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變故
“東家，東家，那陳大可是告知你木箱下落了？”
街上，楚淮小跑着追問狄儀。
狄儀搖搖頭，又點點頭，把楚淮看得一愣一愣的。
忽然，狄儀開口說話了。
“陳大並未坦言木箱之中究竟何物，只是拜託我為老家的老母親祝賀六十六大壽。”狄儀說道。
“祝壽？這難道祝壽還沒有翻案重要嗎？”楚淮不解。
“或許吧。”狄儀有些無奈，目前的局面，好像也只能去一趟陳大的老家了。
楚淮備上馬車之後，兩人驅車前往鄉下陳大老家。
車程約莫兩個時辰左右，兩人到陳家村時天色已近傍晚。
“東家，過了這座橋就是陳家村了。”坐在車頭的楚淮對車內說道。
狄儀掀開車簾，燈籠映照下，小河的水流顯得十分活潑。
“總算到了。”狄儀拍了拍楚淮的肩膀。
就在這時，橋的另一頭卻有一輛沒有點燈的馬車停在那兒。
這不禁令兩人十分詫異，因為馬車沒有人驅趕，也沒有點燈，此時馬兒正在河邊悠閑的吃着草。
“嘶~都說這陳家村貧苦非常，哪來的馬車？”狄儀心中有些疑惑，正欲下車查看。
“東家，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楚淮勸說道。
“可……”狄儀有些猶豫。
“估計是哪家的馬兒沒拴好，我們趕緊到村子裏，也好把這事告訴他們。”楚淮不由分說，便直接驅趕馬車朝村內而去，狄儀只好作罷。
來到陳大家中后，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正在木屋門前撥弄着簸箕里的干豆。
“請問，這是陳大家嗎？”楚淮將馬車卸下，一邊拴馬，一邊問道。
“是是是，客人是找我兒嗎？”老人微微顫顫的站立起身，朝着兩人回道。
忽然，門內一位捧着書卷的小子走了出來，將老婦手中物什取下，而後迎了上來。
“兩位是找我阿哥？”這小子應是陳大的胞弟，眉宇頗為相似，但神色從容，舉止得體，多了幾分書卷氣。
“啊，我們是受你阿哥所託，為你母親祝壽而來。”狄儀朝楚淮使了個眼色，隨後楚淮將馬車上的一些物品取出。
“哦，我阿哥沒有來嗎？”小子不解問道。
“你阿哥在城裏，生意忙的很，就讓我們順路帶了東西過來。”楚淮扯了個謊。
看到陳母忽而失落的神情，狄儀補充道。
“鐵匠鋪沒他不行。”狄儀未說完，楚淮便接茬道。
“沒錯，估計這幾天忙完了，他就會趕回來的。”
“哦哦，小榮，招呼兩位裏面坐。”老婦說道。
隨後狄儀兩人跟隨老婦人進了屋子，房間裏十分簡陋，老舊的幾個柜子擺放着不多的衣物。
一個上了年月的桌子，上面擺了幾個碗，但都是一些剩下的素菜。一旁擺放着三條凳子，其中一條的凳腳還是剛換的。
側面一個褪色的帘子背後想必是閣房，房裏有這座小屋唯一的燈。
小榮從房內取出油燈，置於木桌之上。
“麻煩兩位了。”老婦人拄着拐杖，坐在木凳上答謝。
忽然，門外呼呼吹起了風，將院子裏的灰塵揚起。
“我去關門。”小榮十分懂事。
“嘭！”
木門被重重關上，激起了周圍的灰塵。
忽然，狄儀似乎想到了什麼。
“兩位從城裏來辛苦了，
留在家裏吃個飯吧。”老婦人隨後對身旁攙扶的小榮貼耳吩咐了幾句。
“奶，那餅是給大哥……”
“莫要多言，去吧。”老婦人呵斥道，小榮便朝閣房走去了。
狄儀見此，朝楚淮看了一眼，楚淮兩指做了個“走”的姿勢，狄儀點頭。
“老人家，我們還要趕路呢，就不在此吃飯了。”楚淮會意說道。
“啊？兩位莫要嫌棄我們家的飯菜，吃點再走吧。”老婦人熱情挽留。
“老人家，多謝你的好意，我們確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狄儀出聲婉拒道。
“這……那你們帶上幾個餅。”老婦人見兩人執意要走，無奈請求道。
狄儀見老人執拗，只能答應。隨後，狄儀楚淮兩人告別，與陳母辭行。
楚淮在架馬車時，只見狄儀蹲在地上撥弄着什麼。剛上馬車，楚淮便不禁發問。
“東家，你是嫌棄飯菜不合口味？”
“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嗎？”狄儀白了楚淮一眼。
“額……咕咕咕~”楚淮本欲說話，肚子卻是先開口了。
“拿着。”狄儀將剛剛贈予的兩個干餅，給了楚淮一個。
“啊MIAMIAMIA，東家，這餅？”楚淮一嚼就發現已經變味了。
狄儀咬了一口，餅有些變味了。
“難道是故意戲耍我倆，給我們壞餅？”楚淮憤憤道。
“過期的不是餅，是沒有回家的陳大。”狄儀道，楚淮有些不解。
“好了，掰掉壞的，還能吃。”狄儀掰掉一圈，遞給楚淮。
“東家，為何不在陳家多坐？”楚淮吃着餅，疑惑道。
“哼，你小子跟了我這麼久，一點眼力見沒有？木屋內，哪有我們的住處？晚走不如早走。”狄儀說道。
“我們可以睡馬車啊，這趕夜路多有不便。”楚淮反駁。
“的確是急事，快些趕路吧。”狄儀忽然說道，楚淮雲裏霧裏。
“得嘞，我知道一條回汴城的近路，就是略有顛簸。”楚淮出聲道。
門帘內的狄儀沒有回答，楚淮做主，策馬驅車上了一條狹窄的小道。
踢踏聲漸遠，楚淮的聲音響起：“壞了，馬車，村頭的馬車！！！”
……
兩人至汴城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城內燈火通明。
“東家，過幾天就是城內一年一度的燈會了，要不要我託人訂兩張賞燈閣的票？”楚淮側臉對馬車內說道。
“訂票你掏錢嘛？”狄儀的聲音響起。
“額……當我沒說。咱們現在去哪？”楚淮詢問。
“去青石巷。”狄儀說道。
“啊？這個點去青石巷幹嘛？”楚淮有些驚訝，畢竟這麼晚了找木箱也不是時候啊。
“我已經找到了翻案的關鍵。”
隨後馬車疾馳過街道，狄儀在楚淮及兩位官差的注視下，鑽進了陳大家中的床底。
隨後狄儀從兜里掏出一小撮灰塵，這正是在陳大老家院落里拾來的。
只見，狄儀手捧灰塵，朝着床底輕輕一吹，頓時一個難以發現的長方形線條浮於眼前。
“這？”楚淮呆住了。
“還等什麼，去衙門，翻案。”狄儀拍了拍手掌。
之前也是狄儀想岔了，證明床底擺放過木箱並非只有找到木箱這一種可能，如此大的木箱自然有重量，對於房屋內木板來說，承重就會有痕迹。
此時，飛灰附於木板之上，加上孫與姦夫通姦時搖晃床架落下的灰塵，便有了這長方形的線條，此舉可證陳大供詞無誤。
“妙，實在是妙！”楚淮不禁感嘆。
兩人來到衙門，婁知縣聽完官差與狄儀的話，決定臨時提審陳大，最後驗證一番供詞。
“狄儀，你說，你有這等本事，為何不為官府效力呢？”等待期間，婁知縣不禁問道。
狄儀正欲出聲，忽然門外官差沖了進來。
“婁大人，不好，不好了。犯人陳大，服毒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