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少女的身世
昨天晚上，他們到了旅館之後，李中客直接叫來了最好的酒和菜。酒是玉林山莊蘋果葡萄酒，菜是奇奇怪怪不知道什麼菜。
問着少女的身世，他大口吃肉、喝酒。不一會便滿臉通紅。
這是李中客第一次喝酒，不知節制，自然喝了個痛快。
接着，便開始胡言亂語，暢所欲言。
“你確實比我慘多了。但是我在原來的世界也好不到哪裏——我什麼都做不好，在學校里，每次，所有科目都是倒數。然後每天，在學校里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話，他們天天只會笑話我。”
“不過現在我是神了，我成為了不朽的全能的神！我不知道是被誰弄進這個虛擬空間。如果見到他的話我一定要跪下去，狠狠地舔它的腳指頭。我感謝它！”
“......”
“小驢子，我是神呀！哈哈哈哈！我是全能的。看他們還怎麼嘲諷我。如果有人罵我蠢，我就言出法隨，把他們切成碎塊，只留下腦袋和**。我要把他們的##和%%分開然後灌進~~撒上==蒸了煎了烤了炸了塞進他們的嘴裏。再把他們的？？塞進自己的嘴裏，來一個自循環。”
“客官，能結賬了嗎？”店小二在旁邊聽了半天，忍不住打斷道。
“小驢子，看着點，神的力量！”李中客拍了拍櫚德聶絲的肩膀起身，退後兩步。
接着伸出手，裝模作樣地敲了兩下桌子，“我希望，這裏出現一噸貨幣，這個國家最值錢的貨幣”
在轟然巨響當中，桌子在一瞬間被粉碎，一堆明晃晃的金幣在桌子“原址”嘩啦啦地湧現。待到塵埃落定時，金幣堆剛好流到李中客的腳邊。
櫚德聶絲被這聲巨響嚇得膽戰心驚。要不是她反應快，跟着李中客站起來。現在恐怕已經跟桌子一樣，被壓成碎片了。
“收好，你們的錢。”李中客朝着目瞪口呆的店小二鄭重道，“我是神，對你們的菜很滿意。所以這些金幣就是'神明的饋贈＇。好好地利用他們，否則......嘔”
還沒說完，李中客就吐了一地。虛弱地蹲在地上，沉默不語。
“能給我們開個房間嗎？”
“沒問題，馬上給你們開一個最好的。”小二唯唯諾諾地應和。
櫚德聶絲攙扶着李中客上樓，背後很快傳來了刀劍交擊和拼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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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光。
在風中，窗帘的薄紗下，那若隱若現的陰影，遊走於凌亂而純白的床褥，如同波浪。
寬敞的房間，齊整地擺放着珍奇似的傢具：埃爾克森藍熊皮製的沙發、金絲木花紋的桌子，還有土陶銀鏡燒成的浴缸、暗紫劉漆的玻璃茶几、奇異墨紫畫成的山水隔斷、各色花卉染料繪製的風景畫、被漆成純黑的木質陽台，全都靜靜地。
清涼的微風從四面八方吹來。
只有李中客身處這一隅，充斥着溫熱的呼吸。
“對不起，驢的捏死，我喝太多了，我啥也想不起來。能再給我講一遍你的故事嗎？”
李中客醒過來之後自覺失態，放開了懷中柔軟的“驢的捏死”，坐到一旁的環形沙發上。
“沒關係的。要我講多少遍都沒問題”櫚德聶絲坐在床邊，一邊梳理着頭髮一邊緩緩說，“這裏是薩克斯國的卡諾城，我爸本來是個小商販，後來想召集些人搞大作坊。不知道是錢沒給夠還是怎麼樣的，後來警衛隊就抓走了我爸，
說他非法經營，把作坊直接接管了。因為給的工資更高一點的緣故，工人們反而很高興，這事就板上釘釘了。總之，之前欠下的錢太多，債主看我漂亮，想要把我賣到其他城市當奴隸抵債，我就逃跑了。”
“你長得確實漂亮”
“......”
“我是說，這也太生草了”
“嗯？”
“就是可笑，野蠻，荒誕，荒謬的意思”
“明白了”
“你不想救你父母嗎？”
“我父親在大牢裏，我母親去年剛去世。”
“所以你父親創業跟母親也有關嗎？”
“他沒告訴我”
“我們去監獄裏吧”
“那裏有很多修行者”
“我是神，我是全能的”
“你真的什麼都能辦到嗎？”
“是的”
“你能復活人類或者是創造世界什麼的嗎？”
“可以”
“那你直接把我爸傳送過來不就行了。”
“說得也對，不過傳送這種東西等於是'把人打碎成好多塊再拼裝起來'，讓人瘮得慌。”
“是嗎？”櫚德聶絲不解地望向李中客“但是傳說中很多大魔法師都會傳送魔法。不能完整地傳送嗎？”
“那就這麼辦吧，其實完不完整都一樣。”李中客斟酌再三，說出了命令：
“我希望她爸被立刻傳送過來，備註：每一個最小的部分都不要改變，不是造出一個新的人，而是直接傳送那個現在存在的原本的人。”
語畢，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房間的正中。他滿臉摧殘的顏色，身着破爛烏黑的囚服，雙臂雙腿佈滿青紫，像是被幾個墨滴浸污的清明上河圖。他茫然地望着前方，不知是因為傳送還是因為監獄中的苦難。
“爸”櫚德聶絲趕緊上前攙扶起父親，輕輕地擺在沙發上。她的牙齒緊鎖着，那焦急的表情讓李中客一時間也是手足無措，生怕下一秒她就會痛哭流涕。
“這是怎麼了？怎麼傷得這麼重”
“能先治療一下父親嗎？非常感謝您——我的神大人。”
“對不起，我沒反應過來”
中年男人身上的淤青突然消失了，沒有任何徵兆。
他聚焦的眼神看見了景象——女兒，裝着奇異的邋遢混混，還有身周暗神風格的頂級裝潢。
怎麼回事？我在哪？她把我救出來了？旁邊的人是誰？他是誰，有這麼大力量？他有什麼企圖？
他沉默着，不敢貿動，將詢問的眼神投向女兒。
“爸，這位是李中客大人，是這個世界的神。他言出法隨無所不能，能夠傳送，能夠治療，能夠操控他人的思想、感受，還能憑空造出一噸帝國精金幣。就是他救了我們。”
傳送嗎？怪不得。能力確實很強，但是世界上怎麼會有神，還恰巧第一個找到了我們一家人。他估計是一個傳奇法師，自稱是神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創建勢力，獲得教徒？或者是為了得到活祭品和奴隸之類的，還是只是為了強調他的願望我們普通人不能違抗？他究竟想要什麼？滿口大話的人總是不安好心。
父親莫尼特一時間思緒萬千。
他不會能讀心吧，那我不就暴露了？突然反應過來，莫尼特小心翼翼地看向李中客，看到他那深不可測、沒有絲毫表情的臉，瞳孔赫然一震。
完了！
“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神大人。盛大的恩情，小民無以為報，不論您下達什麼命令，小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父親跪在李中客的身前，儘力壓抑着言語中除了敬畏和恐懼以外的情感——他知道傳奇法師從來都是自我中心，對世俗中那些自己很少經歷的情感頗為厭惡，如果自己的求情太過於肉麻，兩人肯定不能善終——“小女年紀尚輕，無辜無助，天真單純，極好使喚，必然也不會違背恩人的願望。感謝您的贈予，小民永生永世不會忘記。”
“父親大人，您言重了。”櫚德聶絲經過昨晚的鬧劇，也大概清楚李中客是什麼樣一個人了——從另一個平等和諧的世界的中等家庭出生，屬於同齡人中不太聰明的，不太會處理複雜人際關係，朋友也不多，所以現在非常喜歡跟人談話。雖然現在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神，但是沒啥主見，也沒啥目標，第一天就喝得天翻地覆。這應該不是裝的，因為自己也不值得他裝呀。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麼要麼是徹底的瘋子；要麼是修行得無聊想體驗一下生活；要麼是想要考驗自己，在自己露出醜惡嘴臉的時候折磨自己獲取快樂；要麼單純是想跟自己搞好關係之後折磨自己；要麼是想要騙過什麼人，通過傳聞讓別人相信這裏有一個“神”。總之，是福那就不是禍，是禍她也逃不過。如果是裝的，自己也試探不出來，如果他像是其他傳奇法師一樣就是要折磨人類取樂，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就算他不是裝的，估計也不好殺死或者掌控，畢竟全能了，許願“不會死，不會被掌控”一定是基本操作。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迎合他的想法行動的同時，努力營造出“家人的氛圍”努力讓他身邊的人都表現出“無私關懷捨我其誰”的精神風範。以此來暗中影響他，讓他的需求得到滿足，壓抑得到解放，然後對於我們更加親和，立志為人類社會做出貢獻。你好我好大家好，以家人相稱，平等和諧，就像是他描述的另一個世界一樣。
“神大人的心胸無比寬廣，不在意您是否說出這些話的。”櫚德聶絲笑着說。
“我來自另一個世界，在我的世界裏，人人平等，所有人都有生存，自由和學習的權利。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我當做一個正常朋友來看待，不然我會感覺很不舒服。”
“明白了”父親看着女兒點頭，也點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