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茅小白出山
西南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四周破墳四立,枯骨橫陳,放眼望去,偶爾還可以看到兩朵綠油油的火光,當真是個風水寶地,人間絕色。
這地方別說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願意來人,可就是奇了怪了,居然有個身穿藍色道袍,手提食盒的年輕人迎着月光走來。
年輕人面帶微笑,手提食盒,嘴裏念念有詞,細聽之下隱約可聽是在念着靈寶度人經。
三五步,年輕人來到墳前,也不理會飄蕩的綠火,從食盒裏拿出香燭紙錢,想了想,也懶得一個個去插,拿香的右手一晃,無火自燃,也不管香有多少,一把全插在地上,兩根蠟燭插上。
年輕人停下低念說道:“各位叔伯阿姨、爺爺奶奶,吃飯了。”
四周好像一靜,然後無端颳起陰風,寂靜的亂葬崗熱鬧了起來。
只見香燭面前擠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有個隔得遠的甚至把腦袋端了下來放到香火上猛吸,真是一片祥和。
唯獨有一個身穿儒袍,髮辮上豎的老頭看的直搖頭,念叨着有辱斯文。
茅小白,也就是年輕人拿出一柱清香走了過去,清香一抖,飄出陣陣煙氣,儒袍老頭這才點點頭,理所當然的吸起來。
茅小白說道:“夫子,今天的伙食如何。”
夫子一邊吸着清香,一邊搖頭晃腦的答道:“雨後的艾葉,七個艷陽天曝晒,槐樹心的香條,哎!居然加了犀角,小子,下了血本呀。”
夫子有些錯愕,與這小子相識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日裏摳摳搜搜,今天卻如此大方。
看見夫子眼神,茅小白卻不樂意了:“夫子怎麼憑空誣陷別人清白,誰人不知,我茅小白向來大方。”
夫子翻着白眼,眼白都蓋過了眸子:“就今天?”
茅小白看了眼吸食完香火等在旁邊的眾人:“七月初七嘛,日子挺好的。”
“也好,我們這些舊人能看着華夏之崛起,也算是無憾了,勞煩法師送我們一程。”夫子躬身一禮。
茅小白回了個道禮,打開食盒,拿出香燭插在地上,嘴裏念念有詞,沒一會兒,地面如波浪涌動,一個漆黑的洞出現。
“各位,塵歸塵、土歸土,歸去吧。”
眾人感激的對着茅小白一拜紛紛踏入地府不見。
夫子吟唱着故鄉小曲最後一個進去。
隨着眾人離去,亂葬崗恢復平靜,茅小白看着燭火燃盡才轉身離去,畢竟,山嶺一朵火,親人兩行淚不是?
茅小白屬於江西茅山一派,算下來還是三茅嫡系,只是在60多年前,茅小白的祖爺爺來到川南就定居在此。
茅山祖庭,茅小白沒去過,但是族譜上還是有他的名字的,十年前,倒是有個瘸腿師叔路過這邊過來探訪過茅家老爺子。
名字叫何應求,是毛小方的弟子。
茅小白當時覺得挺搞笑的,居然真有人叫毛小方,怎麼感覺和前世電影裏某個大佬同名,茅小白還挺喜歡這個師叔的,求叔喝多了,說起自己師傅多厲害,南毛北馬縱橫江湖,自己如今一事無成只能在香江開遊戲廳過日子,頓時茅小白就來了興趣。
遊戲廳好啊,自己出生的這個地方是川南的小鎮,別說遊戲廳了,歌舞廳都沒有,想想前世燈紅酒綠,霎時間,茅小白恨不得跟求叔去香江混,可惜茅小白的老爹不同於,打斷三根戒條后,茅小白放棄了,暗暗發誓,子未壯,壯必反。
腦子裏想着有的沒的,
慢悠悠的回到家裏,黑瓦白牆的兩層小院,茅小白先給祖師爺上香,早晚一柱每日奉行。
“媽!今天有肉吃沒的,餓了。”
“進來幫忙。”
人未至,語先到,今天卻是奇怪,居然沒被罵。
“嚯!老媽,今天什麼日子,又是雞鴨,又是臘肉的。”茅小白順手撈起一塊臘肉,真香。
小白媽瞪了一眼不孝子:“吃吃吃,就知道吃,跑哪兒詭混去了,不知道今天來客人啊。”
茅小白傻笑道:“誰啊,這麼大排面。”
“你何師叔,就香江那個,你當年不是哭着求人家帶你去掙大錢嗎,忘了?”
茅小白一愣:“哎呦,偶像來了啊,我去見見。”
說著,茅小白飛奔去了客廳。
客廳里,老茅和求叔喝着茶,正在談論着什麼茅小白叫喚着跑了進來。
“師叔,偶像!。”
老茅黑着臉,盯着茅小白:“混賬,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求叔笑呵呵的打圓場,不過,看茅小白的眼神越看越滿意。
“師兄,大侄子性格活潑也沒什麼,挺好,挺好。”
老茅臉更黑了。
茅小白趕忙停止作死,規規矩矩的行禮:“師叔好。”
“好好好,大侄子十年沒見,可比我還高了。”
“師叔風采不減當年。”
“老了,你看我頭髮都白完了,你看你父親,比我還大兩歲,他的頭髮一點沒白。過來,我給你帶了禮物。”
求叔拿過手邊的盒子,打開來是一塊玉佩。
茅小白接過很是喜歡,老茅卻是大驚。
“師弟不可,這是師伯送給你的出師禮,太貴重了。”
茅小白聽此也覺得不妥,想要還回去,可是求叔卻不收。
“師兄,我無兒無女沒有徒弟,與其他師兄弟走的也不親近,眼巴前也只有小白一個侄子,這個東西我留着也沒什麼大用了,不如給小白吧。”
聽此,老茅也不再說什麼,但這塊玉佩可不簡單,古有君子佩玉以養人的說法,道士也有,這塊玉是毛小方道長年輕時獲得的古玉,不但有鬼神辟易的功效,還對修道之人有溫養的能力,當年何應求出師,毛小方將這塊玉送給了他,多次救過何應求的性命,如此重的禮,將來還是讓小白為其送終吧。
求叔見茅小白收下,點點頭對老茅說道:“師兄,你看我們剛才談到的事。”
老茅沉默片刻說道:“我們都老了,此處距離香江豈止千里,我怕是辦不到了。”
求叔神色暗淡,但是也知道師兄說的有理,兩人都是快60的人了,香江大廈里那隻青衣又兇猛無比,貿然前往,可能有身死道消的隱患。
老茅看了眼蠢蠢欲動的茅小白說道:“就讓小白陪你去吧。”
求叔說道:“那好吧,我再聯繫。。。什麼?小白?”
求叔驚訝的看着老茅,師兄確定沒開玩笑?
老茅彆扭的說道:“別看他今年才二十三,道法方面,我已經不如他了。”
求叔不信,老茅修道50年難道還比不上侄兒修道十幾年?
茅小白說道:“師叔,如今我是地師二重。”
求叔都懵了,修行有多難自己知道,自己才地師二重,自己可也是修行了50年啊,這孩子吃仙丹長大的嗎。
茅小白見師叔不信,右手並指在空中勾畫,一個小小的風雷陣就出現了。
求叔這才不得不信,茅山一脈修道分為人師、地師、天師三個境界,每個境界九層,人師的極限是符紙溝通天地以成陣,地師是脫離工具隨心溝通地脈,而天師卻可以改天換地,口含天憲。
自從明清以來,天地靈氣就每況日下,到如今更是幾乎沒有了,像毛小方之流修道一身也才地師九重,成為世間絕唱,而如今只怕地師九重已經無人能達了。
求叔出神的看着茅小白說道:“你們生錯了時代啊,如果早生一百年,不,五十年,這世間可能就清平了。”
茅小白不解:“師叔難道還見過其他如我優秀的人?”
求叔說道:“我師傅的侄孫毛優,驅魔龍族馬家的傳人馬小玲,這二人比你大兩歲,但都是天賦異稟的人,可惜,毛優,唉!”
茅小白一愣:“驅魔龍族馬家?不是出馬仙馬家嗎?”
求叔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驅魔龍族馬家,出馬仙是關外盛行的一個地方派而已,而且根本不是道家。”
“那毛家?”
求叔搖頭:“毛家並不算家族,我師傅毛小方是茅山入世弟子,下山後四處降妖除魔,才有了南茅北馬的名聲。”
茅小白腦子有點緩不過來了,-二十年前他以為自己重生在了詭怪世界,所以用心學習道法,可是今天才知道這他娘的是滅世劇本,也就是前世看過的一部電視劇,我和殭屍有個約會的世界裏,這個世界可比封神之類的恐怖多了,動不動就滅世,恐怖程度跟印度神話不逞多讓。
最最關鍵的是,以前看電視劇只顧着看腿神,也就是馬小玲去了,三部劇集印象最深的就是腿,腿,腿,對況天佑那是恨不得取而代之,這下好了,算算時間,今年是97年,還有兩年滅世就要來了,雖然又重啟了,但是沒過多久有要滅世,幾個主角倒是活的好好的,但是自己,有那運氣活下來嗎?
求生沒注意茅小白的神情問道:“大侄子,你可願意和我去對付那隻青衣厲詭。”
茅小白之前肯定是願意去的,不過知道了這是僵約世界,香江可不是個好去處啊,但是轉念一想,滅世自己阻止不了,但是可以抱大腿嘛,和況天佑處好了,事不可為,還可以讓他咬一口,當個殭屍說不定也不錯。
“行,我和師叔去。”
求叔大喜:“好,那我們明天就出發。”
茅小白為難道看着父親:“明天?”
求叔也意識到不妥,沒想老茅發話了:“就明天吧,除魔衛道刻不容緩。”
第二天一早,茅小白跟着求叔走了,什麼也沒帶,家裏的法器上不了車,其餘的也沒什麼好帶的。
茅小白看着漸行漸遠的茅家小樓,安安想到,僵約,老子來了,就讓我這小小茅家弟子看看能不能給你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