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在公廟玩耍（1）

他們抄小路走去這個公廟。

現在這裏比較冷清，只有偶爾才能看到三三兩兩幾個人。

公廟前是一塊水泥平地，往門口走去，走上兩個台階后，門前是一塊小平地，左右各有一個大葫蘆。

那是用水泥砌成的葫蘆，裏面是空心的，上下兩個圓中間砌一層水泥，外面塗上黃紅黃紅的顏料，頂上的葫蘆梗是一個圓台體。上下兩個圓的前後左右，分別開了一個正方形的口，是用來燒正方形紙銅錢的。

公廟牆上是清一色的淡墨綠色小瓷磚，門匾上龍飛鳳舞般刻着‘祠堂’二字，從右到左念起的。

門口左右各焊有一個小掛筒，用來上香。地上左右兩邊也各有一個鐵架子，兩階台階造型，做成鐵架子的鐵柱是空心正方體，上面有不少的小孔，用來插紅蠟燭。

跨過門檻走進裏面，牆壁上的瓷磚和外面不同，外面是清一色一片無圖案的小瓷磚，而裏面卻是小瓷磚組成的各種圖騰。有龍、有鳳、有麒麟，還有人物插圖。

公廟有大門，鍾皓軒卻從來沒它關起過。因為就是再野的人，也不敢在這裏放肆，更別說偷盜什麼東西了，這是一個村的信仰和尊嚴所在。

前殿是一塊橫向的長方形平地，每年有一段時間，這個位置的房樑上都會掛上寶塔形狀大燈籠，每一個都對應當年出生的孩童。掛上去的時候叫點天燈，由燈頭帶頭，燈頭是那年第一個出生的孩子的父親。掛了一段時間后，會升天燈，就是會把每一個燈籠送到對應的孩子家裏，在他家再掛上一段時間。至於什麼時間到什麼時間，怎麼個操作流程，鍾皓軒就不清楚了，畢竟他對這些不上心。

中間有兩根承重柱子，上面各是一條用瓷磚組成的盤旋的五爪金龍。柱子之間有一道門，類似屏風的作用。柱子與牆壁之間是為偏門，左右各一個。一般上香的人都是走偏門進去，好像是表示對祭拜的對象的一種尊重。

對於這些規規矩矩的門道，鍾皓軒也了解不多，他每年就是圖熱鬧才會跟着家人來拜公。

正門后是一個長方形低洼，好像叫天池。最長邊為橫向，與中間兩條柱子最外邊平齊，低洼四周有兩階台階下去，深不過三十公分。

再往裏，是一個石台。上大下小，四周砌了瓷磚，也是有圖案的，只是因為有些地方燒黑了，看不清是什麼。石台上有三個圓弧狀的瓦缽，用來上香的，放在石台靠後的位置，所有的貢品都是放在這三個缽的前面。站上石台前，面對的是近兩百個的靈位牌，應該是村裏的列祖列宗。這些靈位牌是從下往上從階梯狀分佈，最低的都比眼前的石台高一些。而最裏面的牆壁上是一幅圖畫，鍾皓軒就知道有隻麒麟，別的就不知道了。

石台左右兩邊各有一尊菩薩像，是什麼菩薩，他不清楚。菩薩前也各有一個瓦缽，用來上香的。

裏面地面到處都是燒黑的痕迹，這是多年上香拜公造成的。

他們在裏面拜了拜，以示尊重，再逛了一圈就出來了。

現在實在太冷清了，同輩的人一個都看不到，就連門口那些燒完鞭炮留下來的殘骸都不多。

他們翻找了下還能燃燒的鞭炮，在門口的掛筒上借了根香，覺得不安全，再找了根棍子，把香用綁鞭炮的繩子綁在棍子上。整個足有一米長，再伸直手臂，怎麼也有一米五以上的距離。

在公廟前的平地，清出一小塊乾淨的地方，一個一個放上去點燃。

沒有收到壓歲錢之前，他們都是這麼去過一把放鞭炮的癮。

有時也會把鞭炮里的粉末倒出來，放在地上聚成一片。當這些粉末被點燃的一瞬間，會燃起一片火，伴隨着呲呲的聲音和一陣濃煙。不過這個玩法很危險，因為它被點燃的很迅速，火瞬間竄起的高度也很高，所以一定要離得很遠才行。

記得兩三年前，鍾皓軒堂弟就被這個玩法燒傷了半邊臉，那個傷口觸目心驚，以至於現在，鍾皓軒對這個玩法都是比較敬畏的。不拿根子遠距離點燃，絕對不去玩這個玩法。

撿燒剩的鞭炮還有一大樂趣，就是炮頭。當撿到沒有燃放的炮頭，那興奮勁不亞於收到一個紅包。

可惜現在還不是熱鬧的時候，公廟四周燃放剩下的鞭炮碎屑不多，能撿到的鞭炮自然也少，更別說炮頭了。

玩了好一會，發現能撿的都撿了，放鞭炮的癮也過了一把。

於是提議製作蠟燭。

公廟前的水泥平地，左手邊下三五米處是個小的垃圾堆，垃圾堆旁還有一小撮竹子。

他們在這個垃圾堆里找可用的器皿，比如碗啊、杯子啊之類的。

一遍遍的翻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小杯子和一個碗。

他們開始分工，一個人去村裡較近的小賣鋪買打火機和摺疊小刀子，一個人去廟裏收集燃燒滴落的蠟油，最後一個人去找些柴火和鞭炮線。

鍾皓軒選擇去收集蠟油，在門口的階梯狀鐵架子上收刮滴落地面或者架子上的蠟油。已經凝固的用手摳，摳不下來的找個棍子鏟下來；沒有凝固的只需引導一下，它就會往下滴落，在下面放上碗接住就行。

村子裏的小賣鋪距離這裏不遠，往返十分鐘左右。

鍾信是他們三個中的旋風腿，所以讓他去跑腿買東西最合適。

不到十分鐘，他已經買好打火機和小刀子回來了。

過去看看另外兩人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見鍾誠找了不少易燃的柴火，看起來不需要幫忙。

於是來到鍾皓軒身邊，見他也快收集很多蠟油，碗已經裝滿，地上還有不少凝固的蠟油塊。

“有這麼多啊？”他不免出聲讚歎鍾皓軒的效率。

“是啊，摳摳就有這麼多了。”鍾皓軒嘿嘿一笑，這一堆可以做好幾支蠟燭了，能玩很久。

忽然想起了還有些東西沒有準備，轉頭又對他說道：“對了，你去找兩塊磚頭吧，再砍點竹子。”

“哦哦。”他應了下來，準備跑開去砍竹子時，不確定得問了一句“竹子要多大的？”

“這麼大差不多了。”鍾皓軒食指和大拇指屈成一個圈，大概和成年人拇指大小，示意他這個尺寸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