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 Fire的誕生
星銘的家其實是小時候和爸媽一起住的房子,下面一樓還有個寬敞的跆拳道訓練室,用於他們家及旗下員工平日打拳、訓練。周末也會開展培訓班,給外來報名的學員上課。
原本杜宥淳事業壯大后,他們家都搬去了新房子,但是星銘畢業后,並不想受家裏太多的管束,她想更多時間做自己,所以剛踏入社會的時候,星銘就搬回舊房子,一個人住,同時也為了方便周末的授課。
而現在,星銘多了一位室友,她最珍重的閨蜜——樂蓉。
自樂蓉拖着兩大箱行李搬去她家住,已經過去3天了。
這3天裏,樂蓉鬱鬱寡歡,原本水靈的雙眸也被漆黑的潮湧籠罩,一直神不在焉,魂不守舍。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嗜睡,就是不停幫星銘掃地、拖地、做飯、洗衣服、洗碗。
星銘生怕她出事,直接在家裏裝上一套本用於監控寵物的攝像監視器,儘管平日要回「彭御」工作,但她也可以通過手機來觀察樂蓉的狀態,並且絕不讓自己加班,晚上一定要回家陪樂蓉吃飯。
在第四天晚上回家的時候,星銘終於看到樂蓉微微揚起的嘴角,淡然的笑容。
這天,樂蓉做了許多拿手小菜,道道色香味俱全,空洞的眼神里也有了柔和的光。
樂蓉盛好一碗飯,遞給了星銘。
星銘接過米飯,但注意力一直落在樂蓉身上,惴惴不安。
雖然現在的樂蓉看起來平和了很多,但星銘很怕是掉落深淵前的迴光返照。
她太了解樂蓉了,說到隱忍,她排第二,可沒人排第一!什麼憋屈、難過都往心裏咽。
前幾天的崩潰已是少有的爆發,看到她這幾天鬱悶的樣子,現在平靜的樣子,星銘寧願這幾天她不停地哭訴,一次性發泄出來,好過現在,老自己做心裏暗示,壓抑傷悲。
星銘擔心的模樣也映入樂蓉的眼裏,她淡淡地揚起嘴角:
“不要再這種眼神看我了,快點嘗下我做的小炒,涼了就不好吃了。”樂蓉抖擻着精神,一邊夾菜到星銘的碗裏又一邊催促着她趕緊吃飯,淡然到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星銘夾起一片小炒肉,輕輕啜食進嘴裏,但面容還是略有顧慮地問:
“你真的沒事了嗎?不用在我面前偽裝喔,想哭可以繼續哭出來,我肩膀給你靠!”
“拜託,別把我想得那麼脆弱,要哭我前幾天都哭完了~只不過這幾天換了環境,有點不適應而已。”樂蓉說得很從容,但眼神多少迴避星銘,故作專註地吃着飯。
“我已經想通了,分手啊,解散啊,這些已成既定事實了,就不要去糾結了,沒必要也沒有用,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幸運的是,我現在還沒流落街頭,仍有你這個好閨蜜不收租金地讓我住,我很知足了~如果再喪下去,都對不起你對我的包容了。”
樂蓉就是這樣子性格的人,做什麼事的初衷永遠是別人在先,自己在後。
“別這樣說,這房子本來就我家的,我又不用出錢,而且你過來和我住,我才是高興的那個,終於不用一個人那麼孤單。反正你千萬別顧及我,有什麼事想做就去做!你這段時間如果想休息,可以別那麼急接商演先,我家的米還是夠你吃的。”
看到星銘這麼為自己着想,樂蓉溫柔地笑了,很感激她的這份體貼,可若再不去接商演,往後日子真的要飲西北風了。
“我知道你為我好,想我休息多一段時間,但現在再不接商演,我在這個圈子的名氣快要沒了。之前朱逸突然解散舞團,搞到我本來談好的演出黃了,那邊對我意見很大,我們圈子很小,就怕影響到後面的口碑。再說,「藝術裝置」解散了,就剩我一人單打獨鬥,怎麼推廣自己接到更多演出,也是現在必須思考的問題。”
樂蓉一籌莫展的樣子激起了星銘的軫恤,她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想到:
“你要不要直接去二少爺那裏?前段時間他們的方案獲得了董事長高度讚賞,都在弄新平台和團隊的事了,不如你去應聘吧。”
聽到星銘的主意,樂蓉頓時難為情地說:
“還是不要了吧~上次機場說這事到現在多久了,說不定人家都忘了~而且前段時間連先生為了我特意延後收樓時間,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欠了人情還要人家請你,怎麼說都好不要臉,我還是想靠自己。”
“這樣子啊……”星銘側過臉,繼續認真地為樂蓉謀點子,驟然間,靈機一動。
“我想到了,既然要推廣自己,我把一樓跆拳道社的場地分一部分給你,你把鋼管裝上,我給你拍視頻還有硬照,po到社交平台上,硬照就做宣傳單張,我商場的人脈還是有的,可以發散我的兄弟幫你派,直接就用「樂蓉蓉小姐」的title接演出,你覺得怎麼樣?”
「樂蓉蓉小姐」是樂蓉網絡平台的名稱,原本靠「藝術裝置」也積攢了一定粉絲,如果一直貫徹這個title的確有助於知名度的擴充,起碼不會分散意向客群對她的認知。
樂蓉靈動地眨了眨眼睛,她被星銘的商業頭腦驚艷到了!
“剛好明天周末,跆拳道課我讓阿全幫我上就好,我們就去弄這些準備工作,我相信絕對有邀約送上門的。”
看着星銘胸有成竹的樣子,樂蓉備受鼓舞和感動,爽朗地回答了一句:“好!”
這幾天的不悅、不服與不甘,在星銘的鼓勵下,頃刻間煙消雲散。
樂蓉對往後的日子也逐漸恢復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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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到來,一縷陽光折射進一家高級公寓裏。
連顧下半身蓋着張薄被,上半身全裸地睡在大床上。
如果說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是所有男性朋友的追求,連顧他早早完成了這項指標。
他渾身有着緊實的肌肉,從背部到手臂,特別是胸膛隆起的肌肉,發達地像磐石一般,極具誘惑。還有那撩人的腹肌,即便側着睡覺,也清晰看得到宛如勒痕的紋路,整齊劃分出六塊結實的肌肉,在陽光透射下,熠熠發亮。
連顧緩緩睜開眼睛,手搭在旁邊空蕩的位置上,雖然空空如也,但手上依稀感覺到殘留的餘溫。
這時,浴室里,水龍頭的聲音響起,水嘩啦啦地流下。
有位穿着短裙,身材火辣的女生正對着鏡子,拿起放在洗臉盆邊上的卸妝水,輕柔地卸妝、洗臉。
她哼着小歌,心情十分愉悅。
簡單的清洗后,她從手包里拿出旅行裝護膚用品,給自己臉部做基礎護理,然後又掏出香水、粉底液、口紅、腮紅、眼線筆和睫毛貼,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
連顧緩緩地起身,扭動了下脖子,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從衣櫃裏拿了件灰色T恤,給自己套上。
剛起床的他,頭髮蓬鬆地垂在眼前,擋住了視線。他伸出修長的五指,把頭髮撩到後面,看似隨性的動作,卻張揚一种放盪不拘的妖魅,與他剛剛雄性荷爾蒙爆燈的肌肉線條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像是上帝把兩樣極端迥異,卻完美的部件組裝在了一起,引得凡人趨之若鶩地迷戀着。
他走去客廳,剛好裏面的美女也從浴室走出來。
“我等會兒還要去上班,就不在你這裏逗留了。”Tina收拾好手包,放在沙發上。
她剛走上前,想擁抱連顧,親吻他的嘴唇時,連顧就雙手抱胸,一臉嚴肅地躲開。
也是,他們就一晚的酒肉朋友,風流過後應該各歸各位,別整得像情侶一樣,Tina很識趣地不強迫。
“我去上班了,要不交換個聯繫方式?”
可經過一晚的歡愉,Tina對連顧徹底淪陷,他就像人間尤物,Tina不想就這麼斷了聯繫。
她對自身的姿色很有把握,應該能勾住他~
可對於連顧來說,Tina只是某個轉移注意力,淡化單相思的工具人而已。
一旦想進一步加深關係,抱歉,只能打槍!
“我剛回國,電話卡還沒轉。”連顧冷淡回絕。
Tina從連顧冷峻的眸光中讀到了他的不悅,好像再問下去也是自討沒趣。
她另尋方法,把臉貼着連顧的臉。
連顧板著臉轉去一側,濃郁的香水味嗆得他鼻子不太舒服,臉上厚重的妝容也讓他覺得俗不可耐,矯揉造作。昨晚居然覺得她不錯?果然酒吧昏暗的燈光加上酒精的催化,人的雙眼會被蒙上濾鏡。
Tina把一張名片塞進連顧手裏,在他耳邊用柔媚的聲線說:“這是我名片,你電話卡轉好后,記得打給我,我等你呦~”
說罷,在連顧拒絕前,她快速在連顧臉蛋落下一個吻,就拿起手包跑去門口,匆匆離開。
連顧無語地擦走臉上的唇印,他把名片揉成一團,丟進客廳的垃圾桶里。
然後走去書房的辦公桌前,與其說書房,更像一個後期技術空間。有偌大的音箱、打印機、調音設備、兩台筆記本電腦、一台主機,顯示屏、閃動鍵盤,還有專業的電腦畫板。
他的主卧和書房挨一起,客廳和廚房挨一起,四個部分是連在一起的,中間全部敞開、打通,只有幾塊鏤空的藝術隔板相對間隔,用以區分。
而浴室、衣物間和客房是單獨空間,處在客廳旁邊。
當時阿碩安排這間員工公寓時,就說一定要有客房,用於他以後被彭國棟氣到,在家住得不爽時,過來蹭床住的。
連顧坐在辦公桌前,將放在桌面的牛皮文件袋拆開,裏面有一疊空間設計方案圖,這是昨天下午空間團隊提交的第一稿大樓改造方案。
他看着這些設計圖,深深呼了一口氣,認真地對自己說:
“不能再頹了,事業才是老婆。”
連顧放下設計稿,伸展了下結實的手臂,接着便打開電腦。
這段時間,「彭御」正和宏濤大樓完成收樓及打款的事宜。趁着這段空擋,連顧把自己完完全全託付給了工作,潛心專註,也沒再去酒吧約。
他這幾天不是在查閱資料,就是在網上翻找好看的作品、視頻,然後匯總提煉,融入到PPT里,碼字、排版、做計劃。主要按照前期定好的規劃表,做好具體工作的填充和細化,基礎人員安排等。
連顧也會時不時電聯空間設計師,溝通「宏濤」翻新方案的修改、完善等,甚至在做完這些工作后,他會拿起畫板,專註地設計logo。
他給logo親自創造了藝術字體,在畫板上勾勒「Fire」的字樣,一筆一劃間,把控好每個細節的處理,同時融入烈焰般灼熱的火紅色。
呈現效果張揚跋扈,又迸發出一種向陽而生的生命力,仿若涅槃重生的火鳳凰!
他用打印機將完成的色稿打印出來,雙手捧着紙張。
看着手裏的成品,連顧的唇角勾起滿意的笑容。
隨後他在紙張右下角簽上自己的英文名「Jake」,並在logo右下方寫上:
Wearethechampions(我們仍是無雙鬥士)
Settingitoffagain(重返征程再次出發)
Weonfire!(燃燒激情與火焰)
這是出自GavinDegraw《Fire》的歌詞,一首寓意奮力追逐夢想的歌。
即便一無所有,也要像狂獅那般怒吼、爭取,傾盡所有地融成一團火,燃燒自己。
那簇花火,那份火光,就是最奪目的勳章!
連顧堅信着,這塊勳章,他不會再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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