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何超跟隨斯沃特來到了一片陌生的營地，巡邏的士兵見有人接近就抱着槍出來查看，然後敬個禮讓一行人走了進去。
“他們為什麼老看我？”
何超見自己一路走來備受矚目就問斯沃特。
“因為他們不知道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何超：“······”
穿過一片空地，正在踢足球的士兵們趕緊肅容立正。
“踢足球！？”
何超看着這和軍隊截然相反的形象，心裏面不禁感慨：“看來傳言非虛啊，哥武士兵大都喜歡足球，在基地裏面也會忙裏偷閑。”
“噢！歡迎你回來中校先生。”
正在何超猶豫不決是不是把腳邊的足球踢出去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抬眼去看是一個大肚子軍官叼着雪茄迎了出來。
“巴洛克將軍你好，奉上我所有的敬意。”
斯沃特敬個禮說道。然後兩個人相互擁抱了一下。
巴洛克年約五十歲，看上去樸實的像一個鄰家大叔。但他眼中閃爍的精光告訴別人，別小看這個其貌不揚的土老帽。
何超看了一眼的對方的肩章，好像是一名少將。
“這個人是誰？”
巴洛克突然冷冰冰的問道。
“說誰？我？”
何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反問一句，但隨即發現這個舉動是多麼的愚蠢。這裏那麼多人就自己是剛來的，不是問自己還能問誰？
“我叫何超，來自中國——”
何超話還沒說完，就有兩名哥武衛兵一左一右的架着他往外托。
“喂！你們要幹什麼？”
何超踢打着雙腳急道。
但是他的力量怎麼能和五大三粗的士兵相比？很快就被托到了營區邊的森林旁。
“斯沃特！雷陽！他們這是要幹什麼？”
何超見斯沃特也跟着一群人出了營區就大喊道。這個時候巡邏的士兵都一群一群的圍成一圈，看着何超驚聲尖叫，不時的還發出一陣陣鬨笑。
“小子！不論你來自哪裏？這是我的地盤。你發現了我們的秘密基地，為了這個秘密基地不被外人知道，我們只有槍斃了你。”
巴洛克叼着雪茄說完后，就將煙蒂彈到了何超的臉上，燙地他嗷嗷直叫。
“可這是斯沃特帶我來的，我是經過了他允許的，我不是有意知道你們的秘密基地的。”
“斯沃特，你說是不是啊？”
他從一些國際新聞中看到過這樣的事例，有的平民因為無意中見到恐怖份子秘密而被殺害。
他們會殺了自己嗎？何超祈求的看着斯沃特,心臟緊張的快蹦出胸腔了。
“哦？”
巴洛克一臉詢問的看着對方。
斯沃特臉上抹着濃厚的油彩，也看不到什麼表情，但是他卻咳嗽一聲轉過了頭。
“我又沒說讓你跟着。”
“你——”
何超徹底絕望了，斯沃特確實沒說過讓自己跟着，本來以為遇到一名同胞就能活命。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那麼可笑，自己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後面就是為了換個葬身的地方。
“準備射擊！”
巴洛克又點上一隻雪茄笑眯眯的看着何超。
何超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一名士兵舉起步槍瞄準自己的頭。
“咳咳！巴洛克將軍，請等一下。這個人不論怎麼說都是我的同胞，給我一個面子，饒他一命。”
見斯沃特援手，何超心裏一緊，盯着巴洛克的雙眼看他怎麼決定。
巴洛克遲疑了一下，狠狠的吸了口煙，抬頭看看何超，又轉頭看看斯沃特。
“好吧！把那個人帶來。”
見巴洛克鬆口，何超激動的心臟都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不一會兩個士兵把一名老年婦女託了過來丟在地上，何超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就打量了一下那個老女人。
花白的頭髮，黑瘦的臉龐，蜷縮在地上就像一團被破布裹起來的燒雞。真可憐，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名老年人？
巴洛克掏出一把手槍遞給何超道：“開槍殺了她。”
“什麼？”
何超驚詫的問道。
“我說，如果你想活命就開槍殺了她。”
巴洛克很不耐煩的又解釋了一遍，說完就自顧自的抽雪茄不再理會何超。
何超顫顫巍巍的握着手槍，將目光向斯沃特望去。
斯沃特一聳肩膀，那意思是說你自己看着辦。
這個老年人大約有60多歲，和自己奶奶的年紀差不多大。殺人？何超殺過，就在幾天前。
但是讓他用槍口對準一個沒有還擊能力的老人身上，他辦不到。
“開槍啊！開槍殺了她我們就放過你。”
阿爾萊斯急道。
“開槍后我們送你回國。”
斯沃特加上一句。
“回國？”
這個詞一鑽進何超的耳朵就讓他的腦子忍不住一嗡。
看着周圍這些陌生的面孔，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一種對家的渴望像有一隻貓在胸膛里亂抓，這是致命的誘惑。
“砰！”
一聲槍響后，何超的眼淚就抑制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對不起！我想，我想回家。”
在這個時候，何超感覺自己的心裏少了一點東西，接着又多了一點東西。
如果說開槍前像有隻貓在胸膛里亂抓，那現在看到倒在地上的屍體就像那隻貓撕破了皮肉從身體裏竄了出來。
鼻子裏所吸的每一絲空氣都會順着氣管割痛每一寸肌肉，並在自己痛到滿頭大汗的時候從破碎的胸膛里溜走。
何超必須重複大口呼吸的動作來維持氧氣的需要，在這樣的動作中一次又一次的忍受心中撕裂的痛苦。
“COOL！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冷血的畜生。你看他開槍的表情，他居然在笑。”
“看吧！他在槍殺一名老人，他的手居然沒有絲毫的顫抖。冷血！這才是成為真正軍人的潛質。”
“對！軍人就是要沒有憐憫，沒有恐懼，沒有······”
何超怔怔的聽着周圍士兵的議論，然後悄悄地擦乾眼角的淚水。
啪！
“乾的不錯！”
斯沃特拍了一下何超的肩膀說道。
“我做了你們要我做的事，什麼時候送我回國？”
何超獃獃的問道。
“呵呵，回國？不不不，你回不去了。”
斯沃特笑着指了指一群扎堆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士兵。
“什麼！你居然騙我？你——”
何超說到這裏突然住了口，他看到幾名士兵拿着DV在對自己笑，從巴掌大的屏幕上何超看到了自己剛才的身影。
“哈哈！斯沃特，這個小子不錯，就讓他留下來吧。”
就連巴洛克也笑眯眯的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把剛才的事拍下來？”
何超又驚又疑的問道。
“這是你的投名狀！呃，你還記得水滸傳裏面的林沖吧？就是這麼回事。”
斯沃特搔搔腦袋說道。
“投名狀？林沖？”
何超想起來了，水滸傳里林衝上梁山就要拿一顆人頭去投誠。原來，原來他們一開始就沒想讓自己回去。
“那拍DV幹什麼啊？”
“你要是敢偷跑，他們就把那一段錄像傳到互聯網上。讓你的親人、朋友，總之，讓每一個你身邊的人都重新的認識一下你，我想那個時候他們的表情會很精彩。”
斯沃特直接過濾了何超殺人的目光，又接着道：“放輕鬆點，剛才那個老女人本來就該死。她為了能讓自己種的罌粟賣個好價錢，就讓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染上了毒癮。想想那個場面吧，當一個十歲的小孩渾身顫抖着向你要大煙的時候，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們雖然以毒養戰，但我們扔有自己的底線——”
斯沃特的話還沒說完，何超就用噴火的眼睛瞪着腳下的屍體，最後還忍不住上前踢了兩腳。
“我們需要士兵，不會放棄對任何一個可以拿起槍的人的召喚，勝利屬於革命武裝力量！”
巴洛克慷慨激昂的說了一通后，又轉頭對斯沃特道：“人是你帶來的，我希望你能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怎麼將一顆子彈射入一個人的身體。”
說完后，巴洛克就在一群衛兵的簇擁下走進了基地。何超墊墊腳尖還看到那個少將和衛兵們在搶剛才的那部DV，臨了還聽到巴洛克嘟囔一句：“還真是在笑，真冷血！”
何超獃獃的站在那裏，一切發生的太快，他感覺這彷彿是一場夢，區別是夢醒為虛眼前為實。何超知道自己已經被釘在了這片叢林裏，那部DV讓他連逃跑的想法都不敢有。
“套用一句名言，對於沒有上過戰場的人而言，戰爭是令人感到興奮的！”
何超正出神間，耳旁突然響起斯沃特的話。
斯沃特拋出一句話后又道：“你已經無路可走了，現在你應該學會適應這樣的生活。開槍的感覺很迷人吧？曾經我也這樣認為。而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如何讓你從這樣的錯誤的興奮中掙脫出來。”
“我沒興奮！”
何超知道自己已經回不去了，沃斯腦漿的血腥味兒還在鼻端迷漫，他真的沒對戰爭憧憬。
“哦？看來我應該換一種方式。那就讓你從錯誤的清醒中興奮起來。”
“什麼？”
何超奇怪的問道。
“二百個仰卧起坐，二百個深蹲，一百個掌上壓。GO！GO！GO！晚飯前做完，要不然你要餓着肚子來一次負重50公斤的6公里武裝越野。別愣！你還有四十分鐘。”
斯沃特大手一揮就宣佈了訓練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