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老師

回到課堂上，陳淼百無聊懶得玩弄着手指。

老師的講課彷彿囈語般變得模糊，他耳朵里僅剩下鳥的啁啾啼鳴。

他向窗戶那邊看去，窗帘變成了風的形狀在教室里舞蹈。

他越看越高興，跟雲絮說著自己的心裏話。

陽光投下樹的陰影像一件涼衣般罩在他身上。

他心神越行越遠，身體也愈發疲倦，在課上打起了盹。

當他再次睜開眼，下課鐘聲已經想起。他伸了個懶腰正準備離去，突然傳來噩耗。

“張老師來了！”有人發出一聲哀嚎。

門口走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身材魁梧，方形臉，一對怒目。

教室里原本歡快的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如同被抽去氧氣的外天空，沒有了一點聲響。

她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陳淼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余影你幫我把每個小組的作業拿到辦公室。”

陳淼聽到她的話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頭腦變得一片混亂。

他邁着彷彿不真實的雙腿跟着張老師向辦公室走去。

走到辦公室后張老師慢慢悠悠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接着就用自己那雙不怒自危地眼睛一直盯着陳淼不放。

陳淼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心虛地將自己腦袋垂了下去。

“你昨天去哪裏了。”張老師勢若雷霆地發問道。

陳淼混亂的腦袋頓時變得空白，支支吾吾地說：“回..家了”。

“把手伸出來。”陳淼顫顫巍巍的將手伸出。

張老師一隻手從桌上拿起一把戒尺，另一隻手死死抓住陳淼的手。

戒尺在空氣中劃出呼嘯聲猛然向陳淼的手掌落去，陳淼吃痛后想將雙手抽回，張老師沒給這個機會反而又用戒尺多抽了兩三下，並嚴厲地怒斥道

“你跟我老實說，你昨天到底去了哪裏，你要是還繼續說謊，我就繼續打，打到你說真話為止。”

陳淼沒辦法只好把自己去網吧得事情和盤托出。

張老師聽了后神情變得猙獰，非但沒有放下戒尺，反而以更大的力道不停地向陳淼的手抽去。

直至戒尺斷裂成兩截。張老師這才作罷，頭髮散亂地坐回自己位置上喘起了粗氣。

陳淼則站在一旁將自己顫抖着的紅腫的手放回了自己口袋中，面龐已是涕泗橫流。

沉默片刻后，張老師的臉色才有所緩和，責問道:你知不知道去那裏的都是什麼人阿？

陳淼搖了搖頭，張老師繼續說道;去那裏都是村裏的一些流氓地痞。

你難道也要變得和他們一樣。在那個狹窄的地方度過自己的一生？

你奶奶平時交代過我，你家裏不容易讓我對你成績好好關注。

你要是跟其他一般的差學生一樣也就算了，我也不會多費心去管你。

但你自己知道嗎？

你的天賦本不應該在那座暗無天日的網吧和這座群山包圍的小鎮裏，像那些每天睡醒就說別人閑話的人一樣，渾渾噩噩地過一輩子。

你這是在毀了你自己。”

陳淼茫然地點了點頭，張老師說著說著自己也紅了眼眶，她看着瘦弱的陳淼，心底嘆了一口氣。

神情轉而變得溫柔:以後別去那種地方了，回去把我上課講的東西好好複習一下，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塗一點葯。”

陳淼口袋裏的那雙手被張老師拿了出來，見她有些心疼地往上倒着紅花油，邊倒邊揉還時不時往上面吹氣。

做完這些后，再一次鄭重地吩咐一聲陳淼不要再去網吧后，陳淼便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