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雪蓮再現篇-閑聊與卡爾斯
在廚房洗碗的岳希身後緩緩冒出一個身影,身影逐漸凝實,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袍、滿頭白髮與白須的人影,“一回來就跟岳童吵架啊,每次一討論到這個方面,你倆就沒有好結局收場。”
岳希對此見怪不怪,絲毫沒有因為身後突然出現個人而被嚇一跳,“我也不想的。”
見岳希如此少言寡語,白袍人影沒有多說什麼,移步來到客廳找岳童。
“岳童啊,沒必要因為一件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到現在,畢竟再怎麼爭論也改變不了已成歷史的過去,議論多了還破壞你倆的感情,着實沒必要。”
“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本體那麼懦弱頑固,曾經他不是那麼熱衷於除惡揚善一事嗎?但如今卻充耳不聞窗外事,一天天過着簡單乏味的生活。”岳童氣鼓鼓的,“今天有什麼新鮮事發生嗎,卡爾斯?”
白袍人影卡爾斯說:“沒什麼新鮮事情,日常上課犯困打盹,然後被老師當場提問。稍微稀奇點的就是他‘英雄救美’,在他班上三個刺兒頭開兩個女生黃腔的時候挺身制止了,然後領頭的轉火他,被他的自動保護標記了,現在算算時間,估計那人應該吃癟了。”
“哦?那兩個女生叫什麼?”岳童問,“算了,問了也是白問,本體比現在的和尚還純正地道,對女色一點都不動心,不可能有女生讓他心動的,讓我一度懷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男的,讓我好生擔心自己哪天清白不保,雖然我只不過是個能量體。”
“估計是他心血來潮的行為。”對於本體,他還是很了解的,只有當初那段混亂期不穩定才出現過對美色動心,準確來說那是不是動心都難說,也是那時岳童知道本體性取嚮應該、可能、或許有,且為女,讓他對自身安全鬆了一口氣。
卡爾斯一臉的無語,望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只有在討論那類事情的時候,岳童認真而嚴肅,其他時候就沒個正型。
如果是以前,岳童說這話,分分鐘岳希丟個閃電或者水炮給他個教訓,讓他說自己壞話。可是現在,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卡爾斯可不認為岳希會聽不見。
“的確,不過這也是他近幾年來屈指可數的幾次出手了,自從那事以後,他似乎金盆洗手。”卡爾斯說道。
岳童指着不滿道:“問題就在這啊,除惡揚善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事情,他是功成身退了,但世界並沒有徹底變好啊,你看看這些網上這些報道以及各種論壇或是聊天群的信息,你看看還有這麼多醜惡的事情存在。”
“我不相信本體不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種道理,作為唯一的超能力者,普通人處理這些難不難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只要本體出手,肯定手到擒來,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然後迎來皆大歡喜的結局——壞人被懲處消滅,好人得到善報。”
“而且本體處理這些事情比普通人要好更多,無論是潛入敵營收集證據,還是抓捕罪犯,既不用擔心出現卧底暴露被殺的情況,也不會出現誤傷路人或執法一方等無辜人員。更何況做完這些,還能享受大眾的讚譽與膜拜,成為一個人人稱道的大英雄,多全其美的事情,有啥不好的。”
“這你說的就不對了,別的我不敢確定,但這件事我十分肯定,岳希之前想要打擊犯罪的行為,肯定跟被人稱頌毫無關係,被大眾稱作英雄也好,罵作壞蛋也罷,他對於名譽這方面跟他對女色一樣,絲毫不放在心上。”
“按照人類的角度來說,
無論做什麼事情,要麼有物質需求,要麼有精神需求,要麼就是兩者皆有。對於除惡揚善這件事,費力是必然的,討不討好另說,多數時候不存在什麼物質回報,剩下的就是精神回報方面,在我看來,他的出發點可能就只是單純的希望世界美好,這可能是唯一滿足他的精神需求,除此以外,想不到有什麼滿足他的精神需求。”
“既然如此,那不是更應該一直做下去嗎?”
“或者他做這事從來就不是為了什麼需求,單純的一時興起?”
“不可能,一時興起他還能做那麼多年?”
“也可能是當年的事情對他造成某種我們不清楚的打擊?所以他放棄了。”
“可能吧,還是要麻煩你多照顧他,卡爾斯,雖然有能力構成的保護在,有人敢欺負他的話,分分鐘被灰氣纏身。但看他的死樣子,我就怕他被人欺負了還主動撤回灰氣。雖然至今無論是我還是本體都無法控制灰氣這一自動保護機制,但撤回灰氣還是可以做到的。有什麼急事記得及時通知我。”岳童繼續敲着鍵盤。
卡爾斯笑了笑,“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當年岳希的救助,提供長期寄宿,我才能苟活到現在,你們的不求回報,讓我很是內疚,好在我還有地方可以幫上忙。”
卡爾斯是當年岳希還在流浪的時候遇見的,那時的他要比現在透明,岳希才剛剛覺醒能力不久,看到他還以為看到了傳說中的鬼魂,嚇了一跳。
經過一段小波折,差點把卡爾斯弄沒了,才搞清楚原來這個人影是叫卡爾斯,他非厄斯星球的生靈,也不是鬼魂什麼的,而是貨真價實的外星人,叫做神族,來自一個距離厄斯非常遙遠的地方。
本來卡爾斯就非常虛弱,經過那一番折騰后,奄奄一息。岳希心善,加上一開始的誤會對卡爾斯的誤傷,想要彌補一下他。
卡爾斯發現岳希的體質特殊,只需要寄宿在岳希身上,就能救他。那時的意志分身還沒有實體,但不妨礙他表明自己的看法——不同意這個方法,怎麼可以讓一個初次相見、還不認識熟悉的“人”寄宿到自己身上,更何況這個還不是人,是什麼神族。
意志分身言之有理,但岳希見卡爾斯那命懸一線的樣子,於心不忍,自己的直覺也在警示自己,但還是堅持己見,仍想幫助他。意志分身拗不過他,只好由着他。
如卡爾斯自己所言,真的就只是把岳希當做一個住處,不需要岳希付出其他什麼,岳希也沒感覺到卡爾斯從他那吸收什麼東西或者傳遞什麼不好的東西。
卡爾斯不清楚岳希的能力是怎麼一回事,只感覺跟他們神族的有點相似,所以在之後的日子裏,卡爾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指引岳希對能力的發掘與使用。
也是在那個時候,岳希才給自己命名,之前他連名字都沒有。
岳希洗完碗筷以後,想用下電腦,岳童不是很想讓出來。因為他知道本體自從一年前之後用電腦無非就是做那麼幾件事,想想還是算了,由着本體吧,反正他需要信息已經收集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可以等到時候在現場處理。
不出岳童所料,本體輕車熟路地打開網頁,輸入搜索內容,果然又是那一部校園戲劇。他不理解本體為什麼要反覆看這種東西,沒什麼營養,只能說挺搞笑的。
此外,岳希和岳童兩人思維邏輯模式都是近乎程序一般,如發生事件A,之後會有什麼樣的情況,本體和意志分身就會列舉出來,根據事情的發展,快速地從列舉出的那些選項中選擇符合要求的進行進一步推導,對於從未遇見或者突發新生事件,則選擇恰當的地方,把這些事情當作一個例子填裝進去,為之後再遇見類似情況的時候有更完善的推導內容與應變機制。
岳希把所有接觸過的事物整理成資料,放在名為“數據庫”的地方,岳希把這變成了一種動物本能,跟記憶法的“記憶宮殿”相比缺乏了系統性。
所以岳童不理解本體為什麼會看這部劇,而且還是反覆地看,且不說對本體而言這種劇看了開頭,後面的劇情就可以推測出七七八八。哪怕是一個不具有記憶法的普通人,一部劇反反覆復看了幾遍,也都能背下來了。
懶得理本體,意志分身走進健身房開始鍛煉,一遍遍地使用能力做各種操作。卡爾斯飄了進來,看着意志分身的舉止,在一旁做着指導,開口問了一句,“你最近這麼頻繁訓練,是有什麼行動嗎?沒見你跟我或者跟岳希提過啊。”意志分身笑着說:“怎麼可能。”卡爾斯也就不再多問。
好在當初買下這房子以後,岳希就對房子做了諸多佈置,不僅有對外的防禦,還有對內的防護,確保自己在房子內練習能力的時候,不會傳出太大的聲響或者振動打擾到鄰居或者引起鄰居注意,更不會失手把房子拆了危及他人。
岳希看着劇,感受着健身房時不時傳來的波動,默默地傳輸着能量。
岳童同樣可以使用能力,但是他的能量還是需要由本體供應,不過岳童的能量軀體可以儲備能量,所以岳童可以在不需要本體供能的前提下獨立在外行動一段時間,只不過岳童從沒這麼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