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掃墓

隨着清晨陽光的到來，張述緩緩睜開雙眼，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后便罕見的沉默。

和趙信哲打了個電話請了個假，然後起身開始做飯。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十幾年前的今天，他的父母在一趟外出之後，一輛貨車殘忍的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這是他聽別人這麼說的，畢竟那個時候他還小，根本就對自己這對父母一點印象都沒有，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一個慈祥的老人辛辛苦苦的照顧着他，只可惜後來沒過幾年，老人也因病去世。

“你今天有事？”月娥還在看書，不過此時她已經看到了近代科學。

“我要去掃墓。”他神色依舊平靜，這個日子本來應該是一個很莊嚴很難過的日子，只可惜他沒這個感覺，甚至於有些冷漠。

“掃墓？我和你一起可以嗎？”月娥眼一亮，當即開口。

最近她對現代的任何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昨天晚上張述和她說了有關於桃源和自己未婚夫軒轅的事情之後。

她可以確定軒轅沒有死，當年軒轅修習的是空無帝經，傳自上古時期，乃是當時的無上修真傳承，以當年他的修為，是不可能那麼容易死的，只不過當張述說了天梯斷裂后發生的事情后，她罕見的沉默了。

其實她之前幫張述尋找五行之精的時候就已經有所發現，只不過她沒有說而已，只是沒想到當年天梯斷裂會引發這麼嚴重的事故，只可惜事情已經發生。

張述倒也沒拒絕：“可以，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吃過飯，今天陽光很好，照耀之下給人暖洋洋的感覺，駕車一路來到墓園，人員稀少，張述捧着花走進去。

四周一座座墓碑，讓人最起碼知道世上有這麼一號人存在過。

或許這也是墓碑存在的意義，畢竟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被徹底遺忘，儘管在他心中對這對便宜父母一點感情也沒有，但他每年還是會來這裏為他們掃墓，不是為了在人前顯得自己多麼孝順，沒必要，人都死了，何必在偽裝些什麼，他只是為了讓自己記住，他之所以來到這個世上，不是憑空而來，而是被埋在這裏的一對男女從相戀到結婚所誕下的愛情的結晶。

兩人一同走着，四周也有人在，不過大多都是神色帶有哀傷。

“人的生老病死，自古以來便是難以琢磨的定數。”月娥有感而發。

“誰又參的透呢？人生下來不知過去，人死後不知未來，我們不知生來的使命，不知死後的意義，普通人人之一生，生老病死四個字囊括，生的意義在何處，老去的意義又為何？自來這個世界足以一眼看得到盡頭為死亡，如我們修士又知輪迴，死後又一眼可看盡頭為初生，循環往複，周而復始，倒也真是沒什麼意義。”

“起點和終點其實並無意義，真正有意義的是，生與死之間的人生，既然知道結局，那又何必憂愁，生活之中百般滋味如你做菜那酸甜苦辣，人來一遭，總是要有機會去嘗一下，要是明知結局為死便自暴自棄，那又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人生，白白錯過諸多精彩？”

月娥看着他，原本那雜亂的頭髮已經梳過，面若冠玉，唇紅齒白，一雙眼睛中略有空洞卻又帶有點點光亮，嘴角雖然帶有笑容，卻又那般的不真實。

她自然能看出來他的迷茫，對人生的迷茫和手足無措，她能說的也就只有這麼多，當年她以一顆玲瓏心悟道，自那以後她無憂無愁，對於他的迷茫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

張述笑了笑，略微贊同的點點頭：“前輩身為千年前的人物，看待問題和晚輩自有不同，只不過人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人間又如一個大磨盤，每當你的人生走上正規，它又會給你打回原型，說到底人心複雜，煩惱和憂愁是必不可少的。”

張述站定不再走動，而是看向面前的兩座墓碑，掃過上面的灰塵，張述將一些垃圾收起來，將手中的花放下。

“說實話，我沒有見過他們兩人，只是通過隻言片語了解一些我的這便宜爸媽，所以我很難生出什麼悲傷感，有時候我也覺得我太過冷血一些，連那領我入修行路的老師死的時候，我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張述閉上眼，雙手合十，過了一會兒便睜開眼，剛準備走，卻見不遠一對母女招着手走過來。

“阿述，我就猜你該來了。”張曉禾走到兩人面前，臉上有些驚喜，將手中東西交給一旁的許菲便絮叨起來。

“這些久你也不知道回來看看，連條消息也不發，你……”

話音未落，她的目光就看到了一旁的月娥，瞬間眼睛就是一亮：“這位是？”

“我的朋友。”張述開口介紹了一句，也沒過多去說些什麼，免得誤會。

一直臉露不滿的許菲也忍不住的多看了月娥兩眼，畢竟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女子，連那些電視上的明星都沒這麼漂亮，簡直就像從畫裏走出來一樣。

張曉禾一聽，頓時眼中的光都少了一些，可還是熱情招呼，畢竟是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能跟着一起來的姑娘，實在是不得不讓她多想，不過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外甥的情況。

“這位姑娘叫？”

“我叫月娥。”月娥倒也溫和，和張曉禾有一茬沒一茬的聊了起來。

張述走到許菲面前將她拿着的東西接過，擺放在墓碑前。

“想好報考哪裏了嗎？”

許菲一愣，知道他是在問自己，可還是有些發愣，因為平常自己這位表哥可從來不會主動向自己搭話。

“我第一志願想報考上京大學，不過以我的成績應該是掛不上它的錄取分數線的，第二志願是想報考華康大學。”

張述一邊整理東西，一邊說道：“上京大學是不錯，不過裏面競爭比較激烈，也就是你們常說的內卷比較嚴重，華康大學倒是挺不錯的，只不過去年華康出了一些事情導致華康大學的聲譽受到了些許影響，這其實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華康大學明年的錄取分數線會下調一些，你的機會也大一些，上京的話，我還是更推薦你寫到第二志願，因為你自己也說了，你自己的成績本來就很難掛上它的分數線，既然這樣不如寫到第二志願，不過如果你能在高三成績有一個大幅度提升，倒是可以無視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