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人空巷
見此怪異之狀我和小魚只顧頭也不回的往叔伯家方向跑,我沒再回頭看,生怕被那魅影拽進車裏,一路上越發覺得今天鬼節真的不宜出門。上氣不接下氣的我兩就這樣跑了將近十分鐘,小魚見我累的喘不過氣來,於是放慢腳步,建議在路邊歇會兒再走。
“姐,剛剛那老伯。”
“看看還有多遠到?”
我沒回答小魚拋給我的問題,我根本無法解釋剛剛那一幕,見我無法解除他內心的疑惑,小魚沒堅持繼續追問,而是按我說的立馬拿出手機,查看此時的步行導航,上面顯示叔伯家就在前面不遠處,走起路來也不過幾百米了。剛剛在棄車的位置看這片地區還找不到任何人生活過的痕迹,這會兒才沿路走了幾公里就四處村落盡現,真叫一個邪乎。顧不上去想這背後種種詭異離奇的真相,此時的我目光繼續鎖定叔伯家,一心只想儘快到達叔伯家,結束今天這場驚心動魄充滿詭異的路途。
外面氣溫逐漸升高,悶熱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濕氣,我注意到一隻長相怪異的旱地螃蟹跌跌撞撞爬到路中間,停了一會兒,兩隻突兀的眼睛朝我直瞪着,滑稽的像一個迷你守門神,只見它剛要與另一隻爬過來的兄弟‘換崗’,只顧走路的小魚一角踩了上去,頓時兩兄弟化為一灘粘稠漿糊,場面血腥壯觀,叫我不忍直視。小魚見我臉上表情凝重看着他這一腳,抬腳后才發現自己剛剛已誤殺兩條鮮活生命,看到他無辜抱歉的眼神,我也沒說什麼,下意識將那團漿糊挪到旁邊草叢裏,接着繼續趕路。汗流浹背的我和小魚這會兒也還對剛剛車裏坐着的老伯心有餘悸,抬頭望向前方,遠處若隱若現的看到有建築的影子,我兩彷彿看到了此趟出門的希望,隨即又加快了前進步伐。
“你怎麼啦。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眼下就快到了,看到身後的小魚一臉不快的看着自己這雙已經被糟蹋不成樣子的鞋,他若早知道會遇到這種事,打死他都不會穿他這雙平日裏不捨得穿的鞋出門。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走過去摸了摸頭,小魚本想躲開不讓我看到他這面,可怎逃得過我的細心觀察。
“一個人悶悶不樂的,等會兒到了叔伯家別讓人家誤會呀。”
小魚自知自己這會兒有些耍小孩子氣,於是趕忙站起身來,假裝沒事的看向我,嘴裏說著叫我放心,一定不讓叔伯引起誤會。當我告訴他等回頭他的生日之時送他一雙鞋時,小魚頓時像一個酷愛籃球的少年獲得自己夢寐以求球鞋的孩子那樣歡呼雀躍,這也是在我面前他才表現如此的不淡定,假若他那幫死黨在這兒,估計他還要跟自己較勁半天才能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卸下他那層逞強的包袱,接着在我面前做回我那個看似靠譜的弟。
就這樣,一場令小魚滿意的交易最終以餵飽他的囊中收場。我兩看向此時的天色恐將有變,於是加緊腳下步伐,直奔前面的永寧村而去。
我手裏的手機這會兒又響起,電話那頭是媽,只見她聲音略微帶點急促,問我兩到了哪,我說快到了,聽我說完后媽一臉的疑惑。
“你兩還沒到?剛剛你在電話那頭還說到了。”
“媽,我剛剛沒給您打過電話。”
媽說就在剛剛她接到用我的手機號打出的電話,電話里是我的聲音,說我已經到了叔伯家。聽后我頓時感覺事情蹊蹺,難道我剛剛做的那個夢,夢裏的我給媽打了電話不成?那後來媽打過電話來問過我兩一次到了叔伯家沒有,
那時我們已經告知媽距離目的地不遠了。而更加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從媽這通電話得知,此前在家裏的媽從未給我打過電話,她也從未和叔伯通過電話告知我兩將要前往他家這件事。聽媽說完,我極力掩飾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假裝若無其事的和媽這會兒正常聊着天,內心已經預感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勢必如同昨夜那般驚險刺激。那頭的媽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只是叫我們路上別耽誤太多時間,她此時說自己剛剛和叔伯通了電話,告知了我兩將要去他那,叔伯告訴媽叫我們要在中午十二點前到他家,帶着邪乎的口吻說這是吉時,不可耽誤。我兩將信將疑的應允了媽,掛斷了媽那頭電話,我所有思緒立馬又被剛剛那詭異的邏輯吸引,越想越不明白這當中是如何發生的,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此時的我手順着背包摸進去,摸出來一部手機,不是我的隨身帶的剛剛和媽通話的那部,是小張交到我手上的那部黑色手機。剛剛發生的種種無法解釋的事,此時似乎都能在這部手機上找到答案。
尖叫的同時我本能的把那部手機又放回了包里,內心卻無法立即平靜,小魚見我神色自出門以來從未有過的慌張,他趕忙跑過來一問究竟,我自知和他無法解釋此事,只是叫他看看現在時間,信了媽剛在電話中和我說的‘吉時’,趕在十二點前到達叔伯家。
小魚的手錶顯示現在是上午十點半,距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半鍾,路上不出什麼意外,時間上是趕得上的,我拉着小魚再次跑起來,想起今天一路上的詭異之事,這次絲毫不敢有所懈怠。
只見這會兒的路較剛剛的碎石子路又窄了一些,接着往前走隱約可以看到路盡頭是一段青石板路,路兩旁皆是被昨晚那場暴風雨吹倒的灌木叢,隨手扒開一處長勢低矮的草叢,裏面零星散落着幾塊燒焦的動物骸骨,看這風乾腐蝕痕迹已經有些年頭,隨着不斷逼近這條路盡頭,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無奈我兩隻好放慢腳步,往前艱難捂鼻而行。
“姐,你看,這是要到了。”
眼尖的小魚大老遠看到路盡頭豎立着一塊巨石,上面隱約豎雕着幾個大字,走近看幾個顯眼的大字—永寧村歡迎您映入眼帘,這驗證了小魚剛剛說的,我們已經到了叔伯家所在村口。
“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嗎?”
“有點冷。”
剛踏上這裏巷道我明顯感覺和剛剛在外面恍若兩個世界,天這會兒更加烏雲密佈,巷道里時不時刮來陣陣夾雜着一股刺鼻惡臭的風,又冷又臭,叫人聞了噁心想吐。兩旁的房屋建的很密很高,給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窒息,即便是在大白天,沒遇上這烏雲密佈的陰天,這裏也宛如夜幕籠罩般,本可以從頭頂上方照進來的太陽光被建築頂上一層像是用藤條編織而成的草席蓋住,這樣大部分陽光都被擋在了外面。身處巷道里的我這才想起,這從村外面看起來,置身巷道裏頭的人宛如生活在一口巨型棺木中,終日暗無天日,生活在裏頭的人日夜受這股氣味桎梏,令人窒息麻木。
雖說這時正值炎熱的七月天,這會兒正處在一天的中午時刻,走在這巷子裏被一股濕冷陰風撲面侵襲全身,只讓人瑟瑟發抖。剛走了不到兩分鐘,我發現了一個更加迫在眉睫的問題,這裏的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從踏進這村到現在也沒見有一個人,四周都透着一股詭異的靜,看不到任何生機。
就在我兩因眼下這詭異的村裡氛圍百思不得解之際,天空一聲驚雷把我兩嚇的不輕,小魚抬頭看向天空,只見他一時間來不及尖叫,趕忙朝我身位本來一把把我拽開,半秒中過後,只聽見一聲巨響,還沒來得及感受剛剛小魚拽我的力道是我疼痛難忍之時,就在我剛剛站的位置霎時間多了一個摔碎的巨型花瓶,原來是剛剛那聲雷把巷道頂部的花瓶震落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站住的位置,索性被小魚看到,及時化解了這場發生在我身上的災難。
“姐,沒事吧。”
“我沒事。”
對剛發生的有驚無險一幕捏了一把汗,我兩也更加謹慎起來,時不時望向頭頂,時不時看着巷道深處錯綜複雜的迷宮一般的小徑,要不是多虧了這年代手機的精準導航,就連住在這多年的人都不一定能很快識別出哪是哪條路。
“奇怪,連個人影都沒有。”
“這裏面住的人都哪去了?”
看着巷道兩旁佈局緊挨着的房子,一棟接着一棟,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房屋都是以木質材料建造而成,隨着年代越久,木材表面遭雨水腐蝕日漸發暗,個別更有甚者會散發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這也解釋了剛進來我兩就察覺到的那股令人窒息氣味。走近看一座木屋看到兩側的承重木樁幾乎已經被蛀木蟲蠶食殆盡,要不是得益於這種建造佈局,這木屋早已坍塌,此情此景令我兩再度陷入謎團之中。
“這裏的人去了哪,這屋都快倒了也不修繕。”
“看這裏也不像有錢人家住的地方,房子的主人都外出幹活去了吧。”
可回想剛剛一路走來看到的村子周邊也沒遇到什麼人,村外都是很久未開墾的荒廢的農田土地,一點近期人活動過的痕迹都沒有,這不禁使我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裏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這裏的人之後就舉村搬遷了。
越想越發覺得瘮人,本應放在路兩旁的垃圾桶估計是被一陣大風吹到了路中間,地上滿是散落的生活垃圾,夾雜一股酸溜溜惡臭,這裏白天猶如夜幕降臨,蟑螂老鼠四下亂躥,小魚看到地上到處都是用過的一次性口罩和防毒面具之類的,儼然給人一種被瘟疫洗劫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姐,你看那是什麼。”
順着小魚所指方向,我看到一戶人家門上貼着大大小小的黃色紙條,上頭用一種硃砂筆顏色畫著詭異符文一類的符號。看到這一頭霧水的我下意識又回頭看看附近其他門戶,發現幾乎家家戶戶都貼有這種紙條,有些經過風吹雨打的掉落在地上,常識告訴我這裏都貼這種符條必然是發生過什麼大事,我腦子裏第一時間想起叔伯是做這行的,從他那想必能知道這背後到底發生過什麼。
於是,顧不上眼下的困惑,帶着焦急和不安,我和小魚朝叔伯家所在的345號摸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