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碧透盡風華
很多年後,後世之人再談起那場戰役,還有戰火紛飛中那個淡定自若的女子,誰不心生嚮往?那樣的女子,就是個傳奇。
其實柴郡之戰,沈曼並沒有做過什麼,頂多算是借了蕭子墨的光。
蕭子墨帶着這隊蕭家軍軍紀嚴明,軍容彪悍強勢,就是負責巡城的小小副將都有這樣的膽識與忠誠,何況是別的人?而蕭子墨身邊的謀臣也實在厲害,林之澤的顧慮周全,心細甚微;珈藍的權謀詭計還有南凡凈的有勇有謀,無論拿出他們中的哪一個都是能才傾當世的人物。
沈曼知道蕭子墨的傷受不得半點刺激,而且也不能再勞心勞力,所以當下的情勢只能瞞着蕭子墨。沈曼能在這麼一年不到的時間裏將沈家這股力量融合成自己的勢力不是巧合,而是沈曼的確有那個權術智謀,用大哥沈君安的話來說,棋下得那好的人,不是心機重就是權術謀略強大,而沈曼心機不算重,只是這手謀略,只要她想,就是蕭子墨,也不遑多讓的。
當時柴郡正面被握木兒人堵住,而剩下三面都被別的勢力給堵住,將柴郡整個都給控制住了,柴郡也算是個戰略要鎮,柴郡若是破了便能長驅直下進攻京畿重地,所以柴郡無論出於什麼考試都失不得。
沈曼讓隨風探過風之後便心中有了算計,那葯是她讓大哥下的,除了他們兄妹,也就蕭子琛他們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上一次蕭子墨見到阿曼一下子毒氣攻心,那是好事,但是這一回若是再毒氣攻心的話,沈君安只怕他是連心都要沒了,談什麼大計?
軍心,沈曼不操心,因為這些兵放眼整個皇朝,無人能及,若是換了別的兵,此情此景,肯定是軍心異動了,但是蕭家軍是與眾不同,橫掃大陸的,所以沈曼要保持他們不敗的戰績。
沈曼將軍權放手給珈藍,南凡凈與林之澤分成兩路,先將城裏剩下的人集中在一起,派給了城裏一些武器,至於女人們,沈曼將人都集中在一處負責一些後勤救護之用,這些婦人大多都是新喪夫的,而皇朝女子雖不像是關外那麼奔放,但卻還是有些束縛手腳的,沈曼到了廣場上,親自替一個胸口受傷的將士清理傷口,敷上藥裹上繃帶之後,原先那些束手束腳放不開的婦人也開始學着替人料理傷口起來,這樣一來,前線上下來的傷員就能得到極好的照顧,沈曼也放心不少。
“你們說,四面叛軍,必須尋一面突破口,柴郡里的糧草供應不了多久了。”且戰且退是現在唯一的法子,敵軍不知道受了誰的鼓動,朝着柴郡越來越集中,幾方人馬來意不善,大家心知肚明,唯一剩下的法子就是尋找突破口,而柴郡四面,問題就是選哪一面了。
這一次,大伙兒都有了爭議,不過共同的是沒有人選擇正面對敵握木兒人,握木兒人現在已屬強弩之末,但就是這樣的狼,餓得越是狠,遇上鮮美的肉之後,廝殺得更是兇殘,加上這匹狼原本就是厲害的角色,所以遇上了不拼得你死我活那是絕不可能的。
而且若是破了握木兒這邊,接下來便是京畿都城,一個不慎成了擁兵自重的話,那麼這之間的利害關係就更加難以取捨了。
沈曼起先只是幫忙着將城內的眾人安撫妥當了,起碼城內人不會自己反起來,但是等男人們還商量不出個所以然,只打算逼着蕭子墨醒來,但這時間卻不等人的時候,沈曼進去了。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握木兒人不是傻子,肯定在另外三面布好了局,反倒是自己這邊疏忽不少,而且我們若是迎了握木兒人,也能逼得很多人不得不動。”
他們幾個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畢竟將心比心,能廝殺在這片戰場之上的人不會是傻子,那就看誰玩得賭局比較大了,若是此戰敗了,那麼雲城蕭家這麼多年的準備就毀於一旦,別說有朝一日能夠爭霸天下,就是獨保雲城安危都是困難的了。
蕭子墨不在,就等於將這個智囊團的主心骨給抽走了,誰都是人才,誰都會想到這個可能,但是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作繭自縛,誰都害怕反之的反之,這個時候的沈曼卻忽然將這種破釜沉舟的勇氣賜予所有的人,誰心裏不生欽佩?
而這樣的女子,的確配得上蕭子墨。
林之澤帶着兵,假意進攻最弱的西面,打算從西面遁逃,果然,瞭望台上的士兵就回報,說是餘下三面的部隊都動了,沈曼點了點頭,那條小路正好引了一隊人馬過去,按照約定的,主線與剩下屯守在柴郡前面的握木兒人廝殺起來,這倒是好打得多,沈曼將蕭子墨交給大哥,從小路先出去,而自己卻是站在人前,所有人都知道蕭子墨倒下了,但若是連自己都不在的話,人心會亂的,這一點,沈曼一清二楚。
看着那站在柴郡城門上白衣翩躚,神色鎮定的女子,雲城來的好兒郎們熱血激昂,那是他們的女神,在一切,在所有人心底升騰起一種信念,為了女神而戰,至死方休!
沈曼看着戰場上震天的廝殺,眼神默然地看着鮮血一寸寸浸染這方土地,身後有哭咽的聲音,那是柴郡的女人們在哭,但是沈曼的身子卻沒有動,那些是雲城的好兒子,他們在這裏廝殺,虜獲屬於他們的榮光,他們是英雄。
因為握木兒人就像原先沈曼想的那樣,分出太多的兵力去守住另三面了,所以這邊打起來的時候,明顯就顯出了頹勢,事先珈藍與南凡凈就知道,這場戰役奪得便是一個機靈,若是失了先機拖得越久就越危險,所以只能速戰速決。
沈曼看着握木兒人不斷潰敗,當蕭家軍的人徹底贏了這面戰場時候,他們回頭振臂歡呼,刀戟上誰的鮮血還不曾凝固,順着刀鋒低落在鎧甲上,沈曼在轟然打開的城門裏騎着馬出來,白色的衣,沈曼在開戰前說,這身衣是殮衣,穿給自己的,她的命交給雲城的兒郎們,而現在,所有人眼底那席白衣,便是仙!
(二更二更,努力結局滴花花爬過去,你們不給留言都是不好的,你們動爪子留言怕冷,俺還動爪子碼字捏,俺是不是也要冬眠去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