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才也做不到
戰鬥帶來的熱血沸騰逐漸冷卻,我開始思考。
沒有人指點我該怎麼做,但我可以變出水球、水球再變成浪潮,我卻能在其中安然無恙。
這是魔法。
我只要想像就能使用這種神奇力量。既然如此,師父能教我什麼?
教我魔法?基於這次經驗,毫無疑問,我能無師自通所有魔法!只要花時間摸索,只要不斷練習。
魔法知識師父知道的也並不多,她自己都不清楚,又如何能教會我呢?
魔獸知識是我能想到唯二可以由師父教會我的東西,另一個是識字,魔紋也算是一種“文字”。
我只有努努力,不消幾個月,恐怕我就可以把師父能教我的都學會。
可師父說要六年才能出師。
這麼多時間拿去做什麼?
斟酌許久,我決定直接向師父詢問。
“師父師父,我以後還要學什麼呀?我感覺,我是天才的話,不用學也能使用全部的魔法吧?”
身後的師父發出笑聲。
“你想什麼呢!連我這樣的天才都不能掌握已知所有魔法中的一成。你條件本來就差,就更不可能了。”
感受着師父輕輕摸我腦袋,她應該沒有生氣。我膽子便大了起來。
“可是,師父,魔法不是只要想想就能用出來嗎?既然我有那麼多魔力,應該所有魔法都能用吧?”
“你小子還真狂妄!”師父摸着我的頭哈哈大笑着說道。
本來就是啊,只要想像就能釋放魔法,為什麼還要學?
“雷蒙,我問你,我們為什麼會稱自己巫師或者女巫?為什麼不是魔法師?”
我怎麼知道?我想。
不過,根據另一個我的認知,特定名稱一般都有歷史淵源。順着這條線索思考,很容易就能想到。
遠古時候,有一群靠着裝神弄鬼的人憑藉這種騙人把戲成功搖身一變成了統治者,把成群的民眾和奴隸耍的團團轉,他們就是巫師。當然,坐在高位的巫師行騙難度將大大增加,為了讓巫術看起來像那麼回事,巫師們就要學習知識。巫師可以說是人類早期的知識份子,只是他們把知識拿去編造故事,讓民眾服從。
和另一個我認知不同的是,那個世界沒有魔法,而這個世界有。所以這個世界巫師是真的,而不是騙子。
想通之後,我便回答道:“師父,‘巫師’這個名字是從古代傳下來的吧?既然有現成的就拿來用。”
“不!你想得太簡單了。”
“我告訴過你巫術與魔法的區別,也告訴過你魔紋。”
和這些有關么?難道真正的巫師應該使用巫術而不是魔法?
我不理解。在我現有認知里,巫術還要藉助外力或者工具,魔法則全憑自己。怎麼想也是魔法更方便和實用。為什麼巫師要用巫術而不是魔法?
邊想,我邊聽師父的講述。
“你現在能用的只是簡單的入門魔法而已,只能用魔力低效地放火、颳風,變出水或者土塊比較難,以你的天賦也應該能輕易做到。”
“可是,以後還有三級魔法:初級、中級、高級,甚至還有傳說中的神術!如果不學,你永遠入不了巫師門檻,只能是現在這種半吊子。”
我忍不住插嘴,“師父,這些魔法有什麼難的?光憑想像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
師父抬起手,我看見她的手前面出現好多發光符號圍成的圈和圖案。
“看到了嗎?這是魔力凝聚的魔紋,這樣組合起來就叫法陣。真正的魔法就是這樣,依靠法陣來控制魔力,減少消耗的同時達到最完美的效果。比如這個火焰鳥魔法。”
師父在給我做演示,馬兒都知趣地停下腳步。
“來自靈魂的魔力啊,你將化作火焰的魔鳥,在天地四方自由飛翔,痛殲那些罪惡的敵人!”索菲亞以一種特殊的語調和語速吟唱。
她掌前法陣里的魔紋隨着吟唱逐步發出光芒。最終,這些魔紋自動脫落成為一隻鳥的骨架,熊熊燃燒的火焰成為身軀,火焰鳥在我們上空盤旋,威風凜凜。
“看見了嗎?這才是真正的魔法!其實正確的叫法應該是巫術,因為借用了魔紋的力量。魔法只是一種泛稱。所以我們叫巫師而不叫魔法師。也許等誰能不用魔紋就放出火焰鳥這樣複雜的魔力造物,那個人才有資格被叫做真正的魔法師。”
我沉默不語,愣愣盯着天空中飛翔的火焰鳥。
也許應該試一下?
不,我沒有能力如此精細地控制魔力。
師父動動手指,那隻火焰鳥就俯衝下來,然後不可思議地迅速懸停在師父手掌上空。
我能看到火焰鳥幾乎纖毫畢現,不僅僅只是鳥的形體,不僅僅是看似有神的眼睛,甚至燃燒着的火焰還能形成絨毛與翎羽的樣子!
讓魔力變成這種樣子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我肯定。
不過,我也許能造一隻外形模糊的火鳥?雖然會比師父創造的更大。
師父的火焰鳥甚至連大小都和一隻喜鵲差不多!
我那龐大的魔力恐怕變出來的鳥會比人還大!
但體型越大威力也越大,我不服氣地想。
和真鳥很像又如何?重要的是打敗敵人!形狀怎麼樣都無所謂。
如此想着,我也抬起手。
師父見狀,將她的手抽回去。
火焰鳥自己盤旋飛上天空。
現在季節乾燥,遍地易燃物,隨便放火可能造成火災,所以我打算弄一隻水鳥出來。
源源不斷的水從我掌心冒出。光有水還不夠,我聚精會神想像這團水變成鳥的樣子。至於什麼鳥、多大之類的我完全不管。
靜止的水很快就乖乖變成鳥的輪廓,有雙翼和身體,甚至還有尾巴。只是這隻鳥非常大!
我控制不住魔力流出,水鳥比我們的馬還大!
但我成功了,不是嗎?
我抬頭,有幾分挑釁和期待地望向她滿是傷痕的臉。傷讓她的臉看起來飽經滄桑,有一種戰士般的堅定美感。
沒有緣由,我想到保護子女而受傷的母親形象。
師父看着我好不容易造出來的水鳥,嘴角勾出危險的笑意。
我還沒弄明白她在笑什麼,就見一道橘色火線穿透我的水鳥一閃而過。
我那隻水鳥便渙散了,變成大雨淋下來,好在沒有淋濕我們。
而那隻火焰鳥則絲毫沒有變化。它懸停在我眼前,似是嘲諷地張開鳥喙擺動那顆小小的頭。
“看見了吧?這就是以後我要教你的。”師父用缺了手指的左手摸摸我的頭。
她的右手打個響指,火焰鳥便“嘭”的一聲爆開。魔紋在火焰里消解成一粒一粒的光飄升而起,最後消失在空中。
“怎麼樣?天才也有辦不到的事吧?”
“嗯……”我低着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