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可與逃獄
“韓兵大哥,你要阻止我?”俊俏少年被韓兵阻止,立刻怒目而視:“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殺了他,我們就少了負擔!帶着他,我們更加逃不出去!”
聽了這話,叫做韓兵的那人皺了皺眉,沒有理會,朝着一旁的女子問道:“木萱,看看他還有沒有救。畢竟都是人族,能救的話,就救上一救。至於接下來怎麼樣,就看他自己的命數了。”
那個叫做“木萱”的女子,輕輕點了點頭,蹲下身來,在秦缺的身上摸了摸,起身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韓兵立刻明白了,嘆了口氣,問道:“他活不成了?”
木萱神sè黯淡:“胸前肋骨斷了五根,內臟肯定也傷了。這要是擱在平時,我能救。可是現在,咱們身處於屠人監獄中,什麼藥材都沒有,連給他止血都不行。他只能夠憑藉自己的體質硬撐。”
俊俏少年撇了撇嘴:“真不知道他怎麼長這麼大的。就他這身體素質,估計比十歲的鼠人都要差。還有他這打扮,稀奇古怪,鬼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死就死了,死了省事!省得妨礙我們!”
木萱瞪了俊俏少年一眼,冷聲喝道:“許晨!說話好聽點兒,別那麼刻薄!都是落難人族,何必這樣!”
俊俏少年許晨冷笑了兩聲,不屑道:“都是人族,也有個三六九等。我是許家少爺,上等人物,從小就習練武技,就算現在落難了,也早晚能夠逃出去!更何況,現在我的父兄,肯定已經調集人手來救我了!而地上躺着的這位,一看就是下等人!”
木萱聽了這話,怒道:“許晨!你就等吧!有本事你別和我們一起行動,看你能不能等到你父兄來救你!”
許晨嗤笑道:“我和你們一起行動,是為了你們好!韓兵大哥一看就是軍隊出身,值得敬重。你木萱,懂一點醫術皮毛,還不是要靠我們保護!傻大個魏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什麼本事!哼,有我在,才有逃生的希望!”
木萱霍然起身,縴手指着許晨,怒氣沖沖:“你,你........”
許晨冷笑道:“我什麼?我說的是實話!”
眼看着這兩個人沒完沒了,韓兵忽然雙手一拍,沉聲道:“不要吵了!有這jīng力,不如好好休息,養足jīng神,晚上才好逃獄!”
韓兵顯然很有威信,他這一開口,許晨和木萱都停了下來。
看了看地上的秦缺,木萱又問道:“韓兵大哥,那他怎麼辦?”
韓兵握緊了拳頭:“沒有辦法,我們救不了他。我們自身難保,帶着他一個快死的人,還怎麼逃獄?以後多殺幾個鼠人,就當是為他報仇了,如果我們活得下來的話!”
對於逃獄,他自己似乎都不抱太大的希望。
木萱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唉,將他留在這裏,他肯定沒命了,我是一個救死扶傷的醫師,怎麼忍心......”
韓兵一拳打在牆上,發出轟隆巨響,聲音有些沉重:“有什麼辦法?帶着他,我們更沒有希望逃獄!木萱,你想開些!”
木萱咬了咬嘴唇。
“嘿嘿,你看,韓兵大哥也這麼說!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大事情,還是得男人來做決定。戰爭,讓女人走開!”許晨yīn陽怪氣地說道。
聽了這話,木萱都快要氣瘋了。這個許晨,少爺脾氣還真多!
不過,她終究是沒有發怒。現在是非常時刻,沒有必要和一個小孩子發脾氣。
聽到這裏,秦缺明白了眼前的境況。
顯然,他被那群老鼠頭矮子打暈后,送到了這裏。這裏似乎是一個監獄,專門關押人族。而眼前的這四個“獄友”,打算今天晚上就逃獄。
自己體質偏弱,而且身受重傷,是一個標準的拖油瓶。那個叫木萱的女子,心地好,想救自己;韓兵為了所謂的“大局”,決定放棄自己,許晨更是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至於傻大個魏山......一言不發。
見識到了許晨和韓兵的強大武力,還有魏山身上的“靈力”波動,秦缺知道,這幾個人都比自己強大的多,也比打傷自己的鼠人強大的多,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依靠着幾個人!
而且,自己深受重傷,想要尋求治療的方法,還得落在那個叫木萱的女子身上!
這四個人,以韓兵為首,韓兵的決定,至關重要。
韓兵肯定是一個理智的人,想要讓他開口同意帶自己走,就得證明自己的價值,證明自己對於全體成員的逃獄行動,有足夠的幫助。
否則的話,他一定會把自己丟在這裏,毫不理會。
想到這裏,他裝作剛剛醒來,緩緩地睜開眼睛,痛苦地呻吟着:“嗯,啊!好疼!該死的老鼠頭,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你醒了?你居然還能夠蘇醒?我還以為你失血太多,醒不下來了呢!”見到期求虐醒來,木萱一臉的驚喜。
她蹲下身來,關切地問道:“這位......兄弟,你怎麼會落入鼠人的手中,被抓到這屠人監獄裏來?”
說著,她還伸出手,摸了摸秦缺的額頭,見到秦缺暫時似乎沒有生命危險,鬆了一口氣。
“啊?鼠人?喔,我和朋友走散了,然後就看到了一大群......鼠人,我打不過他們,跑也跑不過他們,就被他們抓住了。有一個鼠人用棍子打了我好多下,我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就是現在了。屠人監獄......這裏就是屠人監獄?”秦缺雙眉緊鎖。
他並不是在裝,而是真的很難受。
肋骨斷了,內臟受傷,血一直在流,確實很痛,痛徹心扉。儘管有體內靈力的梳理,依然痛苦難耐。
不過,對於從小就多災多難,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他來說,還勉強能夠忍受。
對於他這個穿越眾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獲得更多的信息,從而想辦法活下去。
“打不過?那是當然打不過!就你這身體素質,估計連十歲的小孩子都打不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就沒見過你這樣差勁的人族!”許晨yīn陽怪氣地道。
他似乎很看不起秦缺,把秦缺當成了沒本事丟人現眼的下等人。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木萱狠狠地瞪了許晨一眼,又對着秦缺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對了,你怎麼連屠人監獄都不知道?屠人監獄就是百族關押囚禁人族的地方啊!”
秦缺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隨即便隱藏起來,兩眼一陣迷茫:“關押百族的地方......我想起來了。唉,我叫秦缺,你們是?”
木萱嘆息道:“看來,你是被打到了頭部,jīng神有些恍惚了。秦缺,我叫木萱,是一個低級武者,會一點兒醫術。那位大哥叫韓兵,很厲害的高級武者。那個大個子叫魏山,是一個力氣很大的中級武者。還有剛才說話的小孩子叫許晨。”
許晨立刻跳了起來,像被火燒了屁股:“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我十五歲了,馬上就要舉行chéngrén禮了!”
“chéngrén禮么?十五歲?武者?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秦缺心中暗自揣度着,又裝作迷糊地問道:“咱們都被抓了,得想辦法逃出去啊!木姑娘,韓大哥,魏大哥,還有許晨兄弟,你們是怎麼想的?”
木萱看了韓兵一眼,見到韓兵點了點頭,嘆了口氣,對着秦缺輕聲道:“秦缺兄弟,屠人監獄朝不保夕,鼠人又那麼兇殘,待在這裏有今天沒明天,我們當然要逃走。我們打算今晚就逃走。只是,只是......”
她看了看秦缺,yù言又止。
秦缺知道,時候到了。
他沉默了片刻,掃視了四人一眼,憤怒地道:“只是我身受重傷,走路都難,帶着我是個累贅?”
木萱急道:“不是這樣的,我,我......”
她急得說不出話來。
秦缺感激地看了看她,知道這姑娘是真心關心自己,哪怕是xìng格使然,也值得自己感激。
朝着木萱點了點頭,秦缺又把目光投向韓兵:“韓兵大哥,你怎麼說?”
韓兵握了握拳頭,臉sè有些難看。半晌,才緩緩地道:“秦缺,逃獄很難,不是生就是死。如果帶上你,就更沒有把握。我得為所有人的生命考慮。”
一聽這話,木萱立刻急了:“韓兵大哥,秦缺他......”
“不必多說。”秦缺攔着木萱,朝着她微微笑了笑,又對着韓兵說道:“韓兵,坦白告訴我,你們今晚逃獄,到底有沒有把握?”
韓兵眯了眯眼睛,搖了搖頭:“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這是唯一一條路,不是生就是死,只能一試。”
秦缺聳了聳肩,似笑非笑:“所以,為了把握大些,你打算拋棄我?”
韓兵驀地抬起頭,看着秦缺冷冷地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是一個軍人,現在是我們這個小隊的首領,必須為全隊人的安全負責!我選擇最有利於全體的方案!”
秦缺眼中jīng光大盛,直盯着韓兵道:“如果,如果你的死,對於其他所有人有利呢?”
韓兵的身體僵了僵,頓了一下,聲音變得異常堅定:“那我就死!”
秦缺盯着韓兵,韓兵盯着秦缺,兩人相互看着對方,良久。
忽然,秦缺微微一笑:“也許你是一個真正的鐵血軍人。那麼,如果我能證明,我的存在,對於全隊有利呢?”
聽了這話,韓兵猛地握緊了拳頭,關節咯咯作響,雙眼jīng光大作:“你說的是真的?”
秦缺聳了聳肩:“比真金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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