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身處時代的見聞

6,身處時代的見聞

齊休走在路上,身影在朦朧的天色下有些模糊,幾乎不可見。

四周是狹隘的如同小巷般的過道,周圍儘是簡陋房屋,規劃的有些密集,牆角青苔斑斑,能看出過去城市的樣子。

這邊屬於棚戶區的東區。

人口聚集較為密集,普遍關係良好,在原身記憶的另一側的西區,相對這邊更為好鬥,競爭更為殘酷。

繼續走,不遠處,屋子零落稀疏,中間有明顯的災害後景象,建築廢墟,塌陷的房屋。

在其前方空地,盤踞着一團黑影。

往前細看,鐵棍立在地上,其上纏着長長的鏈條,一條大黑狗正無聊地趴在地上,鼻子一動,立起身,疑惑的打量這邊。

“汪!汪!”

“要死啊,你這畜生,安靜點,要不然宰了你”旁邊的屋內傳來呵斥,大狗悻悻的趴下,眼珠還注視着這邊。

齊休搖頭,一階層次還瞞不了感覺靈敏的生物,不知二階如何,想到為他探索情報的影,希望不要被發現。

不過,真被發現,也和我沒關係,只需要切斷聯繫,準備後撤。

他抬頭望天,天色已經有些放明,出來時大概早上5點左右,現在還有些時間。

‘刃,你覺得我為何要隱身探查這個世界,說說你的想法’

‘不....知....’齊休藉助業核與刃進行着交流,對於灸刃本身他有些在意,但對刃的回答反而不報期待。

他自顧自地說著

‘我一趟既有觀察環境,也有測試的意思,隱身也是如此’

試想,一個先前還表現異樣的人假如突然變得正常,還對一些日常的普通之處表示疑惑,呵,這便是那杜德遺留的最後麻煩。

當然,我不會被這種小問題絆住,甚至還會在這個世界節節高升,但這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的嫌疑!

齊休淡淡地敘述自己的想法,感覺到灸刃雖然不太理解,還是在儘力思考,心中有些欣慰。

正常情況,異界人首先提高自身同步,嫻熟操控身體,其次是熟記原身記憶,人際關係,保證不出差錯,讓人看不出來。

但他自己反而對記憶這種曖昧不清的東西不報以信任,有太多改變記憶的能力,不說別人,他自己都會幾種比較基礎地式法。

在過去的例子中。

某個修真世界,有人認為只要自己爬到高位,就沒人會計較以前的不對勁,結果在成名后被對頭抓住苗頭,污衊是域外天魔。

辯解無用,即使當時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只是鬧得蠻大,象徵性檢查,結果還真是,被門派殺死作為功績,還受到當世大宗派的嘉獎。

還有人到了某個異界,私下多番調查,認出這只是一個普通地古代世界,頓時變得狂妄,想着自具超能無所畏懼,在鄉下展現驚人的能力,力能抗鼎,百步飛揚。

在附近的城鎮中公然批判官員,蔑視當今朝政,被認定天神下凡,很是鼓動了一批人,然後就被當時的皇帝派人遠遠圍住,用箭活活射死,畢竟初臨的他們能力還很衰弱,不能完全發揮。

以上二者一度成為當年笑柄榜前列,順帶一提被打出大世界的某人也榮登過。

齊休掃視四周,在記憶中這個世界曾發生過大災害,雖然在他看來只是一些洪水,地震之流,不過也對這個世界的人們造成極大危害,人數一度銳減,只是.....

他皺起眉,據異界探索者們私下交流,他們前往的世界往往發生過災害,比例佔到90%。

剩下的也在他們過去后陸續發生災難,基本是能夠毀滅整個生態圈的危害,對當地人而言。

他深思彼此之間的聯繫,畢竟他的世界也發生過災難,史稱“獸亂之災”,至今仍有後患,歷史上當時人口128億多,災后僅存43億7365人,這是當時的領導者們親自核對出的人數。

災后不久就出現了三原軍團,荒蕪,息流,噬痕,尚存人類的命運再度飄搖。

荒廢的城區漸漸遠去,遠方是人們常說的黑工區,全稱黑色工業區。

一條銀白的道路連接着前方的區域。

明明屬於同一個城市,望着腳下的土路,眼前整齊光潔的路面。

齊休有些恍然,有些明白記憶中的那人的渴望,但,那份理想與他毫無干係。

齊休打量着黑工區,雖取名黑,但整體透漏着工業美感。

大大小小的密封倉庫,門前有着機械人守衛,銀色的方塊身影一絲不苟,圓狀的攝像頭不斷左右掃視。

底部裝載滑動輪,方塊機器到處搬運貨物,包裹嚴實的車輛,駕駛單座上機械人連接車頭系統指揮方向,繁忙之景比比皆是。

倉庫旁邊各自聳立着簡陋的屋子,黑色服飾保安站立其間,站姿鬆鬆垮垮,旁邊機械狗反而毫不放鬆,左右巡遊。

從記憶中得知,這些是專門作為安撫普通民眾情緒的保安,工資也很高,杜德本人深有體會。

當然這裏也有‘居民’,只是一般處在與浮光區交界處的綠化帶那邊。

這區的統治者是被稱為工坊主的存在,一般為浮光區的富豪服務,生產機械,生活所需,有的也為百德區的學者服務,做一些社會實踐。

齊休快步走過這裏。

雖然他有自信對這些機械人下手,輕鬆讀取它們掌握的資料,但這毫無意義,在沒有對這個世界的深層認知之前,即使有審議廳地判斷,他還是希望自己嚴謹一些。

四周地景物如流水般在眼角流過,無人可知的身影大步前行,速度極快,很快,他停下了腳步。

一幅‘盛景’在遠處坐落着,他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笑。

綠化帶處,宛如度假山莊的別墅群坐落一處,視線盡頭有人影在裏面活動。

一隻普通地鳥雀飛來,立在屋檐角落,人性化地俯視下方,明亮地眼睛中一絲黑線閃過。

女僕服飾的人手提藍色抹布擦拭木欄,僕人們打掃着各處衛生,四處人流密集,一點不像剛清晨的樣子,下方遍佈着各色地建築群落。

左側藍色地建築群。

一間較大的屋子,此刻傳出女子不住哀求的呻吟聲,語調高昂凄厲,附近打掃的年輕小伙們面紅耳赤,彼此帶着壞笑。

管理這處的張管事急促跑來,輕聲叱喝,僕人散開,側耳聽着屋內動靜,方才放心的噓了口氣。

站在門前,往日嚴肅的面孔顯得有些蒼老,眼神里既有痛惜也有放鬆。

“不要怪我,學習是沒用的,這樣就好了,哪怕只是...”他喃喃道,一抹眼角,回頭一望,神情變得堅定,繼續巡視其他地方,只是身形顯得有些單薄。

幾位小伙聚到一處打掃另行討論,新來的幾個面上就有些不渝。

一眼角狹長的人冷笑道:“張管事管的太寬,這當狗的就會替主人叫喚,聽幾句就怎麼了,白日宣淫還不讓聽聽”

“這可不,不過,還挺,好聽”

“劉結巴,你也心動了,哈哈”

“哈哈”

幾人取笑着一面色發黃之人,聽着他斷斷續續的反駁,笑作一團。

有些工作時間較長的員工望着說笑的幾人嘆息。

“怎麼著張奉,你還看不起我們怎麼的?就你高尚!”年輕的自然有些火大。

“小妍喜歡學習,敬老愛幼,平日會阻止老張過度的苛罵責罰,還會給我們帶東西吃....”張奉打望房間那邊,拳頭攥的發緊,嘴裏聲音十分輕,顯得有些絮叨。

聲音雖然小,幾人卻聽得清楚,面面相覷。

“張奉,你難道...”

“我喜歡小妍姑娘!但我還有家人....”

張奉往日寡言,大家也知他平日素來節省工資,也聽他說攢好錢就要向心上人提親。

可現在,張奉低着頭,一幅心灰意冷的樣子,手指無力地垂下。

幾人沉默。

屋內另一人是一家工房主的兒子,為人只能說好色,還喜歡打人,就算如此,也有人眼尖着往裏撞,畢竟也是黑工區的土皇帝。

“該死的老張!”

“罵老張也沒用,那邊嫌棄他年老,要不是那家兒子看上她閨女,他早就被掃地出門了”張奉身旁另一人反駁。

“哎,這時代.....”

年輕人們不甘憤慨,最終還是沉默下去,他們還有生活。

齊休接收着核中溪守傳來的畫面,其實對此並不驚奇,原身也在此地做過,不然他哪來的錢上講堂,原身也只是那群沉默的人而已。

他這趟出來也不單是核對情報,還在測試僕從們的能力。

他淡漠的望了眼遠去的別墅群,心中莫名有些感觸,但沒有為此出手的衝動。

只是黑工區的管理者都如此猖狂,生活的像古代的貴族,掌握當地人員升降。

那麼代表商業的浮光區,代表知識的百德區,以及身為過去官僚和城市頂級富豪的仕能區又是如何糜爛,他頗感困惑。

要知道這個世界可是剛結束災難的一代。

雖然過了40多年,也不求人人高尚,城鎮重建雖然挺快,但思想腐化程度卻不該這麼快,面臨過災難的他們應該知道什麼才最重要。

除非有什麼特別因素影響.....

他有些興趣了。

等待影子把資料收集核對后,他決定就正式步入這個世界。

處在遠離黑工別墅區的路上,望着喧嘩不已的浮光區。

“如果確認這個世界資源人口還行,也能先行改變世界,為自己賺取更多的財富”他望着朝陽自天邊而起,光芒鋪滿大地,認真地思考着。

嗯?視線盡方几道人影搖搖晃晃的走來,一隻萩鳥飛過對方頭頂,齊休立馬知道了答案。

記憶中有幾人嘲諷的畫面,某個聲音在咆哮。

他雖然對原主遭遇不在意,但這也是難得的機會,望向右肩黑痣,眼睛微眯。

掃視四周,望着天空一笑。

“刃,將幾人帶來”齊休身影瞬間清晰,有些模糊的灸刃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到了遠處。

齊休向右跑去,到達一處隱蔽路段,旁邊有高聳的樹木叢。

他沉默地佇立其間。

遠遠地傳來幾聲呼喊,驚叫瞬間被打斷。

噗噗,幾人被扔在地上,身體顫抖的看着現出身形守候在一旁地灸刃,又望向這邊。

“你是——”

康哥,圓臉幾人盯着齊休,恐懼的雙眼中閃過驚訝,顯然認出原主。

他不想聽他們廢話,指示灸刃敲暈他們。

砰砰幾聲,幾人倒地,他左手撫右肩的痣,下達命令。

痣變得模糊,水球瞬間成型落在肩上。

原本可愛的雙眼變得發黑,嘴裏高昂的發著聲音,叫囂着,一躍而下跳到幾人附近。

“記住,是提取記憶”望着極端興奮的溪守。齊休目光幽深。

溪守突兀扭過上半身,盯着這邊,那眼神中帶着深深的不滿,充斥某種渴望。

齊休冷淡回視,灸刃瞬間閃到齊休身前,擺出攻擊態勢。

溪守遲疑片刻,眼中黑色散去,一雙水汪汪大眼睛十分委屈。

齊休保持鎮定,溪人這個種族本質是多種生存欲的結合,初生只有獸性,後續在確立主體意志后,才能反過來壓制獸性。

平日那些裝可愛,表示天真的樣子只是偽裝,討好自身的主人。

合格的主人既需要利用親情關係變得友好,也需要制止它的獸性爆發,才能讓其正常成長。

過去也有不去壓制它的獸性,隨它吞噬的例子,內心被可愛迷惑,想着如此親昵的小傢伙怎麼會害我。

的確,它是不會害自己的主人,在它認知中那是同類,是父母。

但,獲取那種殘忍欺騙智慧的它也只會以自己的思考為主,即便那位主人阻止,恐懼逃離,也不會放棄,會一直一直對主人好。

最後那個溪守被毀滅,他的主人也早已喪失了一切,最後成了一個例子。

齊休態度堅決,不聽話,則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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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們的舞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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