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遺詔之謎

楊子昂每過一天，身體也越來越差。

上京的百姓都有些惶恐不安，朝堂的氣氛也變得十分的詭異，大家都在等着薊州的戰報傳來。

十五日後，薊州來人。

入城便喊道：“薊州大捷、薊州大捷！”

朝堂之上，一個小公公激動的進入大殿，對着楊子昂喊道：“陛下、陛下，薊州來人，薊州大捷。”

朝堂的氣氛終於變得活躍起來，而楊子昂也鬆了一口氣，聲音虛弱的說道：“宣！”

高要立刻大聲喊道：“宣薊州來人覲見！”

薊州來的的將領進入金鑾殿便跪下，恭敬遞上戰報開口道：“啟稟陛下，徐延昭將軍配合張將軍在薊州大敗北齊宋元吉的三十萬兵馬。宋元吉此刻只剩下殘兵敗將五六千人，往北齊邊城逃去。”

高要下來拿過戰報，手都在微微顫抖，隨後再走到楊子昂的身邊，將戰報雙手呈給了楊子昂。

楊子昂用自己昏花的老眼看着戰報里敘述的戰況，笑了起來，緊接着又咳嗽了兩聲。

楊子昂開口道：“天佑我陳國，眾卿也可以放心了。今日朝會就到這裏結束，丞相隨朕前往朕的寢殿，朕有要事相商。”

眾大臣一臉喜悅，拜道:“恭送陛下！”

王崇煥也沒有多想，如今薊州大捷，皇帝陛下召見自己是理所應當的。

寢殿內，楊子昂看着王崇煥開口道：“丞相不用拘謹，高要，給丞相賜座。”

“諾！”

高要搬來一個凳子，王崇煥行禮道：“謝陛下！”

說完，便坐了下來。

楊子昂也開始吐露心事：“朕登基不足一月，薊州便發生戰事，這段時間着實讓朕非常難安，每晚都難以入眠。如今薊州戰事平定，朕也可以放下心來，不用當一個亡國皇帝，下了九泉愧對我陳國的列祖列宗。”

王崇煥回應道：“陛下乃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陳國一定會在陛下的帶領下越發的強大。”

楊子昂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拿起酒壺，手顫抖的倒起了兩杯酒。

楊子昂開口道：“丞相這段時日為我大陳勞心勞力，高要，把這杯酒賜給丞相。”

高要將酒端給了王崇煥，王崇煥端着這杯酒臉色十分的複雜，手微微的顫抖，他的顫抖可和楊子昂不一樣是因為老邁的緣故，他是因為害怕。

楊子昂自然察覺到了王崇煥的神色，調笑道：“莫非丞相以為朕在酒里下毒不成？”

王崇煥尷尬的笑了笑，正打算回答的時候，楊子昂率先將另一杯酒給喝了下去。

王崇煥一看皇帝都喝了，也立刻放心了下來，一飲而盡，這才笑着回答道：“陛下要是想要臣死，又何需下毒。”

楊子昂又倒了一杯酒，對着高要說道：“高要，你已侍奉我陳國三代皇帝，勞苦功高，這一輩酒賞你。”

高要激動的接過酒杯，對着楊子昂表示了感激之情，一口便將杯里的酒喝光，還舔了舔酒杯，意猶未盡。

楊子昂見到高要將酒杯小心翼翼放回桌子上的時候，便知道自己該進入正題了。

楊子昂嘆息了一聲，說道：“丞相，我陳國楊家自太祖皇帝建國以來，才經歷了一百餘年。太祖皇帝病故而亡，我父萬代皇帝也同樣因病而逝。到了長成皇帝，也就是我的親弟弟，他卻突然暴斃。丞相以為長成皇帝病故的原因是何，會不會與丞相有關係？”

王崇煥臉色大變，

趕緊跪下回應道：“陛下，老臣對陳國可謂是忠心耿耿，先皇暴斃又怎麼可能和臣有干係呢！”

楊子昂點頭：“沒錯，丞相對陳國可是忠心耿耿，可對我大陳皇族卻未必有那麼忠心，要不然丞相也不會在上京城外的凌雲山私自鑄造兵器，養過萬的私兵吧！”

王崇煥起身看着楊子昂，神色複雜的問道：“陛下可還知道什麼？”

楊子昂淡然道：“丞相想讓朕知道的，不想讓朕知道的，朕都知道了。”

王崇煥搖了搖頭，隨即笑着說道：“陛下不愧是陛下，當年若不是陛下體弱多病，憑藉陛下的才情，這皇位只怕是陛下的，輪不到長成皇帝，不過陛下似乎已經忘了剛才說的話。”

楊子昂略帶疑惑的問道：“哦，什麼話？”

王崇煥回答道：“陛下剛才說自己登基不到一個月，陛下可記得？”

“那又如何？”

王崇煥臉露殺意的開口道：“難道陛下不想多當幾年陳國的傀儡皇帝，而想現在就讓陳國變天嗎？”

高要憤怒的斥責道：“丞相，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陛下如此大不敬！”

王崇煥看着高要不屑的說道：“高公公就不用假惺惺的為我們的這位陛下出頭了，高公公拿了老夫多少好處不會沒有數吧！”

隨即王崇煥的目光再看向楊子昂：“陛下，難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長成皇帝，也就是您的親弟弟會突然暴斃嗎？”

楊子昂回應道：“丞相是想說你和高要合謀害死了長成皇帝？”

還不待王崇煥回答，楊子昂便自顧自的說道：“丞相倒是有這個心，可高要卻沒有這個膽兒，他畢竟從小就在宮裏長大的，還是和朕的弟弟一起長大的，他還做不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崇煥好奇道：“陛下這麼信任高公公？”

楊子昂開口道：“不是朕信任高要，是高要做的一件事情讓朕認為高要不會和你合謀害死長成皇帝。”

“願聞其詳！”

楊子昂捂住胸口咳嗽了兩聲后開口道：“丞相原本想的是讓我的那個侄子楊治登基，丞相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再從我這小侄子的手中奪得皇位。可丞相沒有想到的是，高要竟然如此大膽，自己寫了一份遺詔，還蓋上了玉璽，遺詔上寫的卻是把皇位傳給朕。”

王崇煥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沒錯，這是老臣費解的地方，不過經過這段時間，老臣也想明白了，除了高公公做了手腳，老臣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會這麼做。”

高要滿頭大汗的跪下，渾身顫抖。

他沒有喊陛下饒命，他只是沒有想到自己的舉動竟然早就被他們猜到了，自己還在暗自歡喜自己的行為。

楊子昂的目光看在跪下渾身顫抖的高要身上，平淡的說道：“朕還是有一事不明，那就是高公公為什麼要假傳遺詔，將皇位交到我一個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一個老人手上，高公公可否告知於朕？”

王崇煥也好奇的看向高要，這也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