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的名字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所以王魚躍並不怪她們只是對她的態度如何也好不起來。
王魚躍內心不太平靜,說:“這麼多年不見,你到底成了一隻猩猩。”
劉珊珊聽出來對方這是在挖苦她,她也不惱,在她看來王魚躍只是在發出弱者的聲音。
化獸怎麼可能會失去美麗?如今她這模樣才是最美的狀態。
“你好自為知。”她帶着胡頂樓離開了。
在這裏的第一天,工作量就壓的王魚躍喘不過氣來,那巨大的石塊起碼有兩噸,他們得用法力把它運輸上半空去。
結束一天的工作后,領隊的馬車來接他們回程。
可是半路遇襲,一把飛劍從森林陰暗的角落飛出,穿過馬車,要把王魚躍刺殺,幸好被他躲了過去。
是胡頂樓的夏侯。
對此領隊嘆了口氣:“胡頂樓,這畢竟是我道盟的馬車。”
胡頂樓冷哼一聲,不再出手,只能任由他們離開。
“你就躲,我看你能躲到哪個時候。”
馬車上,徐紅豆問王魚躍:“你和他究竟有什麼仇怨,如此也不肯放過你。”
他腦海中想起那隻母猩猩,搖了搖頭說:“為了一隻母猩猩。”
徐紅豆皺着眉頭:“你喜歡母猩猩,就剛才那個?”
王魚躍敲了敲她的腦袋:“你想什麼呢,她及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回道盟之後,不出一個禮拜,陳剛來就哭着給王魚躍帶來了一個消息,解春風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陳剛來哭成了淚人。
聽到這個消息,王魚躍的心情也不是特別好。
“她怎麼死的?”王魚躍問他。
陳剛來擦了把鼻涕說:“就死在了一條船上,聽說是慘死,被活生生吃了,只剩下一顆腦袋。”
王魚躍聽后尤為震驚,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聽說那晚整條船都只聽到那姑娘的慘叫聲,腸子被扔到水裏去,人皮被活活扒出來。”
陳剛來說話間整個人都在顫抖,淚水翻湧,他在王魚躍的屋子裏大聲哀嚎:“是獸,是獸乾的,他們想逼春風姑娘睡覺,春風姑娘不肯,他們就,他們就一怒之下將她輪后殺害了。”
“王兄,王兄,我想去報仇,我想去報仇!”陳剛來哭着,目露堅決。
王魚躍雖想阻止他,但他也知道,這種事,他阻止不了。
為了一個妓女真的值得嗎?
“明晚我就動手。”陳剛來說著,把一本書交給王魚躍,“這是我家傳的練器之法,我雖下過毒誓不能再練器,但你能,我若死了,你就替我保管它,這是我唯一的心愿。我打聽到了,那個人明晚還會去清水樓。”
陳剛來要出門之前,王魚躍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那一刻,陳剛來淚水裏的堅決震住了他:“你是我在道盟唯一的朋友,她是我在山下唯一的朋友。”
他的身影越走越遠:“為了朋友,我什麼都願意干。”
這一刻王魚躍突然明白他家世明明如此顯赫,他自己卻無法化獸的原因了。
王魚躍心情亂成了一團麻,對方能在清水樓那樣的地方如此囂張,是具備一定實力的,陳剛來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過了一夜,王魚躍白日去後山找自己的雪獸姑娘,但從清晨等到黃昏,也不見人出來。
她是有什麼事情嗎?王魚躍心想。
入夜,
他把目光投向山城的江邊,他知道陳剛來正孤身一人戰鬥着。
第二日,陳剛來沒有回來,雪獸姑娘也沒有出現在後山。
第三日,如此。
第四日,如此。
第五日,依舊如此。
王魚躍備受煎熬,和徐紅豆說:“我那日應該隨他去的。”
徐紅豆問他:“那你為何不去?”
他說:“我怕死,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徐紅豆搖了搖頭,她也背着王魚躍走遠了:“你活着就能擁有什麼嗎?”
王魚躍在後山待了一夜,回去的時候傳來了陳剛來的死訊。
徐紅豆那以後再也不和他說話,他和她行同陌路。-
“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化獸的原因,你呢?”這是徐紅豆問他的最後一句話。
王魚躍呆立當場,想起那日被持鞭者抽斷手腳的同胞,想起陳剛來義無反顧的決心。
自己不化獸的理由呢?
他再去後山,這裏早已經沒雪了,有的只是一個湖,湖畔有個老者在靜靜的釣魚。
以前王魚躍都看不到他,現在為何一眼就能看到了?
“你來了。”老者開口道。
王魚躍說:“前輩一直在這裏。”
“一直在。”老者說。
“那個姑娘,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王魚躍問他。
“你從沒問過她自己嗎?”
“我不敢問。”王魚躍說。
“她叫解春風。”老者說。
“你呢?”
“琴瑟。”老者答來,轉頭望向王魚躍,眼眸如深淵,又如一把利劍。
這就是道盟的那位半聖,厲色哥的那位頭上人。
“她是我之前的弟子。”琴瑟說,“我對她的喜愛都是發自內心的,我本以為她在三全法這條路上能走的很遠很遠,只是她不行,始終沒辦法走進神藏九境。”
“你一年來看到的都是以前的她,你看,她是多麼可愛啊!”琴瑟笑來。
從後山離開王魚躍便去找了徐紅豆,把陳剛來託付給他的書交給她,她顯得很意外,但他什麼都沒和她說,只是說送給她專研,就轉身走了。
如果他死了,陳剛來託付給的東西也算有個交代。
然後他就帶着冬至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