策”

齊休讚歎,只是語氣有些生硬。

“咳咳”

吳生一口飲盡,咳嗽着,面色冷厲的對姚崇說:“那他兒子呢?”

姚崇越發覺得是酒,狐疑的看眼兩人,為自己再度倒滿,略微平緩自身心中的憤怒。

“只是他無能罷了,中了陷阱”

姚崇最後也有所耳聞。

傳聞,嚴盛對着不安的眾人說出這番話,父子關係越發緊張,而嚴無道最後也越發墮落,現在他也已經好久沒聽過對方的消息了。

“唉....”兩人嘆息着,齊休也有些皺眉。

“不說那麼多了,喝!!”

姚崇惆悵之餘開始大口倒酒,呼喚店員繼續上酒,自己後來乾脆就抱着往嘴裏倒。吳生也當仁不讓,對方剛拿來酒壺,自己就搶過來,噸噸倒在碗中,一口飲盡。

齊休保持冷靜,讓店員拿些小菜,自己就着水吃。

一開始兩人還保持清醒,還在和齊休逗趣,說笑話,後來面色逐漸紅潤,姚崇情緒越發激動高呼小玥你不要走,站起身,就跟着店裏歌中滄桑的男聲嚎叫起來。

吳生趴在桌上,眼中淚水橫流,嘴裏念念叨叨,齊休的耳朵聽到對不起小芸,我好後悔啊,以及父親對不起之類的語句。

齊休無語,兩人帶他出來結果先醉了。

周圍人體諒的看着這邊,店主小聲的向客人們抱歉,表示會給予優惠。

齊休收回目光,看着姚崇,果然這裏也是屬於他的店。

“愛上的姑娘,默默守望她,心中滿是自豪與幸福”

“今日再回首,難說心裏話,願所有愛情常常相伴.....”

姚崇嚎叫着,店裏客人原本笑着,也慢慢加入進來,應合發聲,聲音匯成一團,與原本的聲音交相呼應。

店內,低沉的滄桑男聲述說自身的心事,偶然回到故鄉,卻見到幼時所愛姑娘早已嫁人,心頭只留下對過去的嚮往,心中期盼所有的愛情不要終結,願美好常伴有情人。

齊休點頭,閉上眼睛,默默傾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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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們的舞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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