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首次探索
夏嵐暫時沒有解決“神孽”的方法，哪怕它的弱點似乎是重火力。
人類聯邦允許槍支買賣，但獲得槍支持有許可證的條件過於苛刻，幾乎可以當成禁止來看。
更別說夏嵐還被診斷有精神分裂症，想購買槍支防身更是完全禁止的。
至於匕首、伸縮棍、摺疊短刀這種易於攜帶，很容易就能搞來的物品……
至少面對那種恐怖、可以憑空出現、有特殊能力的“神孽”，夏嵐可沒有信心能跟其近戰肉搏。
如果還能返回現實，購買槍械在現實肯定是不行的，在深入了解現在這個世界之前，想在這個世界購入也行不通。
使用熱武器防身暫時無法實現，那就得從探索自己為什麼能夠穿越到這個世界，穿越的機制是什麼，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自己在什麼情況下會遭遇怪物入手才行。
在此之前如果再碰見“神孽”……打不過還不能跑嗎？
如果真能跑得掉的話。
“希望昨天碰見它只是個意外……”
夏嵐甩開雜亂的思緒稍稍回神，環視一圈周圍。
這個世界的建築有種哥特風格的既視感，但更多展現出來的是濃濃的舊時代重工業時期的風貌。
不算太過寬敞，在現實僅能算一條步行街寬窄的碎石瀝青小路被飄散的灰白霧靄籠罩，視野大大受限。
興許是清晨時間太早，或是夏嵐當前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他沒看見街道上有別的行人。
倒是兩側房屋的玻璃窗透出微光，無力地抵擋外界寒氣與薄霧的侵襲。
夏嵐沒有着急探索這個世界，而是嘗試着返回現實，看看自己能否自由掌控這種“穿越”能力。
既然上次還能夠返回現實，說明自己的這種特殊傳送能力可能並非單向的。
可惜的是，或許是沒有掌握到敲門，又或者穿越需要具備某種契機，夏嵐的嘗試均失敗了。
“看來只能呆在這了么……”
夏嵐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很顯然，這個世界人們穿衣風格肯定不會跟現代人相同。
要是被誰撞見，瞅着自己這怪異的衣着，有極大概率會叫來警察逮捕自己。
可呆在原地又不是辦法，夏嵐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會回到現實。
而隨着時間流逝，建築里的人們遲早會出門。
想到這，夏嵐小心翼翼地從路中央走到牆邊，前後打量一番，決定沿着小路向前查看一下情況。
大約走了一百來米，一陣“咚咚咚”的敲擊聲吸引了夏嵐的注意。
視線隨着聲音的來源轉去，一道佝僂的人影在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那人頭戴帽頂為圓，帽檐不規則的棕黑色呢帽，整個身子都包裹在一看就厚實，甚至顯得笨拙的黑色及膝長大衣內。
不知用什麼皮革製成，沾染了污垢，十分有年代感的長靴在地面側向挪動，鞋底摩擦滾動的礫石，發出沉悶細微的雜音。
按穿着打扮來看，那應該是個男人。
他戴着皮手套的左手提着一盞老舊的煤氣燈，右手攥着一根差不多有一層樓高的長棍，輕輕戳打二樓的窗戶。
夏嵐聽到的“咚咚”聲響，就是源自這個男人的動作。
那是……敲窗人？
夏嵐曾在歷史課上聽老師講過上兩個世紀尚且劃分國家時，維英利蘭王國出現的職業。
當時正值工業迅速發展之際，
但能夠買得起鐘錶的僅有上層貴族和有錢人，即使是相當一部分中產階級都無法負擔這種新興機械的昂貴价格。
因此，“人肉鐘錶”敲窗人應運而生。
他們會跟僱主約定好時間，在每天清晨斜陽傾灑窗檯之前，攜帶長棍、專用於高層，可以吹乾豆子的吹管擊打窗戶，叫醒僱主，以獲得報酬。
即便是上世紀四五十年代人類聯邦成立后，“敲窗人”職業也一直延續到七八十年代才銷聲匿跡。
“我難不成穿越到了過去？！”
夏嵐後退了幾步，僅與其保持能勉強看清輪廓的距離。
另一邊，敲窗人一絲不苟地輕巧窗戶，直到十多秒過去，伴隨着“刺啦啦”推拉窗戶的聲音，二樓的窗戶探出一個腦袋。
“早上好，摩爾先生。”一個中年男人疲憊的嗓音響起。
他操着一口純正的英倫腔，與夏嵐昨天遭遇的那群對付神孽的武裝人員語言一致。
“早上好，辛普森先生，昨晚休息的如何？”摩爾先生十分爽朗地回應道。
“伊莎貝拉女皇的老骨頭……別提了！昨天可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哦？是因為工廠停工的事嗎？”
“還能是啥？”辛普森不耐煩的語氣夾帶着煩躁，不過並非針對摩爾，“那幫見鬼的混蛋讓我們回家等候通知，但到現在，工廠已經停工一周了！法克！我家現在都要揭不開鍋了！”
一頓牢騷過後，辛普森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對摩爾道歉：“抱歉摩爾先生，一大清早沖你吐苦水……”
“哈哈，不用在意！”摩爾顯然沒放在心上，“不過您沒必要太擔心，您的工廠可是要給政府的分析機提供動力源的，埃利奧特市長可不會讓工廠停工太久。”
“但願吧……”
一番交談，摩爾跟辛普森辭別，繼續朝街道一旁前進，完成自己今早的雇傭任務。
此時，夏嵐早已遠離敲窗人，沿來時的方向折返回去。
僅通過方才兩人的談話，他現在已經確定，這個世界並非自己所處現實的過去，完全是另一個截然不同時空！
“分析機……如果我沒記錯，這玩意在現實根本就沒造出來吧？”
作為現代電子計算機的鼻祖，分析機是兩百年前維英利蘭數學家查爾斯·巴貝奇設計的一種機械式通用計算機，可以堪稱世界上第一台計算機。
它主要以蒸汽為推動力，驅動大量齒輪機構運轉，通過打孔卡帶式輸入和輸出，採用最基礎的十進制計數，擁有多種計算方法。
然而，巴貝奇當時甚至連大型的差分機都沒能完全製造出來，更別提更加先進，被現代評價為設想足足超前了一個世紀的分析機了。
“竟然連分析機都能打造出來並應用於實踐……”
夏嵐很難想像，這個世界的科技究竟歪曲到了一種怎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