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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糧食往上倒,你看不見都堆到門口了,五大三粗的收糧師傅把吃奶的勁都吼出來了。清奮在後面排隊,大氣不敢喘一聲,唯恐稍不留神被收糧師傅喊上一頓。你是新來的吧,後面一個高個子男生和清奮搭訕,跟的緊一點,要是倉子收滿就無法交糧食了,如果這樣你的麥子就得放在宿舍里,那就更不保險了,不可能24小時看着它,丟麥子就像掉根頭髮那麼簡單。真的假的,清奮奇怪的問?當然是真的,我還能騙你,我今年高二了,在這裏呆了一年了。你知道嗎?一個宿舍14個人,來自不同的鄉鎮,人的素質也都參差不齊,何況有時候高年級的“混混”也會趁火打劫,反正什麼情況都會發生,還是把糧食交上去穩妥點,高個子男生說的鏗鏘有力。清奮羞澀的回應了一聲,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他變得緊張起來,心裏念叨着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糧食交上去,瘦小的身體提留不起來百十來斤的袋子,只能用腳尖墊住袋子底部,膝蓋頂住袋子中間,加之手上往上提的寸勁兒,充其量也就是往前挪一挪。向前望去,只有看到前面同學的後腦勺,離過磅的門口還遠着了。清奮像蝸牛爬般一點點的移動着整袋麥子,或許是緊張,或許是真的沒勁了,臉上的汗像豆粒子滾落臉頰,他每走一步就如攀爬泰山十八盤,這個高難度的動作幾乎動搖了他來學校時的決心和幹勁。小兄弟我來幫你吧,清脆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這個聲音就像“撕綾羅,打茶盅,蜜蜂叫,畫眉哼,八月的蘿蔔九月的蔥”,這個聲音咋能好聽!清奮結結巴巴的說“不......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其實他早就想着有個人能給他搭把手了該多好。不容分說話音剛落,清奮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高個子男孩就順勢扭過身來把麥袋子搬了一大步遠,隨後他又把自己的糧食跟着往前移動。清奮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謝謝,一連說了好幾遍。你太客氣了,相互幫忙是應該的,我比你有勁,你看我的胳膊就知道了。說著高個子把胳膊舉起讓清奮看看他凸起的肌肉,我是家裏的主要勞力,放假不在地里幹活就會到村子的窯上刻磚坯子,這樣也能掙些生活費用。遇見就是緣分,清奮被他的積極主動的熱情打動了,他擰過頭說“師哥,謝謝,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農村人也沒那麼多的禮儀,講究自然就少了些,有時感謝的話也難以說出口,就是淡然一笑就你懂他懂了。我叫鄭豐驊,高二(四)班,家是南豐鎮鄭庄的。我叫騰清奮,也是南豐鎮的,騰集的。這麼巧啊,原來是一個地方的,那咱倆今天就算認識了,以後有什麼事都要來找我啊!鄭豐驊激動的說著,清奮的話匣子也被打開了,一定一定,今天交糧食就仰仗師哥了。倆人的陌生感消失了,就像多年未見面的老同學一樣,糧食成了兩個人交好的紐帶,一挪一提間同學情誼頃刻間連結在了一起。初次相遇的人,多年後仍然忘不了那簡單不能再簡單的場景了,兩人的交集定格在了交糧食的那一刻,他們為了共同的大學夢,彼此攙扶着走過青春迷茫的金色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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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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