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魘魔收容所
這一場迎新會結束后，第二天一早夏宇就收到消息去對策總局開會。
一群人排隊洗漱，上完廁所，坐莊芸和宋秋萌的車開到了對策總局的地下停車場。
接着再一路坐電梯升到28層。夏宇在昨天就來過這裏，和總局的大人物們進行了一場談話。今天又來到了這一層，卻是在一個小房間裏和同事們開一場關於抓捕魘魔的會議。
庄芸拉開上首的一把椅子，坐了下去。其他隊員也都各自落座，會議桌邊，只剩左邊末端的一張椅子還空着。
“我該坐這裏？”他猶豫着走過去，這也是他在工作場合的第一次亮相，他猜自己是太興奮了，不由得有些緊張。
他的隊友們紛紛點頭。
夏宇環視了桌邊眾人，微微點頭行禮，坐在了那個空位上。
“介紹一下，諸位。這位是新來的同事，一等搜查官，夏宇。”庄芸向著夏宇伸手。
桌邊響起了禮貌的掌聲。
潘翰田特等坐在最上首，剩下左右兩排椅子依次排開。坐在桌子左邊的五個人夏宇都認識，就是他們阿蒙作戰小隊的成員。而右邊的六個人夏宇是第一次見到，隸屬於另一隻魘魔搜查小隊，為首的是一個穿着黑西裝的中年男子。
令夏宇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嘴唇，看起來又大又厚。
上等搜查官，金卓東上等。此人一直以大嘴著稱，和庄芸帶的小隊不太對付，兩者之間既是合作又是競爭的關係，合作是指每次例會上的情報共享，競爭則是指拿到情報后雙方會各自展開搜捕，爭搶功勞。
會議進行到某個議題，金卓東的大嘴又發作了。
“聽說昨天庄芸作戰小隊有重大收穫……”金卓東上等緩緩說道。明明庄芸的小隊已經更名為阿蒙特種作戰小隊，但他還是按照習慣稱呼他們為庄芸作戰小隊。
王路飛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嘚瑟地轉了轉筆。所謂特大收穫，當然是指他的調查。
“可是捕獲的並不是海獅，而是一隻野狗罷了……”金卓東慢悠悠說出後半句。
王路飛手上的原子筆啪地一聲掉在桌子上。說誰抓了野狗呢？
“不管怎麼說，海獅是我們負責的任務，希望庄芸班能夠專心處理其他調查任務。”金卓東環視了一圈。
“確實是令人有些喪氣的結果，不過意外捕獲了一隻B級魘魔，也是為民除害了呀。”宋秋萌抓了抓頭髮，想要打圓場。
可是金卓東上等完全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他又斜暼了一眼角落裏的夏宇。
“還有這個新來的夏宇，我是不知道上頭為什麼要信任一個體內封印有魔神的人，但總之你要是有一絲暴走的傾向，我會毫不留情地出手結果了你。”金卓東說。
“金卓東上等，夏宇是我的部下，教育他不是你分內的工作。”庄芸一臉平靜，但是現場氛圍已經劍拔弩張。
“庄芸上等，你所謂的教育恐怕不太到位吧？為什麼你的人會跑來調查海獅？我再重複一遍，海獅是我負責的目標。”金卓東又轉向庄芸。
“應該是看不慣你們烏龜似的調查速度，所以王路飛他們才想要出手相助了吧？”庄芸笑笑。
這兩個人原本就一起坐在上首，面對着面，此刻看起來就要動起手來，目光帶電。
“好了好了，”坐在最上首，一直沒說話的潘翰田特等發話了，“今後海獅的案子就交給阿蒙特戰小隊和金卓東小隊共同調查，雙方都不得再就這件事發生衝突。
”
“可是，特等……”
“不必再議，誰叫你們一周了也沒有什麼像樣的進展呢？”
金卓東還想說什麼，卻被潘翰田打斷了。
“接下來討論下一個議題……”
會議結束后，小隊成員開始在所屬區域做例行巡視。庄芸則帶着夏宇前往另一個地方。
魘魔收容所弗農貝恩。
這裏是魘魔被關押的地方，每個被關押的魘魔都被戴上了特殊材質的手銬，並且牢房會定期噴洒紫陽花噴霧，確保所有關押在此地的魘魔都處於虛弱的狀態，無法越獄。庄芸要來這裏找一個人，找他了解海獅相關的信息。
這座建築位於地下，二人乘坐電梯一路下行，停在了地下七層。
這裏的牢房面向走廊的一面都是鋼化玻璃，有人來探監的時候犯人也不能離開牢房，而是由探視者主動來到牢房前，隔着玻璃，通過小窗口和犯人談話。
兩人停在了第三間牢房的小窗前，庄芸敲了敲玻璃：“李半仙，我有個問題要請教你。”
片刻後頭發蒼白的老人出現在玻璃窗後面：“是你啊，你有小葵的消息嗎？她最近還安好嗎？”
庄芸猶豫了一刻，“……她加入了藍月亮心理諮詢中心，現在主要負責幫助那些遭受魘魔病毒災害的孩子們，是不用上前線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半仙欣慰地點點頭，“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海獅這個名字？”庄芸直接說明了來意。
“是個叫人有些懷念的名字啊，以前也經常出席我們賭場呢。”李半仙說。
“我們曾經抓捕到過他，但是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跑了，他似乎能使用一種遁地的靈能，不知道你是否對此有所了解呢？”庄芸問。
“那是叫做陰冥行者的靈能，可以將自己所處位置附近的土壤軟化，變成膠水一樣的質地，在這個領域內只有施術者自己可以自由行動，其他人進入其中就會像陷入沼澤一樣無法呼吸，行動困難。他應該是把下方的土地變做了膠水，然後一路潛游到安全地帶才返回地面，因而逃過了你們的追捕。我見過他展示靈能，這種靈能只能使用一小段距離而已，你們在發現他潛逃的第一時間搜查周圍，其實應該是能抓到他的。”
“你的意思是當時有人幫助他逃跑？”
“恐怕是晨星會的人出手了吧。”
庄芸沉默了片刻：“如果案子牽扯到晨星會，就不是我們小隊能處理的了。”
“後來呢？一次搜捕失敗了，後來又是怎麼再次抓到線索的？”
“然後在那之後他變換了樣貌，我們徹底失去了線索，這個靈能決定了他是個非常難纏的對手。直到最近，我們從一樁命案的案發現場中發現了少量毛髮，其中DNA和海獅之前留下的一致。”庄芸皺了皺眉，“海獅的捕食範圍相當廣闊，從市北區到市東區相當廣泛的地域都有受害者出現，這些受害者全部為女性，屍體被發現時，這些女孩全都失去了某樣貼身的飾品，有的是束髮的紅繩，有的是裙子或者絲襪。”
“原來如此，是有收集貼身衣物的癖好嗎？”李半仙笑了，“既然這個捕食者的行動範圍如此之大，那麼他行兇時必然有使用汽車，這一次他變換的身份，我猜是……出租車司機！”
庄芸點點頭：“我們確實已經在出租車司機中尋找他了，但是找到的卻是另一個魘魔。我想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但是從你這裏了解到了他的靈能，也算是不小的收穫。”
“我幫過你的忙了，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想見小葵一面，我們已經有2年沒見過了，我知道你是她的朋友……”
“你只需要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可以了，想起你只會讓她平添煩惱。”庄芸沉吟了片刻，“而且普通人來見魘魔也並不符合規定。”
“她不是普通人，她在你們的心理諮詢機構工作！”
“當爸爸的只要知道女兒還安全幸福就好了吧，難道這樣還不夠么？”
“就此告辭。”庄芸轉身。
李半仙似是感傷了片刻，忽然又注意到一旁的夏宇：“不讓我算一卦再走么？”
“沒必要了，我這個人不信命的，何況在這座監獄裏，你用不出靈能天眼吧？”庄芸說。
“我是用不出靈能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身邊的這傢伙是個有趣的小鬼。”李半仙說。
“有趣是有趣，但是是機密。”庄芸不再回頭，往走廊盡頭走去，全程沒有說話的夏宇也跟在她後面。
兩人走出了地下，正午的陽光濃烈地傾灑而下，照得他們不禁眯細了眼睛。
“昨晚是你把我背回去的吧？”庄芸忽然說。
“啊，是的，庄姐你喝醉了。”夏宇撓撓頭，想起昨晚上發生的場景，他不由得心跳有些加速。
“我記不清具體情況了，我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吧？”庄芸揚起俏臉直視他的眼睛。
“那個……”
這時夏宇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未知身份的來電。
“我接一下電話。”夏宇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傳開來一個尖尖地聲音：“是夏宇一等官么？”
“我是夏宇。”
“下午三點到五點鐘來裝備部一趟，領取你的斬魔刀。記住不要遲到！”那個尖尖的聲音說，讓人腦補出一個尖嘴猴腮的老爺爺形象。
斬魔刀！擁有了這柄武器才算是真正的搜查官了。在靈氣學院時夏宇引以為豪的就是自己的刀術，他們這群孩子拿着一柄木刀相互切磋的招數，想像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是一柄斬魔的利器。真正獲得獲得了這柄刀，才有了上陣殺敵的感覺，他期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會是一柄什麼樣的刀呢？夏宇的身體還在魘魔收容所，心已經飛到了裝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